一頭普通的老黃牛，在靈氣復蘇后的幾十年間便成了“天象境”層次的大妖，本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比如賀蘭山的那位“天象境”，乃是銀翼飛狼，是變異類妖獸。
說直白一些就是祖上不凡，擁有特殊血脈，靈氣復蘇后得以進化、血脈返祖。
如火焰山的那只“火猿”同樣血脈不凡，連“葬天獅”這位古之妖圣都收為了弟子！
毫不夸張的說。
在祖星靈氣復蘇那幾十年但凡修煉到“天象境”的妖族，幾乎都不是普通血脈。
江河當初還問過老黃牛這個問題。
老黃牛自稱本是昆侖山下一農戶家里養的老牛，靈氣復蘇后誤食了一株寶物開啟了靈智，而后進入昆侖山得到了金鵬小妖王的栽培。
江河信了。
因為靈氣復蘇初期，的確誕生過很多奇特的“草木之靈”。
再加上“昆侖山”是有妖族傳承的。
所以他的修煉速度快一些倒也正常。
可現在想來，卻是漏洞百出！
昆侖山那么多妖族，很多都有強大的血脈，金鵬小妖王為何要去大力培養一頭牛妖？
還有弱水！
老黃牛可以自由出入弱水，將弱水的“天風峽谷”當做了自家“天陰草”的后花園一般……江河以前以為，是“瞎牛碰到了死耗子”恰巧找到了昆侖山通向“天風峽谷”的那條空間裂縫。
現在看來……
這事兒也處處透露著不簡單。
如今再看老黃牛。
他依舊是那副模樣，吃的膘肥體壯，毛光鮮亮，人立站著，下半身還穿著一條大花褲衩，但是氣息卻深沉如淵似海，給江河的感覺隱約比天魔始祖還要強大上幾分！
顯然。
這頭老黃牛乃是一尊古老的始祖級！
“嘿嘿！”
老黃牛瞇著牛眼一笑，道：“江河老弟，并非是俺老牛有心瞞你……此事說來話長，咱們先去妖宮，老哥我慢慢說給你聽如何？”
不論如何，這老牛對自己也算有恩。
當初送給了自己大量的“天陰草”暫且不提。
就說江河當初被昆侖墟那幾家勢力的“魚龍境”追殺，誤入弱水后若非老黃牛引路，只怕以江河當時的修為，死在“弱水”都不一定能走出來。
進入妖宮。
諸多衣著暴露的女妖精或是彈琴吹簫，或是在火辣熱舞。
老黃牛命人送來靈釀靈果，親自為江河倒了一杯，道：“之前未能如實告知老弟俺老牛的身份，這一杯權當是賠罪了……老弟你隨意，哥哥我干了！”
老牛抓起杯子，仰頭牛飲。
江河也一飲而盡，道：“牛哥不告訴我你的身份，肯定是有你的道理，何來賠罪一說？”
江河是有自知之明的。
自己和老黃牛相識時，連“煉體宗師”都不是。
即便從“弱水”出來時，也才剛晉升“煉體金剛境”沒多久。
而老黃牛堂堂“始祖級”卻能與當時的自己稱兄道弟，這已是給足了自己面子……現在說一句“賠罪”，大概率也是因為看穿了自己的修為才說的客套話。
一番閑談。
老黃牛開始講述自己的身份。
“牛哥并未騙你。
“牛哥的確是昆侖山腳下的一只普通老黃牛，只是生活的時代比較久遠罷了……”
他瞇著牛眼，看向妖宮之外，眼中閃爍著一抹追憶之色。
那是百萬年前。
“那時的祖星和昆侖界尚為一體，地貌和如今大為不同……當時的昆侖山與昆侖墟還是一體！”
“昆侖墟內，生活著無數奇異妖族生靈。”
“四大靈植，龍族，鳳族，金烏族，蠻族，巫族……”
“祖星之內，萬族爭霸。”
“諸天之中神族為王！”
老黃牛道出了一段極為久遠的歷史……
紀元之初，天地初開。
宇宙萬界尚未完全形成，祖星之中一片繁榮……而在那個時期，人類是非常弱小的，幾乎淪為了各強大種族的口糧！
但人族乃是“天生道軀”，天生便親和大道。
在那苦難的歲月中人類的一位位先賢拋頭顱、灑熱血，創造功法、傳播武道，再加上人族的繁衍速度極快，僅僅萬年間人族便已崛起！
但真正讓人族屹立諸天之巔……
還是后來“征戰”神族那一戰！
“神族乃是上一紀元的遺族，族內強者無數，單單無敵之境便有數百位上千位之多……且在上一紀元之末，他們得到了太多的寶物，族內媲美仙人的強者都有數尊！”
江河聽得暗暗驚訝！
數百上千位無敵？
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如今諸天萬界，如天魔族、血族、骨族這些種族甚至都未誕生無敵，都可以成為宇宙霸主級種族，哪怕是隱世的龍族、鳳族，族內的無敵也寥寥無幾！
幾百尊無敵放到現在，足以橫掃諸天！
“神族霸道。”
“奴役萬界，妄圖將萬界生靈當做資糧……”
“他們于諸天之上開辟出了神界，想要煉化諸天萬界，將神界打造成第二仙界，令神族成為上界……諸天萬族，奮起反抗！”
“只是神族太強，哪怕萬族聯手也難敵……甚至已成敗局，萬界難逃被煉化之命運！”
“人族第一任人皇燧人氏站了出來。”
“他以身墮魔，燃燒無盡壽元化作魔仙，奮力斬斷了連接神界的‘建木’，擋住了神界大軍的進攻，為萬界爭取了喘息的時間！”
“再后來，人類第二任人皇伏羲氏得道成仙，在他的帶領下人諸天萬界才有了勉強抵御神界的力量！”
“十萬年后，人類第三任人皇神農氏得道成仙，諸天萬界終于有了和神族分庭抗禮的力量！”
江河聽得振奮無比！
祖星、昆侖界內各種神話傳說之中，都有仙的存在，更有許多“白日飛仙”的傳說與典故……十族想要拿下祖星，也是因為祖星之中曾誕生過“仙人”的緣故，想要借祖星之底蘊，沖擊無敵大道乃至仙道！
也有人懷疑，所謂“得道成仙”僅僅只是傳說罷了，世間并無人成仙！
可現在從老黃牛口中，江河知道了那一段艱苦、卻又輝煌、令人熱血沸騰的歷史！
人族三皇五帝，皆修成了無上大道，得道成仙，帶領諸天萬界萬族苦戰近十個時代，終于推翻了神族的奴役！
“推翻神族的最終之戰極為慘烈，打的諸天崩碎，大道都寂滅了……也正是因為那一戰之后，仙凡之路才斷絕的！”
江河道：“也就是說……自我人族的三皇五帝之后，世間再無任何生靈成仙？”
“那倒不是。”
老黃牛道：“諸天萬界的仙凡之路已斷，但是祖星的仙路未斷……傳聞祖星本就是仙界的一角所化，這里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神奇，后來諸多時代中，也曾有人得道成仙，飛升仙界。”
“甚至還有仙界使者降臨祖星，敕封仙位，如人族道門的那幾位祖師，便得仙庭大帝敕封，得以白日飛升！”
“只是隨著時間推移，大概是從9個時代之前仙界使者最后一次降臨祖星后，漸漸的便是連祖星上也無生靈能夠成仙……”
所以，才有了諸多強者追尋仙界之門而去，想要借仙界之門參悟仙道，進入仙界！
江河聽罷，有種撥開云霧見晴天的感覺。
對于這個世界，他總算是可以看清了。
他好奇問道：“那牛哥你是哪個時代的人？”
這老黃牛認識九尾天狐，稱朱靈芝是“小家伙”，顯然年齡還在活了7個時代的朱靈芝之上！
老黃牛唏噓道：“我血脈平平，只能靠勤懇來彌補……我從誕生靈智開始便在昆侖墟中修行，足足修煉了三個時代方才成帝。”
“吾成帝后又過了一個時代，仙界有使者降臨祖星，敕封道門四位天師仙位……”
“也就是在那個時代，祖星強者出手，將昆侖墟一分為二，開辟出了如今的昆侖界……而祖星上各處福地，則被諸多強者瓜分，煉化成了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
“而昆侖界……”
“已誕生了九個時代了。”
也就是說，老黃牛已活了12個時代！
一個時代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他已足足活了155萬年歲月！
而一個紀元，則是一千二百九十六萬年，相當于100個時代，便是普通大帝都活不了這么久！
通過老黃牛的講述，小妖似乎也在九尾天狐的記憶中尋找到了老黃牛的身影，驚訝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九個時代前，昆侖墟的新任妖王便是一尊牛族大帝，他自稱混世大力牛魔王，在妖族之中頗有威名。”
“只是那混世大力牛魔王時運不濟，他剛繼位沒多久，祖星強者便出手將昆侖墟一分為二，開辟出了昆侖界……而那混世大力牛魔王自那以后便銷聲匿跡，有傳言，說他阻攔祖星強者時，被那強者一巴掌給拍死了。”
九位天狐本來也是祖星的妖族強者。
后來昆侖界開辟之后，她便帶領狐族遷徙到了昆侖，占據了“青丘山”，這才有了“青丘狐族”一脈。
她大約是六個時代前“轉生”的，自然聽說過“混世大力牛魔王”。
老黃牛神色一滯，未曾想竟被認了出來，當即搖了搖牛頭，道：“天狐，你莫要胡說……俺老牛乃是普普通通的老黃牛，怎么可能是混世大力牛魔王？”
“不過你說的這個混世大力牛魔王，俺也知道。”
“當時俺在昆侖墟潛修，是見過他的，他頭上戴一頂水磨銀亮熟鐵盔，身上貫一副絨穿錦繡黃金甲，足下踏一雙卷尖粉底麂皮靴，腰間束一條攢絲三股獅蠻帶，一雙眼光如明鏡，兩道眉艷似紅霓，口若血盆，齒排銅板！”
“吼聲響震山神怕，行動威風惡鬼慌，與蛟魔王、鵬魔王、獅駝王、獼猴王、禺狨王，美猴王是結拜弟兄，本體高萬丈，頭如泰山，腰如峻嶺，眼如閃電，口似血盆，牙如劍戟……是何等的威風，堪稱我牛族之楷模，俺老牛是拍馬也難及！”
江河哪肯信老黃牛的話，道：“兒哄？”
老黃牛頓時泄了氣，道：“罷了罷了，什么混世大力牛魔王，不過是俺老牛當初不懂事起的一個渾號罷了，天狐，江河老弟還莫要再提了。”
江河好奇道：“牛哥，你和你那六位兄弟，可都是神話傳說中的人物，甚至還被改編成了影視劇……你那六位兄弟如今身在何處？”
老黃牛苦笑道：“鵬魔王，六耳獼猴和美猴王被佛門渡化，早些年便去了西天佛界，蛟魔王，獅駝王和禺狨王留在仙界之門之外，我們已有六七個時代未聯絡過了。”
“哦？”
江河道：“牛哥如此說……莫非你也去過仙界之門？”
老黃牛點頭，道：“去過，去過……但是仙界之門外太危險了，始祖級在那里稍有不慎便會死亡，所以俺便跑回來了……”
老黃牛坦言，稱小金鵬父子乃是他好兄弟“鵬魔王”的后裔子孫，所以他便留在昆侖山幫忙照料了下。
而后江河又詢問了一下祖星的情況。
老黃牛對祖星的情況倒是很了解，他道：“祖星之中，沉眠的強者我知道的共有十八尊，皆為始祖級……或許還有無敵沉眠，只是無敵的手段俺老牛也看不穿。”
老黃牛又詢問起了江河的近況，好奇道：“我感覺你的肉身力量強橫無比，已不弱于修成大帝四五個時代的強者……你小子，到底是如何修行的？”
江河現在的肉身基礎力量是9000星辰之力出頭。
但以肉身基礎力量而論，的確和修成大帝四五個時代的強者修為相當。
江河笑著談起了自己的“十族疆域”之行，聽的老黃牛是目瞪口呆。
當得知江河擊殺了“陸壓帝君”，且金烏始祖欲要殺回諸天萬界找江河報仇之事，不由嚇了一跳，道：“金烏始祖應該很難回來……”
“畢竟以他的修為若是回歸諸天，那便會破壞諸天萬界的平衡，仙界之門外的那些強者不會放任他回來的。”
“但是你殺了陸壓……”
“此事金烏始祖絕不會善罷甘休，日后等你去了仙界之門外，他必定會對你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