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目光一深。
而林醫令還在繼續說道:“你既打聽過阿骨打,應當知道他幼年喪母,父親可汗有眾多兒子,待他也并不重視。可以說,阿骨打是由他舅舅一手撫養長大,對其十分在意。”
“他舅舅也是個有能力的,頗得可汗看重,因此在大秦與胡人商談之際,被派去當使節。結果冷不防死在你們大秦,你說阿骨打那小子能不氣瘋?能不攛掇著胡人可汗向大秦開戰?”
“當然,這里面不乏你們大秦早就有人與胡人勾結。”林醫令唔了聲,靈光一閃道:“說不定,殺了胡人使節的兇手,早就盼望著開戰,就等著這么個借口呢。”
沈忱微微摩挲著指腹,沒有說話。
牽扯到當年的事,他總覺得其中還有更多他不知情的,遠不止如此。
林醫令瞅了眼沈忱,道:“據老夫所知,阿骨打睚眥必報,至今都沒有放棄尋仇,所以才屢屢挑釁大秦邊境。也正因此,一直沒有放棄過大秦朝廷內的線人,才會一直都會與之勾結的官員。”
沈忱看著他,“那如今的案子?”
“簡單啊!”林醫令道,“很明顯,那月琴就是個細作!而且她要跑,但她手里的證據太多了,所以培養她的人不肯放她,就要殺了她。結果那月琴早有準備,早備好了替死鬼。”
頓了頓,林醫令又說:“你要真想查到背后的人,老夫建議你查查一個月前的案子,那死的男子不可能和此案毫無關系。另外,再查查這郡縣的志異,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沈忱道:“但是……”
林醫令忙不迭道:“這就是老夫知道的全部能告訴你的消息了!老夫和此案沒有關系,你不能抓老夫去衙門!也不能再逼問下去!不然,老夫要跟林溪告狀了!”
沈忱嘴角一抽,不再多說,起身要走。
林醫令微微松了口氣。
不料沈忱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問:“前輩的師父是誰?”
林醫令瞬間升起滿滿的警惕心,“你問這個做什么?”
沈忱道:“無他,只是對像我娘子的人,有份好奇。”
林醫令不滿道:“什么我師父像你娘子,是那女娃像我師父?”
沈忱也不在意,問:“所以是誰?”
林醫令才不會說呢,但是想了想,他還是意味深長的提醒道:“你這小子不會想知道的。除非,你不想要你娘子了。”
沈忱眸光一變,若有所思的最后看林醫令一眼,開門出去。
林醫令緩緩的嘆了口氣。
外面,林溪和二寶正在樓梯口玩。
主要是林溪坐著,聽二寶精神振奮的說著自己昨晚嚇掌柜時的情景。
林溪很捧場的鼓掌:“二寶厲害!太厲害了!”
二寶都被夸的有點飄飄然了。
這時他看到沈忱出來了,立馬叫了聲他。
林溪回頭看,趕緊起身跑過去問:“怎么樣?有收獲嗎?”
沈忱此時看到林溪,有些恍神。
直至林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神道:“有,我現在要回衙門一趟。”
林溪眼睛發亮的問:“是不是有突破了?”
沈忱頷首。
二寶激動的立馬道:“爹,我也想去!”
沈忱沒拒絕,經過昨晚的事,他也不放心讓林溪和二寶自己待在客棧里。
不過林溪想起林醫令,還是有些不忍心的,道:“你們去把,我留下來陪陪林老頭,他一個人怪可憐的。”
沈忱遲疑了下,道:“那我回來后,你想知道什么,我再告訴你。”
林溪點點頭,送沈忱和二寶走后,返回去找林醫令。
林醫令看到她嚇了一跳,“你來做什么?”
“來找你幫個忙啊。”林溪狐疑的看他,“你這表現,怎么好像干了對不起我的事似的?”
林醫令一噎,估摸著沈忱應該還沒有把他們談話的內容告訴林溪,就道:“怎么可能?明明是你這女娃對不起老夫,竟然叫老夫一個人面對你相公那混賬!老夫都多大年紀了,萬一他做點什么,老夫這老胳膊老腿的能受得了嗎?”
林溪嘴角一抽:“過了,你就算受不了,難道你不會跑嗎?”
林醫令:“……”
他只是會輕功,又不是會瞬間消失。
“好了,你快來,幫我研究下那異香怎么做的。”林溪拉著林醫令到她房間去,拿出來在客棧底下找到的香料。
她還是很好奇那異香是怎么做成的,以及它的功效。
但她不了解,一個人做不出來。
林老頭的醫術和她差不多,兩個人加在一起,應該能琢磨出來。
然而,林溪看著林醫令動作絲毫沒有生疏,對香料的配比也是正確的,做出的香的確是那個味道后,她表情逐漸凝固。
林醫令可能也是意識到了,低著頭不說話。
到下午,林溪看著面前的成品,陷入沉思。
良久,她問:“老頭,你先前不是沒有接觸過,也和我一樣是研究嗎?”
林醫令干笑道:“老夫有天賦啊,聞過幾次就知道了。”
“我他媽……信你個頭!”
林溪再傻也知道林醫令是騙她的了,氣到拿起棒槌就追著林醫令打。
林醫令有輕功,林溪壓根追不上他。
沈忱回來的時候,林醫令在二樓樓梯口,林溪在一樓,扶著欄桿氣喘吁吁,堅強的對林醫令豎中指:“林老頭,你攤上大事了!以后我再也不信你了!”
林醫令很冤枉,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再說他確實先前不知道,只是比這女娃接觸的早,早研究出來了而已。
林溪才不信,轉頭就撲進回來的沈忱回來,哼哼唧唧抱怨:“以后我和林老頭摯友的船翻了!”
沈忱摸摸她的腦袋安慰,“以后不理他了。”
林溪重重點頭:“對,不理他了!”
二寶同仇敵愾的對林醫令做鬼臉。
林醫令很無奈。
林溪這時發現沈忱的臉色不對勁,就讓林醫令和吳九幫她照看著點二寶,她拉著沈忱回到房里,問:“怎么了?在衙門不順嗎?”
沈忱搖頭:“不是,我只是大概知道,兇手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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