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前,黃西空準時回來。
夏之淮把飯菜端上桌后,忽然凝眸盯著他的衣擺:“你去哪兒了?”
黃西空剛準備坐下,抬眸看著他冷肅的神色,平靜地說道:“解決一些小麻煩去了。”
“你衣角有血。”夏之淮微微抿緊唇角,“你不會對人下手了吧?”
黃西空搖頭:“沒有。”
“我對人沒什么興趣,你知道的。”黃西空在椅子上落座,指尖拂過衣角,上面的血跡很快便消失,“附近有個鬼窩,我最近幾天出去閑逛,總是會碰到那幾只狗狗祟祟的鬼,昨天竹青去買菜還碰上他們被調戲了,所以我今天剛好有空,教一下他們該怎么做鬼。”
“竹青實力也沒有那么差吧,難道還對付不了幾只小鬼?”夏之淮覺得很奇怪。
再說了,這里是桃花村,處處都是能辟邪的桃木。
這里的鬼按理來說應該要比其他地方少很多才是。
黃西空手指交叉放在腿上,搖頭道:“我暫時也不清楚,鬼窩在桃花村外,那邊好像是附近村子規劃的新墳地,風水上我不太懂,但是感覺像是養陰之地,對于鬼來說呆著很舒服,時間久了估計會慢慢吸引不少鬼過來。”
“行吧,到時候我和綰綰去看一下。”
如果真是養陰之地,估計還要想辦法提醒一下村長,對那塊地要做些調整。
不然真慢慢搞出個鬼窩,那才是大麻煩。
兩人交流完,綰綰和竹青一前一后進來。
黃西空看著蹦蹦跳跳的綰綰,微微挑了一下眉梢:“看來出去玩很開心啊。”
綰綰得意的小表情根本藏不住,她點頭笑著道:“嗯哼”
“你們直播我也看了,給別人當苦力,不知道你在那兒高興個什么勁兒?”黃西空一向嘴毒,三句好話說不了,又開始拆臺。
綰綰被夏之淮抱著坐在凳子上,認真反駁道:“才不是!我們出去見了好多人,還遇見了好多事……”
“所以呢?”黃西空右手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綰綰,“你們這是又遇見了多少鬼?”
“也不多。”夏之淮盛了飯后,拿起筷子無奈道,“就是入住當天,剛好住了一所兇宅,里面有個因火災沒能及時逃出去的鬼老頭,之后搬出去住的第二家,那個老太太犧牲的消防員兒子也在家里轉悠……”
“還有那個嘴巴很壞的姐姐,她也招惹了一只很兇的鬼。”綰綰補充道。
夏之淮點頭附和:“我們在飛機上遇到的那個年輕的手工藝匠人,他被一只嫁衣女鬼纏上了,我和綰綰順便幫他解決,小小賺了幾百萬。”
黃西空忍不住嘖嘆了一聲:“你們這出門三四天,其實才是捅了鬼窩吧?”
跟這兩個小孩兒一比,他今天出門干的那點事兒還算是事兒嗎?
“我也覺得我們出門一趟,很刺激。”
夏之淮和綰綰同款吃飯姿勢,想起這幾天的經歷,也挺自豪的。
黃西空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過,不疾不徐地說道:“先吃飯吧,等明天……嗯,你們去桃園那邊看看吧,不知道你們干了什么,村里的人這幾天閑了都往那邊跑。”
夏之淮:“???”
綰綰捧著飯碗眨了眨眼睛,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事情。
算了,先不管
天大地大,干飯最大。
入夜之后,宋家別墅二樓。
昏暗的臥室內,窗簾忽然被一陣風卷起,躺在床上的宋元辛昏昏沉沉地睡著,一個黑色的影子慢慢凝出形態。
站在床邊的影子慢慢朝床上的人伸出手。
突然間,房門被敲響,門外傳來聲音:“辛辛,你醒了嗎?”
“你今天一天都沒好好吃點東西了,張阿姨給你準備了你最愛吃的燴面,起來吃點兒好嗎?”
“辛辛?”
宋元辛躺在床上擰著眉頭,能聽見外面的聲音,但遲遲睜不開眼睛。
她感覺非常累,眼皮沉重得根本睜不開。
而且她這幾天總是會做噩夢,夢里有個陌生的女人,渾身是血追著她跑……
“咔嗒——”
房門被打開,走廊的燈光透進臥室內。
穿著長裙的中年女人先打開了燈,驅散了屋內的黑暗后,忍不住伸手搓了搓手臂:“辛辛,你房間空調怎么開得那么低啊?媽媽跟你說話,你聽見了嗎?”
女人看著躺在床上的宋元辛,下意識去找空調遙控器,從床頭拿了遙控器后,才發現屋內的空調根本就沒打開,她擰眉看向不知道何時打開的窗戶,走過去將窗關好后,回頭看到了揉著額角慢慢坐起來的宋元辛。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已經休息一整天了,宋元辛的臉色卻比昨天剛回來時還要難看。
宋母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貼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有點發燒了,我去找張阿姨把藥箱拿過來。”
宋元辛忽然伸手抓住宋母的手腕,她掌心冰涼,臉色慘白得不像話:“媽,別走。”
她感覺自己不能再一個人待著。
再這么繼續下去,她肯定要出事。
“我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宋元辛喉嚨嘶啞干痛。
她擰眉重重喘了幾口氣,才感覺自己好像重新活過來一般:“我好像遇上臟東西了。”
宋母被她的話嚇了一跳:“辛辛,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我沒有。”宋元辛緊緊抓著她的手腕,猶如抓著一根浮木,輕喘著說道,“我最初的時候只是做噩夢,一直夢到一個滿身都是血的陌生女人,但是這幾天我感覺我一睡著,她就過來了,而且我能感覺到,她想殺了我……”
宋母徹底驚住了:“那,那我去問問你爸爸怎么辦?要不咱們明天找大師幫你去去晦氣?還是找個廟拜一拜?不是說這世上沒有鬼的嗎?你千萬別嚇媽媽啊!”
宋元辛從床上下來,聲音中藏不住顫意:“我不想一個人在房間待著,媽,我有些害怕。”
“走,咱們先去樓下。”
離開房間后,宋元辛感覺渾身稍微輕松了些。
但是她臉色很難看,直到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宋母才注意到脖子上的痕跡。
將她衣領撥開后,宋母緊緊盯著她脖子上的痕跡,駭然出聲道:“辛辛。你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