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糖糖:
范俞磊收回手后,才看到了站在綰綰身后的范羅南,他愣了幾秒才喊道:“哥,你怎么也來了?”
范羅南又氣又笑:“我是你哥,我不來你指望誰來給你繳費,照顧你?”
范俞磊雙手撐在身后坐起來,神色憔悴地說道:“我沒事的。”
“沒事?沒事你能把自己折騰進醫院?”
范羅南有點想戳他腦瓜子,問問他到底怎么想的,遇到麻煩也不跟家里說,非要等他們從其他渠道知曉干著急。
不過看著范俞磊嘴唇干得起皮,范羅南也就歇了訓他的心思,剛好輸液袋里的藥快完了,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去叫護士過來拔針,一會兒我開車帶你回家,媽聽說你發燒昏迷,在家里著急上火。”
等范羅南走出病房后,夏之淮抬手摸了摸鼻尖,斟酌了一下語言:“我和綰綰除了來探病,另外是想跟你討論一下賠償的事宜?”
范俞磊靠在枕頭上,臉上浮現迷茫之色:“賠償?”
夏之淮清了清嗓子,拿出手機翻開了相冊,把手機地道了他面前。
“之前你發燒躺在車里陷入了昏迷,其他人叫你叫不醒,綰綰非常熱心想要幫忙,沒把握好分寸,就一不小心……把你的車門給,拆了。”
范俞磊盯著屏幕上的照片,看著自己那輛失去車門的藍色保時捷。
一時間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他將手機還給夏之淮,扭頭看著趴在床邊,眼睛忽閃忽閃的綰綰,忽然笑著問道:“綰綰是天生力氣就那么大嗎?”
綰綰立刻搖頭:“不是哦。”
她從兜里掏掏掏,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放在了病床上:“是我畫的大力符,不大力不要錢。”
范俞磊忍俊不禁,看著她一本正經兜售的模樣,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車壞了就壞了,不要緊的,賠償就算了。”
范俞磊眼中是誠摯地感激:“要不是綰綰,我估計也不會那么快就被送到醫院治療,還是要感謝綰綰仗義出手相助。”
綰綰小眉毛立刻跳動起來,轉身仰頭看著夏之淮,嘚瑟道:“我就說我很厲害啦。”
夏之淮彈了她腦門一下:“你下次動手前,先動腦子想想有沒有其他辦法呀,遇上這種問題就拆人車門,你要是拆一輛上千萬的跑車,對方一旦索賠,你哥我可就要傾家蕩產了。”
綰綰縮了縮脖子。
好吧,哥哥的擔心好像是有道理的。
綰綰用爪子捂住被彈的腦門,甕聲甕氣道:“哦,知道了。”
范俞磊見綰綰心情低落,笑著說道:“你們還沒吃晚飯吧,一會兒請你們吃飯。”
夏之淮搖頭:“不用了,你還是先回家休息吧,我晚上帶綰綰住酒店。”
范俞磊苦笑:“實不相瞞,我一個人回去也是不敢睡的,今天在車里睡著后,夢里一直都是那只女鬼,好像是她生前的事情,斷斷續續地看下來,我現在一想到休息心里都有陰影。”
夏之淮哭笑不得:“綰綰送你的桃符,有驅邪的效果。”
范俞磊還是想不明白:“我之前從未見過那個女鬼,為什么會夢到她的前塵往事?”
綰綰原本正在和糖果包裝袋奮戰,聽到范俞磊的問題后,立刻抬頭答道:“我知道,磊磊哥哥你身上有同心印?”
范俞磊:“???”
夏之淮:“你之前怎么沒說?”
綰綰撓了撓后腦勺:“我說過的呀,我說了那只鬼鬼在他身上留了印記的。”
夏之淮回想了幾秒,嚴肅糾正道:“你是上午的時候說的吧,原話是留了一道印記,可以讓那只女鬼隨時隨地能鎖定他的位置,絕對沒有提同心印三個字。”
綰綰撓了撓下巴,沉吟了幾秒鐘:“好吧,那就是我沒說,但是意思一樣啦。”
這樣的小錯誤完全可以放過放過。
小盆友是允許偶爾犯錯的。
夏之淮和范俞磊看著她努力自圓其說,再次覺得心好累。
他現在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完全正確的,綰綰的確很強,但她也是個跳脫的小朋友,跟大人溝通某些事情時,她會自己選擇重點,很容易漏掉其他細節信息。
所以綰綰還是先好好學習,抓鬼……就業余愛好比較好。
范俞磊坐直身體,詢問道:“同心印是什么?”
綰綰仰頭盯著范俞磊的臉,一張小臉皺巴巴的:“就是一道印記,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大概就像顏書哥哥的兒童手表,有定位能力。”
范俞磊神色緊張:“那她豈不是隨時都會再來?”
綰綰點頭,理論上這么講是沒錯的。
但是那只女鬼被護身符打中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那么頭鐵,再跑來找虐。
范俞磊心沉了下來:“昨天晚上那女鬼進來之后,我拿著你送的護身符擋住了她,應該是沒有機會種下同心印的。”
這種印記,一聽名字就讓他渾身不自在。
綰綰奇怪道:“那就是其他時候啊?”
她的符當然可以擋住女鬼,那同心印肯定是在他不注意的時候,被偷偷種下的。
范俞磊:“要不你們今晚去我家住吧,這件事能盡快解決嗎?報酬不是問題。”
綰綰回頭看著夏之淮,夏之淮問:“你確定自己打得過那只鬼嗎?”
綰綰點頭:“只要是鬼鬼,我可以揍翻它。”
她可是天生克制陰邪的體質,就算站著不動,那些鬼碰上她也會繞道走。
只有黃西空叔叔總是會忘記自己是只鬼,每天都想在她頭上動土!
“那我們今晚就去,如果能快點解決這只鬼,我們也能早點回家,至于酬金……”
夏之淮給歸一觀的樸魚舟道長發了消息,詢問了一下行業內部價格。
“歸一觀道士接單,出手價不會低于五十萬,準確議價是按照業務難度商定的。”
夏之淮收起手機:“那只女鬼是只穿紅衣的厲鬼,實力比一般的鬼要高,也非常兇,樸道長建議我們定的報酬是三百萬。”
范俞磊還沒開口,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范羅南定定看著夏之淮:“可以。”
“哥?”范俞磊看著面色嚴肅的范羅南,不太確定他聽到多少。
范羅南抬眸望著范俞磊:“出了這么大事,你都不跟我說一聲?”
“發生的時候比較突然,還沒來得及。”
范俞磊解釋了一句。
范羅南只沉吟了片刻,斂眉道:“行了,剩下的等回家再說。”
幸虧護士臺那邊比較忙,他先回來一步,才在門外聽到那么多匪夷所思的東西。
“護士一會兒就過來。”
范羅南去繳清了醫藥費,讓司機在醫院門口等著。
夏之淮退了酒店的房間,開車跟在他們后面,忍不住看著后視鏡里正在嘎嘣嘎嘣咬著糖的綰綰:“你今天吃幾顆糖了?”
綰綰原本磕得正歡,兩只腳悠哉地對碰,聽到夏之淮的聲音后,身體突然一僵。
她伸手捂住嘴巴,兩腮微微鼓起,含糊不清道:“很少。”
“很少是幾顆?”
綰綰猶豫了幾秒,偷偷看著他試探道:“唔……就是五六……七八九顆吧?”
夏之淮:“……”
“我覺得你今天不想再吃了,你覺得呢?”夏之淮挑眉說道。
前方紅燈,他將車停下,手指敲在方向盤上,像是個握著大棒的惡魔,正在虎視眈眈地盯著善良可愛的小天使。
綰綰咔嚓一下咬碎了嘴里的糖,眼睛眨了眨,乖巧道:“哥哥你說的都對。”
所以,下次不要再像這樣陰陽怪氣地威脅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