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糖糖:
和綰綰早上胡鬧了一通,夏之淮心情反而沒有之前沉郁,帶著綰綰去樓下買了早飯,兄妹倆坐在小區附近公園的涼亭里,一手拿著包子,一手端著喝豆漿,吃得津津有味。
兩人吃完早飯,在公園散步半小時,蹲在公園大樹下,看著兩個老大爺下象棋。
綰綰對象棋很好奇,夏之淮本想拉她回去,但她不肯。
所幸兩人就背著手站在象棋桌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二人你來我往的過招。
“你看得懂嗎?”夏之淮小聲問道。
綰綰頭搖得跟撥浪鼓:“看不懂啊,但感覺有意思。”
一個大爺扭頭看著綰綰托腮,坐在花壇上瞄著象棋,樂道:“你們家這小丫頭還挺安靜,今年多大啊?”
綰綰甜蜜蜜地笑著:“爺爺,我今年三歲半啦。”
“呦,三歲半了!”老大爺笑道,“想不想學象棋?”
“想。”綰綰立刻點頭。
夏之淮拍了拍她小腦殼:“你才多大點兒,什么都想學,昨天還跟你年哥哥說想學樂器,你學得過來嗎?”
綰綰忽然睜大眼睛:“對哦,可是綰綰都想學怎么辦?”
“你自己看著辦?”
夏之淮想教會她懂得取舍,一個人精力有限,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綰綰伸手摸了摸圓溜溜的象棋,忍痛道:“哥哥,我能不能再想想?”
夏之淮忍俊不禁:“行吧,你再好好想想。”
老大爺舉著象棋在綰綰眼前晃了一圈:“想學象棋,可以來公園找爺爺哦”
綰綰乖巧點頭:“謝謝爺爺,綰綰會認真想的。”
“這小丫頭真乖。”老大爺上上下下看了夏之淮一眼,問道,“小伙子,這是你妹妹?”
“嗯。”夏之淮有點開心,終于不是上來就說綰綰是他女兒了。
“嘿,你們住著附近嗎?以前怎么沒見過你們啊?”
夏之淮坐在花壇上,回答道:“我以前工作忙,沒什么時間出來,我妹之前住在親戚家里。”
說了兩句,夏之淮兜里的手機響了。
他接了電話:“喂,徐渭,打電話找我什么事?”
“綰綰的事。”徐渭很忙,所以言簡意賅,“昨天鐘嘉年推給我了一個很擅長打孩子撫養權官司的律師,我昨天抽空調查了一下,他口碑很不錯,是S市政法大學法學院的教授,就是現在很少接民事訴訟案件。但是只要他接的案子,沒有失敗的。”
“你把他聯系方式給我,我去聯系他,或則我問問鐘嘉年,看看能不能去他律所委托。”
夏之淮腦子還是比較好用的,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么多年,他從出道就登上頂峰,一直紅到現在,自然是有兩把刷子。
徐渭:“行,我微信推你。”
“還有,我前天晚上委托了私家偵探調查綰綰舅舅和舅母一家,順便查了綰綰這一年的情況,還有他爸媽的相關消息,資料發你郵箱,你自己看吧。”
夏之淮:“好。”
徐渭聲音頓了頓,語氣沉重:“還有一件事,今天原本和智科約的廣告拍攝,沒了。”
夏之淮這次沒有出聲,沉吟良久,才輕輕嗯了聲,表示知道了。
掛斷電話,夏之淮垂眸靜默了幾分鐘,神色平靜地打開郵箱,安安靜靜地坐在花壇上看資料。
只是越看他就越生氣。
綰綰父母是七個月前出的車禍,兩人當場身亡。
之后,警方通知了綰綰的外公外婆。
這二老讓兒子和兒媳,也就是綰綰的舅舅祁成彬和舅媽周天虹,全權負責綰綰父母的后事。
祁家將綰綰接走,之后順理成章地一家子搬進了綰綰家。
但可恨的是,綰綰父母尸體火化后,祁家只在桃花村花了一千二買了塊地,將兩人骨灰裝在棺材里就下葬了。
葬禮在桃花村辦得很潦草,甚至根本沒有通知綰綰父母的親朋好友參加。
綰綰的父親只有一個哥哥,就是夏之淮的父親,但是幾年前就病故了。
夏之淮上中學后就跟著離異的母親過,平時和父親聯系不多,父親死后,和二叔家聯系就更少了。
所以祁家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通知綰綰大伯的前妻,更不知道夏之淮就是綰綰堂哥。
夏之淮以前只知道綰綰父母和祁家關系不好,但沒想到祁家花著綰綰父母的錢辦后事,卻不愿意給死者一個體面。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關系不好了。
而且祁家二老重男輕女,綰綰母親在娘家時就一直被壓榨。
之后還差點兒被祁家二老嫁給了隔壁村子的瘸子,就為了五萬的彩禮錢。
綰綰母親從家里跑到城市里打工,之后每年會給二老寄生活費,但是再沒有回過一次家。
綰綰父母結婚時,祁家鬧得更過分,硬是要五十萬彩禮,不然堅決不讓二人結婚。
綰綰母親也很硬氣,和綰綰爸爸扯了證,最后連婚禮都沒有辦,一分錢都沒有給祁家。
祁家天天上門鬧,最后逼得急了,綰綰母親拿著刀弄傷了自己,嚇得祁家再沒敢上門找過她們麻煩。
之后那么多年,綰綰一家再也沒和祁家往來。
綰綰在祁家的日子過得非常不好,祁家那個重男輕女的老虔婆對綰綰非打即罵。
綰綰舅舅舅媽更不是個東西,把綰綰趕到了雜物間,連張小床都沒有,只有舊被子爛棉絮扔在地上,給了一床小被子。
看到照片里昏暗的小房間,里面堆滿了雜物,還落了好多灰塵……
夏之淮眼眶忍不住發紅,泛酸,濕潤。
他抬手揉著眼睛內眥,才沒讓自己坐在公園花壇邊哭出來。
“哥哥,你怎么了?”
綰綰扭頭時不經意看到夏之淮低垂著頭,整個人好像都變得沉郁郁的。
“沒事。”
夏之淮已經沒精力去想丟了智科產品代言的事情,更沒空去想網絡上那些流言蜚語,他現在只想第一時間把祁家人告上法庭。
“我們先回家,一會兒哥哥想帶你去拜訪一位律師。”
綰綰戀戀不舍地看了眼象棋盤,點頭道:“好吧,我跟你回家。”
“爺爺,我們先回家啦,再見。”
兩個老頭笑得一臉和藹:“綰綰再見,明天再來玩啊。”
“好的。”綰綰一口應下,牽著夏之淮的手指,跟著他回了家里。
兩人剛到家門口,就碰到了上樓的鐘嘉年。
鐘嘉年身邊跟著助理,提著一堆東西,看著外出回來的兩人,笑道:“看來是我趕得挺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