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年歲大了,但還穿著一身緋色衣衫,頭戴大紅花,瞧著有幾分滑稽,她就這么上了臺,果然惹的臺下眾人哈哈大笑。
“我們要看悅心姑娘,誰想看你這張老臉啊!”
“就是,就是,轟下去,趕緊轟下去!”
老鴇團團作揖,笑得諂媚,“哎呦喂,老奴這一張臉能哄的貴人們笑一笑,就真是沒白長一回啊!
“感謝貴人們今日來捧場,我們悅心姑娘在后邊知道了貴人們喜愛她,也是高興著呢。
“方才,悅心姑娘一直在梳妝打扮,調琵琶,盼著漂漂亮亮的出來給各位貴人唱曲子呢!
“貴人們若是喜愛悅心姑娘,就賞一些銀錢,老奴也給悅心姑娘置辦更多的衣衫首飾,最后還是各位貴人更養眼更高興啊,是不是?”
她邊說邊擠眉弄眼,顯見這個“養眼”不只是容貌,更是把悅心姑娘當盤菜,整個送出去了。
臺下眾人立刻有一個嚷道,“呂某贈銀五十兩,給悅心姑娘添件新衣裙!”
隨后又有一人附和,“江某贈銀子八十八兩,給悅心姑娘添對兒鐲子!”
有人帶頭,其余人都不肯丟了顏面,紛紛跟著打賞。
趙錦程當然也不能示弱啊,開口就道,“本大爺今日還沒見到悅心姑娘呢,但總要表表憐惜之心啊,一百兩,本大爺打賞一百兩!”
老鴇高興,剛要恭維幾句,樓上包廂里就有人喊道,“黃老爺打賞二百兩,立刻請悅心姑娘出場。”
老鴇立刻行禮應下,臉上笑的像開了一朵菊花。
趙錦程自覺被樓上打了臉,這神色就有些不好。
搶包廂就算了,如今居然風頭也要搶,簡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置氣想要吆喝幾句,但這個時候,悅心姑娘終于出來了。
二八年華的女子,眉目如畫,墨發如云,丹鳳眼尾翹著,好似含著一汪春水,走起路來弱柳扶風一般,細細的腰肢,一把就能握住。
有個客人許是覺得驚艷,高聲贊了一句,這就驚到了美人,微微嘟著櫻桃紅唇,三分委屈七分害羞,這模樣真是直接扎到男人心里,拔也拔不出。
這樣的美人就適合摟在懷里,慢慢哄著,慢慢寵著……
不得不說,北地美女也多,但大半都是明艷大氣的類型,論起柔弱無依惹人憐惜疼愛,還是南邊來的女子更擅長。
這不嘛,出身江南水鄉的悅心姑娘只一個出場,沒有一句話,就把所有臺下的貴人變成了餓狼,努力裝作文雅的餓狼!
趙錦程更是口水都要淌出二尺半了,扯了長隨的袖子一迭聲的嚷著,“極品啊,這可是極品!今晚一定要拿下!”
長隨趙貴兒心里得意,還沒忘了邀功。
“那是當然了,小人差點兒跑斷了腿兒,就忙著給主子物色這樣的極品美人呢。這不,主子一回來,小人就趕緊請主子過來了。幸好趕得及,否則這樣的美人就被旁人摘去了。”
“好,賞,必須賞!回家自己去賬房領十兩銀子!”趙錦程打賞的大方,但眼珠子可一直盯在臺上沒動過地方。
悅心姑娘抱了琵琶,擋住半張臉更是惹人覬覦,開口就是吳儂軟語,每一句都像羽毛撫在心上,讓人心癢癢!
一曲終了,人人都好似沉浸在美妙的音色里,其實暗地里偷偷吞口水都來不及呢。
悅心姑娘抱著琵琶行禮,嬌弱的好似要昏倒一般,可憐兮兮望向眾人,好似求安慰的貓咪。
眾人醒過神,轟然叫好,這個夸贊,那個打賞,力求在美人跟前露個臉兒。
最后,終于哄得悅心姑娘紅著臉,盈盈下拜道謝,然后回去了后邊。
老鴇再次上了臺,笑的臉上菊花徹底盛開了。
“各位貴人也知道,老奴這樓里啊,七八年才養出悅心這么一個好姑娘。老奴實在是把她當親閨女一樣疼愛,就盼著她能找一個良人依靠。
今晚說起來,就是悅心的新婚之夜,只不過要看各位貴人哪個更疼愛她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各位貴人開始打賞吧?誰的賞金高,對悅心姑娘也更是疼愛,自然就是今晚的新郎官了!”
立刻有龜公開始敲起了傳花鼓,只不過這次傳的不是花,是銀子。
萬千餓狼卻只有一塊肉,那絕對是要爭破頭的!
從五百兩銀子,一路叫價到兩千兩,爭搶的越發熾烈。
但到底只是一個女子,一夜露水情緣而已,最后定格在兩千五百兩的時候,就沒幾個人再開口了。
而這兩千五百兩正是趙錦程喊出來的,他得意的望向眾人,自以為勝券在握,恨不得鼻孔抬著望天兒。
老鴇也以為價格差不多了,歡天喜地的剛要開口,就聽樓上包廂喊了一句,“三千兩!”
樓下眾人嘩然,都是看著趙錦程幸災樂禍,又好奇樓上是哪個猛人啊,三千兩買一夜春宵!
趙錦程自覺忍讓了兩次,這第三次被打臉,樓上的人就是明晃晃要同他結仇了!
他氣的跳腳,高聲質問,“樓上什么人,藏頭露尾?有沒有膽子出來亮亮相!敢踩著本大爺的臉面往上爬,真當本大爺好欺負了!”
樓上包廂靜了一會兒,就在趙錦程以為樓上的人害怕了,還想再乘勝追擊幾句的時候,包廂門一開,走出來一個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搖著扇子,沒說什么話,但樓下有眼尖的人已經倒吸一口冷氣,紛紛壓著嗓子驚訝議論。
“是柳先生!”
“對,對,是他!三皇子的門客!”
“他怎么來了?聽說他極得三皇子信任啊,時常不離左右,難道方才競價的是三……”
中年文士等著眾人議論完了,高聲吩咐了一句,“把最好的房間安排好,貴人要下榻!”
老鴇簡直高興瘋了,渾身都在哆嗦,臉上的粉都在簌簌往下落。
這可是皇子啊,皇子!
只要過了今晚,只要往外一宣揚,悅心做過皇子的“新娘”,怕是不知道多少人排隊來寵幸悅心,暗戳戳的盼著同皇子做“連襟”呢。
別說什么避諱,就是皇子知道了,也不會介意這種另類的“與民同樂”呢。而她的花樓就要爆火了,直接力壓同行成了京都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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