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舒月愣住了。
她完全沒想到江宴居然是這個意思。
她怔怔地站了起來,從甲板上,眺望向了遠方地海平面。
無垠地月從那里灑落下來,晶晶亮,溫溫柔。
就如同外婆曾經數次望向她的眼神。
尚舒月立馬泣不成聲。
江宴沒有打擾她,只是把船的速度降低了下來。
“想哭就哭吧,這里沒人會聽到的。”
“今晚過后,你還是那個驕傲自信的尚舒月。”
尚舒月徹底放聲大哭了起來。
直到徹底累了,她才哽咽著起身抱住了江宴。
“謝謝你,我”
江宴愣了愣。
隨即心跳直線加速。
“沒我應該的。”
“你忘了?我之前答應過你的。”
“好了,再哭你明天就得戴墨鏡去上課了,要是被人笑話的話,我可就管不了了。”
尚舒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擦干了眼淚,再次抬頭看向了江宴。
少年佇立在甲板上,白的襯衫被海風鼓了起來,頭上的發絲也被月光映成了銀白色。
他像只海鷗,散發著無窮的生命力。
又像海浪,把險些溺死的她托舉了起來。
這一次,她再也無法抑制自己澎拜的心了。
“江宴。”少女的眼眸淬了月,“謝謝你,這次,是真心的謝謝你。”
江宴沒說話,只是溫柔一笑。
他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
“要是明天早上醒來我不再像現在這樣好了,你還會愿意靠近我嗎?”
他詢問的格外小心。
尚舒月雖然還是不理解,但是這一次,她認真的道:
“我會的。”
他今晚的舉動,足夠她此生此世原諒他一千次了。
尚舒月伸出手,“不過僅限一千次哦,如果你做的出格的事超過了一千字,我就和你絕交。”
江宴拉住了她的小拇指,也跟著笑。
“一言為定。”
“不過還有一點,你下次學點拳擊吧,這樣就能保護自己了。”
“還有還有,如果我又變得很壞了,你還是離我遠點吧,你自己安全是最重要的。”
“對了,我那個妹妹你也記得離她遠點,雖然她人挺好,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至少你現在要離她遠點。”
“這艘船我就留在這了,你以后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可以過來開。”
“但是千萬別帶別的男生過來,不然我會一腳把那小子踹海里!”
清晨的第一縷光灑了下來,江宴回憶著昨晚和尚舒月相處的點點滴滴,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起來。
他捂著頭強撐著坐了起來,等到徹底清醒,一睜眼,眼前卻是熟悉的房間。
看著落地窗前倒映著的自己的滄桑的倒影,江宴再次恍惚了起來。
他這是.做夢了?
可是這夢也太真實了點。
視線不自覺地移到地上地那本日記,不偏不倚地,剛好翻到10月28號這一天——
[xx年10月28日,晴
我想我會永遠記得昨晚發生的一切。
我想好了,哪怕江宴這個人以后會變成多壞的壞蛋,因為昨晚,我都可以原諒他一千遍!]
江宴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夢!
那絕對不是夢!
冥冥之中所有地記憶都如同海水般席卷了來。
江宴顧不得什么,抓起車鑰匙就往外奔,終于在中午之前趕到了那個港口。
十多年過去了,原本停在那里的船早已不見。
只不過還是他記憶里熟悉的樣子。
他沿著海岸不停的奔跑著,一遍遍的喊著尚舒月的名字。
可直到聲嘶力竭,仍沒有得到回應。
江宴實在跑的累了,頭一仰,便倒在了沙灘上。
刺眼的日光襲下,他卻只覺得痛苦。
為什么?
為什么這么晚他才醒悟?
“同學,這里不可以躺的的。”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江宴一個鯉魚打挺便跳了起來。
回頭一看,不是尚舒月又是誰?
她逆著光走來,身影卻格外的清晰。
江宴卻止不住的紅了眼,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對不起舒月,對不起,我”
此刻已經27歲的江宴卻像個17歲的少年一樣,放聲大哭了起來。
尚舒月拍著他的背,卻有些欣慰。
“你還能記得這里,我已經很開心了。”
“怎么樣,你現在是最好的自己了嗎?”
以前尚舒月總是經常問他這句話。
他老覺得她莫名其妙來著。
可是現在,他全明白了。
江宴一個勁的點頭,擦了擦眼淚,突然就跪了下去。
尚舒月嚇了一大跳。
“就算是道歉也不用行這么大的禮吧?”
“不。”江宴又抹了一把眼淚,“我——”
他哽咽了好幾聲才說出來話。
“雖然有點突然,但是”
“之前,是你在海邊跟我表白的,可是這一次,我要先來。”
“尚舒月我.”
他沒忍住,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尚舒月也沒忍住,憋著笑拍著他的背,“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先起來。”
“不行。”江宴深呼吸了一口,“這下我準備好了。”
“我”他臉漲的通紅,“算了,我直接說吧,尚舒月,嫁給我吧,我保證從今天起,絕不會再讓你失望第一千零一次。”
說完他左顧右盼著,終于在沙灘里翻出了一枚還算像樣的貝殼放在了掌心。
“今天有些倉促,不過等下我就去帶你買比這個貝殼還要大的鉆戒。”
“真的嗎?那說好咯。”尚舒月笑著伸出了手,“賴賬我可不依。”
江宴鄭重其事的將貝殼放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烈日明晃晃。
他們的故事這才真正開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