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榮家夫婦看到這般情況,對視了一眼后便沉默的喝起了茶。
榮可熙沒搞清楚眼下的狀況。
先前不是在懷疑顧聿的身份嗎?
怎么確定他是真少爺了,結果靳司越又冒出來了?
今天的事跟他也有關系?
她很想知道答案,可只是掃了對面的趙朗一眼,就被他眼底的漠光嚇著了。
這樣的他,竟讓她生出了一絲畏懼感來。
榮可熙下意識地往母親身邊靠了靠。
江黎捧著茶碗,暗自“嘖”了聲。
這趙朗看上去光風霽月的,沒想到背地里出手這么變態。
她說怎么賀平章一直待在龍脊島,就算是為了旅游項目,也不該這么敬業。
原來是在那里看著人啊。
顧薔快要心疼壞了。
“司越!”
她喊了一聲就想跑過去,卻被趙朗手底下的人眼疾手快的按住了。
顧薔恨恨的看向他,牙齒都快咬碎了,“顧聿,你到底想干嗎?!”
天知道她此時此刻心有多痛!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兒子被顧聿虐待成這樣!
她原本以為他安全抵達了英國,并且生活的好好的。
畢竟她安排的心腹時時刻刻都在匯報著靳司越的動態。
誰知他居然被顧聿關在了那個荒無人煙的島上半年!
看看她的兒子都被折磨成什么樣了!
此刻靳司越的眼里已經沒了之前的肆意張揚,只是流著眼淚看著自己的母親。
顧薔沒辦法,只能朝老太太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老太太卻并沒有斥責趙朗,只是問道:“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趙朗回頭迎上了她的目光。
“對不起奶奶,讓你受驚嚇了,本來不想把事情鬧大的,實在是因為顧薔一家做的事情太過分了,加上她今日明里暗里都在針對著我,叫我無法不把這件事說出來。”
說著他朝于非伸了伸手,于非立馬把一份文件遞給了他。
趙朗把文件袋打開放在了老兩口的面前。
“赤霞村我確實去過,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查公司一起經濟案,里面牽扯到的一部分流水涉及到了這個地方,我就親自去查了東西,結果還真就查到了。”
他看向了戰戰兢兢的顧薔,眉眼含笑,
“你們還記得之前我在村子里遇到的謀殺嗎?我早就調查過了,就是靳司越和那個人干的,之前一直沒把這件事捅出來,想著大家畢竟面上都是親戚,撕破臉皮并不好看——”
顧薔的臉上已經沒了血色。
她慌亂的看向了老太太翻著的那份文件,眼前一黑,差點倒下去。
“不是的,老太太,媽,不是這樣的.”
趙朗繼續道:“后面一些小事我就不說了,若是顧薔只針對我一個人也就罷了,可她千不該萬不該把旁人也牽扯進來,還搭上了數十條人命。”
趙朗的話不免讓在座的都驚了一下。
榮俊生也有些詫異。
原本以為顧家家風謹嚴,斷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沒想到.
呵,果然京城里這幾個人家就沒有干凈的。
顧家比他們榮家也好不到哪去。
想到這里,榮俊生的心理倒是平靜了許多。
可一旁從來不摻和這些事的榮可熙心情就沒那么美麗了。
她雖然手段也不仁慈,對付蘇吟晚便是個例子,但想到自己未來要跟顧薔這種人相處,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膈應的。
果然母親說的對,像他們這種人家,就沒幾個人手里是干凈的。
顧老太太和顧生榮看著文件里的東西,臉色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文件里的資料記載的很詳細,甚至連照片都有。
顧生榮一邊翻看著,一邊冷笑連連,“殺人藏尸、偷運狼群、非法集資.好啊顧薔,你干的很好,本事越來越大了。”
聽到老爺子的聲音,顧薔的身體便狠狠的顫抖了起來。
緊接著,她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像是哀求般的道:“爸爸,不是這樣,你聽我解釋,我——”
老爺子瞇了瞇眼,聲音不大,卻威懾力十足。
“證據都在這里了,你還要怎么狡辯?今天有外人在你就敢污蔑顧聿,背地里還做出了這樣的事!別叫我爸,我沒你這個女兒!”
“媽,對不起,我真的,我沒有”顧薔又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的表情原本還是比較平靜的,哪怕顧薔多次質疑顧聿的身份,她都沒太大的反應。
可是這會兒,臉上已經沒了一點表情。
到底祖上流淌著皇家的血,生起氣來的老太太也讓人怕得緊。
她噙著幾分冷笑,點了點頭,“好啊,顧薔,你明知道聿兒是懷縉給我留下的唯一念想,你身為他的姑姑,不像寵著司越那樣寵著他也就算了,居然還千方百計的懷疑他算計他謀害他,你當真是好狠的心啊,我以為這些年你學乖了,沒想到居然背著我私下里做這么多腌臜事,真是臟了我們家的門楣!”
聽到曾經百般維護自己的老太太都這樣說了,顧薔的心徹底跌落了谷底。
她手腳并用的爬上前拽住了老太太的褲腳,幾乎是哀求著道:“不是的媽,不是這樣的,我、我那是被豬油蒙了心,我以為、我以為你完全不把我當你的親生女兒來看,我以為大哥才是你的全部,我看著你把愛全都給了他,我能不嫉妒嗎?”
“至于身份的事,原來的顧聿——”
老太太瞇了瞇眼,斥了聲“你閉嘴”。
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怒容的顧薔當即就傻的呆在了原地,竟真的閉了嘴。
她完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本來她還想借著今天這個由頭把這個“假冒”的顧聿趕出去,誰知道他不僅是真的,居然還早就準備好了自己的把柄。
顧薔突然間有些覺得,自己才是圈套中的那個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個男人也太可怕了!
顧懷縉都沒這么可怕!
顧薔流著淚搖著頭,“我變成今天這樣,跟你們也逃不了干系,你們給了我一切,給了我希望,又親手將它摧毀,我怎么甘心?為什么、為什么我不是顧家唯一的女兒,為什么?我這么做,還不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