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我要走了。”
陽光照在大床上,衣衫不整的男女依偎在一起。
彼此的目光難舍難分。
男子深深凝視著女子的面容,瞳眸中涌動著濃濃的深情,無比的令人動容。
“你可不可以為我留下來?”
女子的眼中雖有動容,但很快搖了搖頭,“我不能留下來。”
“那我跟你走好嗎?我可以申請工作調動……。”
“不行。”
女子寒著臉打斷他的話:“我們之間的緣分,到此為止。”
“不……。”男子緊緊抱著她,力道大到幾乎令她窒息。
靠在寬厚的懷抱里,感受著胸腔里激烈的心跳聲,梅青黛感覺到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燃燒,她不管不顧的吻上去,像末日來臨般的瘋狂。
從日升到日落,霞光鋪滿天邊,顏色如血一般瑰麗,美則美矣,卻有一種落幕般的凄艷絕美。
梅青黛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扭頭看向身畔沉睡的男人。
然后伸手,輕輕的描摹著他的眉心,想要撫平那一縷褶皺。
一眉一眼,她想要深深的刻進心底的角落里,也許此生都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離別即永別。
異國他鄉、萍水相逢、一場露水情緣卻給了她一段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讓她真正體會到了做女人的幸福,這段日子她將永生難忘。
一切美妙的像一場夢。
她真想永遠沉溺,與相愛的人在美麗而自由的城市里永遠相守。
她一邊清醒的沉淪、一邊卑鄙的幻想。
夢再美、也終有醒來的一天。
“謝謝你。”
她俯身,輕輕在男子眉心印下一個吻。
伴隨輕吻落下的,還有一滴滾燙的淚水。
然后掀開被子下床,迅速收拾好東西,決絕的離去。
晚霞褪去,夜幕降臨。
沒有開燈的房間陷入一片幽藍的寂靜之中。
腳步聲漸漸遠去,直至消逝于虛無之中。
大床上的男子緩緩睜開雙眼,眼中的深情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只有令人心驚的涼薄與詭譎的嘲諷。
梅青黛離開公寓,走在路上忍不住濕了眼眶,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擦干眼淚,她在心底告訴自己,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如何與她虞家二夫人的榮華富貴相提并論。
夜晚的涼風迎面吹來,梅青黛混沌的腦子一瞬間清醒不少。
她從包里拿出手機,三天的廝混,手機什么時候沒電了她都不知。
也不知道這些天虞弗策過的怎么樣,有沒有在外邊惹事。
回到住的酒店,梅青黛給手機充上電,正準備洗澡時,房間門被人敲響。
梅青黛走過去打開門,門外站著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此人正是此次來塞蘭達祖母安排來的護衛鐘奇。
“二夫人,這些天您去哪兒了?”
梅青黛輕咳一聲:“我去哪兒還要跟你報備嗎?”
鐘奇皺了皺眉,目光緊盯著她。
梅青黛心虛,怕被他看出來,佯裝惱怒:“你要謹記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個護衛,不該你管的別管,我要睡覺了,別打擾我。”
話落就要關門。
鐘奇一把抓住門框,阻止她關門的動作。
“二夫人,二少爺出事了。”
梅青黛愣了愣,心底不以為意,面上還是要裝一裝的:“他怎么了?”
鐘奇壓低聲音說道:“二少爺已經回了國,二夫人我們明天一早立即動身回去。”
梅青黛追問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鐘奇看她一眼:“二少爺去賭城玩,欠下高額賭債,被打了一頓。”
為此負責虞弗策的那個護衛已經回國接受懲罰了,因而這幾天聯系不到梅青黛他才會那么著急,幸好二夫人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梅青黛差點笑出聲來,但她很快忍住了,臉上裝出擔憂的表情:“他傷的怎么樣?嚴不嚴重?”
“二夫人別擔心,有先生在。”
梅青黛趕忙說道:“我們明天一早就回去。”
關上房間門,梅青黛冷笑一聲:“虞弗策,你也有今天。”
若說之前對這個男人還顧忌著十年的夫妻情分,對他有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但現在,她已徹底清醒。
要男人的愛,不如要他的錢他的地位來的實際。
第二天一早,梅青黛和鐘奇出發前往機場。
“二夫人,我們乘坐的航班會在格安轉機。”
“格安?”梅青黛皺起眉頭,那地方一直很亂,聽說女人大白天都不能單獨走在大街上。
“罷了,能盡快趕回去就行。”
上飛機前,梅青黛回頭再次看了一眼這個城市,她的歡樂、幸福連同曇花一現的愛情一同被埋葬在了這里。
梅青黛轉身走進了機艙。
她是頭等艙,找到位置準備坐下時,她看到靠窗的位置坐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色休閑裝的年輕女子,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微低著頭,手中拿著一本書在看。
雖看不清臉,但一身清冷神秘的氣質極其吸引人,分明是最低調蒼白的打扮,卻偏偏有一種大明星的氣場和星味。
梅青黛在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她看了眼拿著書的那只手,皮膚細膩白皙,猶如極品的羊脂白玉,那手指更是骨節修長,充滿一種難言的美感,就連指甲蓋都格外的吸引眼球。
梅青黛看看自己的手,她已經極其會保養了,可依然在這個年輕女子面前忍不住自慚形穢。
到格安兩個小時,她閉上眼睡覺,再醒來時,旁邊的女子還在看書。
那是一本英文書,梅青黛上學時英文就不好,與人簡單交談可以,可封皮上的那行英文她卻不認識,梅青黛心底記住單詞,準備下了飛機搜搜看。
寂靜中,只有偶爾書頁翻動的沙沙聲。
美麗的空乘小姐走過來禮貌的詢問需要什么水果和飲料。
梅青黛確實有點渴了,早上只在機場休息室簡單吃了點快餐,“我要一杯拿鐵。”
空乘看向里邊的黑衣女子,“這位小姐,請問您需要什么?”
女子頭也不抬的說道:“我不需要,謝謝。”
聲音如她人一樣,清冷優美。
待空乘離開后,梅青黛忍不住開口:“你好?”
女子終于扭頭望了過來。
梅青黛倒抽一口涼氣,“你……你是華國人嗎?”
帽檐下是一張精致的小臉,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看不清那雙眼,但那一瞬間的驚艷令人難忘。
這無疑是一張純正的華國面孔,年輕、美麗、神秘。
男女通殺、老少皆斬。
但梅青黛總覺得她有幾分眼熟。
“你是不是女明星喬婉娜?”
女子挑了挑眉,笑著搖搖頭,復又低頭看書。
梅青黛又仔細看了幾眼,氣質身材很像,長的卻又不太相像了。
她無聊時喜歡追劇,去年有一部很火的仙俠劇,她很喜歡看,女主角演的不錯,她記住了那個名字。
喬婉娜。
從模特轉型演員,喬婉娜無疑是最成功的。
若說娛樂圈最時尚最會穿搭的女星,喬婉娜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她身材高挑纖細,是標準的模特身材,行走的衣服架子,時尚品味更是不俗,再災難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也如錦上添花。
梅青黛閑著時沒少在網上看喬婉娜的穿搭視頻,自己私下時喜歡穿著玩兒,雖然很時尚很好看,與她身份相比,到底略顯輕浮了些,因而她也只能私底下穿著玩玩。
也不是說她有多喜歡喬婉娜,這種明星,無論再火再知名,也不配給她提鞋,只是無聊時打發時間罷了。
她沒有親眼見過喬婉娜,見到的是被鏡頭包裝出來的女明星,而眼前的人卻是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更鮮活、更奪目。
見對方明顯不想搭理她,梅青黛撇撇嘴。
她就不該上趕著搭訕,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她要是亮出身份,看她還傲得起來嗎?
梅青黛喝了口咖啡,臉色一變,吐了出來:“味道怎么這么怪?”
空乘小姐賠著笑臉:“我立即給您換一杯。”
一連換了兩杯梅青黛都不滿意,她心中不舒服,也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把怒氣都發泄給了可憐的空乘小姐。
折騰了半天,空乘小姐臉上的笑都僵硬了。
梅青黛沒好氣道:“算了算了,你下去吧。”
空乘小姐如蒙大赦般退了下去。
梅青黛瞥了眼旁邊的女生,一直沉浸在書中,從頭至尾沒有被她所影響,渾身縈繞著置身事外的云淡風輕。
梅青黛心底更不舒服了,但也容不得她折騰,因為飛機降落了。
女生合上書,放進了雙肩包里,戴上墨鏡,背著包走了。
梅青黛小步追上去。
“夫人。”鐘奇追了上來。
那女生一雙長腿走的快,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梅青黛跺跺腳:“跟丟了。”
鐘奇疑惑道:“夫人,出了什么事?”
“沒事。”
她肯定也是回華國,下一趟飛機上會再遇到。
“回京州的航班下午四點,還有六個小時的時間,夫人,我們去候機室等待吧。”
梅青黛看了眼落地窗外的天空:“我還是第一次來格安,能出去逛逛嗎?”
鐘奇皺了皺眉:“夫人,格安當地比較混亂,為了安全著想,我們最好待在機場里。”
梅青黛只能作罷。
沈又安走出機場,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面前,副駕駛車窗半降,露出鮑勃黑不溜秋的臉,一咧嘴,一口潔白的大牙閃閃發光。
沈又安拉開后座車門坐進去。
鮑勃立即將車窗合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后視鏡:“老板,您坐飛機辛苦了吧,我安排了一桌酒席給您接風洗塵……。”
“事情查的怎么樣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