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隊,此人油鹽不進,很難撬開他的嘴。”
項沉煙凝眸看著電子屏幕上,獨坐審訊室的徐浪。
此人心理素質過硬,一般的審訊手段對他沒用。
昨日馮強慌慌張張找到他,說是有人要殺他,并舉報徐浪指使他毒殺馮遲。
項沉煙自然聽說了近兩天傳的沸沸揚揚的馮遲死因,本就懷疑的他,對此高度重視。
項沉煙當機立斷:“提審馮強。”
“長官,我把我知道的都說了,我這也算自首,能從輕發落嗎?”
項沉煙手里拿著一塊被自封袋封裝起來的布料一角,淡青色的布料上顯出淡淡的水痕。
“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確實是洋地黃提取物,但憑此定不了徐浪的罪。”
馮強怔了怔,不可置信道:“有我的口供還不行嗎?”
“這些證據只能證明你有罪,而無法證明徐浪有罪,你明白嗎?”
馮強一臉如喪考砒。
“我倒是很好奇。”項沉煙目光幽深。
“你連對指使你謀殺的人都沒有留證據的覺悟,又怎會在案發后想到在現場找到這個證物?畢竟警方搜查了三輪都沒有發現,對此你怎么解釋?”
隨著語氣逐漸加深,項沉煙猛然拍了一下桌子。
馮強嚇的臉色慘白,哆嗦不停。
張著嘴,眸中驚恐不定。
從審訊室出來,項沉煙摸出一根煙。
手下拿著火機要點上,項沉煙皺了皺眉,“你干什么?”
手下動作僵住,趕緊縮回了手。
“項隊,還是您洞若觀火,一下就發現了不對勁,若按馮強所說,是有人救了他,并且給了他物證,那這人就十分可疑了?會不會是徐浪的仇敵陷害他?”
“是有這種可能,不過偵辦刑事案件,要辯證的看待問題,背后的神秘人,有兩種出發點,第一,他設了一個陷阱等著徐浪鉆,第二、他在替馮遲伸張正義,否則馮遲之死的真相永遠無法大白于天下。”
“那他也有可能是個好人?”
項沉煙勾了勾唇,眼底浮現出一抹嘲弄。
什么好人壞人,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
項沉煙多年辦案,雖手段了得,更多的依靠的卻是敏銳的直覺。
背后的神秘人目的不止如此簡單,也許還有后手。
目的為何,很快就能知道了。
“項隊,該吃午飯了,你想吃什么?我讓小王去定……。”
迎面一個警員提著食盒走過來,與項沉煙擦肩而過。
項沉煙正要回話,想到什么,眸光一凝,猛然回頭。
警員推開關押馮強的審訊室門,走了進去。
手下見他關注,隨口答道:“給嫌疑人送飯的,飯菜都是專人檢查過的,您可以放心。”
那人走出馮強的審訊室,提著剩下的食盒進了對面關押徐浪的房間。
項沉煙劍眉緊蹙,想到什么,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徑直奔向關押徐浪的審訊室。
“壞了,要出大事了……。”手下驚呼一聲,趕忙追了上去。
謝北醇在公司等消息等的著急。
“謝總,股東們已經到了。”秘書走進來說道。
謝氏集團的股價受到了波及,股東們召開了董事會,向他要一個說法。
這些老不死的,逮著機會就想拉他下馬。
謝北醇眸色陰狠,他絕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謝北醇正裝出席董事會,那些老油條見了他,攝于他往日威嚴,一時倒是安靜下來。
謝北醇正要開口,一道含笑的聲音驀然響起。
“我是不是來晚了?”
謝北醇猛然扭頭,犀利的目光落在門口那人身上。
股東們也頗為好奇的打量著他。
那是一個很瘦的年輕人,有著一頭金黃色的頭發,皮膚白皙,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幾乎將一張臉遮去了一半。
他穿著咖啡色印花皮夾克,下身是淺藍色闊腿牛仔褲,腳蹬定制帆布鞋,修長高挑的身材展露無遺,依著門框,雙手抱胸,隨性而又慵懶、潮流卻也不失高級。
乍一眼看去,身上的光芒太盛了,還以為哪里來的大明星。
“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有股東開口問道。
那人走進來,在謝北醇右手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謝北醇瞳孔微縮。
股東們的排座是有講究的,離他越近的,控股越高。
這個位子本是屬于一位大股東的,只是近來身體不好,很少出席董事會。
“介紹一下,我叫amos,謝氏集團的新股東。”
他一邊說話,一邊挑下了墨鏡。
整個會議室響起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
這真是一張格外精致漂亮的臉蛋,更引人注目的,是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猶如碧藍的天空,又如深邃的大海,悠遠而又寧靜。
會議室里半晌都沒有人說話,還是謝北醇最先反應過來。
他目光警惕的盯著面前容色格外出眾的年輕人:“新股東?你開什么玩笑……。”
一份文件甩在他面前。
對面的股東飛快拿起來看了一眼:“老謝把股份轉給他了,加上一些散股,他現在……。”
忽然不說話了,有些意味深長的抬頭瞥了眼謝北醇。
股權份額已與謝北醇持平。
謝北醇額角青筋暴跳,他在外開疆拓土,沒想到被自己人挖坑絆了一跤。
好,真好啊!
年輕人懶懶的窩在椅子里:“股權變更程序挺麻煩的,如果大家沒意見,我就交給我的秘書去辦了。”
一時席間沒人應聲,都看著謝北醇。
這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當然比不了掌控謝氏集團幾十年的謝北醇。
關鍵時刻,大家還是拎的清輕重的。
謝北醇冷笑一聲,“我不同意。”
修改章程需要董事長簽名,若謝北醇不同意,還真變更不了。
年輕人挑了挑眉,微微一笑:“謝總,很快你就沒有說話的資格了。”
謝北醇臉色鐵青,怒目而視:“年輕人,別不知天高地厚……。”
這時會議室門被人叩響。
當謝北醇看到走進來的項沉煙,大腦“嗡”的一聲宕機了。
整個會議室都沸騰了。
當謝北醇被狼狽帶走,所有人都怔在座位上,搞不清什么狀況。
唯獨那個金色頭發的年輕人,跟沒事人一樣的坐在椅子上,把玩著手里的墨鏡,慵懶從容。
項沉煙凝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大步離去。
會議室重新恢復寂靜。
年輕人嘖了一聲:“多行不義必自斃,大家以后定要吸取教訓,好好做人,知道了嗎?”
不知怎么回事,大家齊齊應了一聲,反應過來竟然被這年輕人給訓了,面色說不出的難看。
“好了,接下來我們商議一下新任董事長的人選。”
無形之中,他竟然成為了股東們的主心骨。
股東們面面相覷,想到剛才這個年輕人那句似是而非的話,緊接著謝北醇就被帶走調查。
不太可能是巧合。
大家打量著金發少年,真年輕、也是真好看。
此時此刻、卻讓人琢磨出幾分深不可測的味道來。
這分明、有備而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