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師,李老師,麻煩你們跑一趟,但我已經決定好了考哪所高中。”
少女的嗓音清冷沉靜,仿佛夏夜的長風,吹走滿身的焦躁。
趙文昌愣了愣,“決定好了?”
心下有些失望,這孩子有主見,又有規劃,他已經預料到了結果。
送走兩位招生辦老師,沈又安返回屋里,張建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安安,你放心,這幾天上門的招生老師雖然多,開出的條件也誘人,但我一個也沒答應他們,你從小就有主見,這事還是要你自己作主。”
周琴小聲嘟囔道:“文德出三十萬,還給你弟弟也安排好了初中,那可是三十萬啊……。”
沈又安眼神淡淡的瞟過來,周琴接下來的話瞬間就咽回去了。
張建對這種現象早已見怪不怪,一切都是周琴自找的。
“藍雅集團給我打電話,一百萬讓我直升藍雅高中部。”
少女冷靜淡漠的嗓音仿佛一道驚雷劈下。
“天,一百萬……。”周琴夸張的尖叫起來,凹凸不平的臉上粉都快掛不住了,眼中閃爍著赤果果的貪婪。
沈又安厭惡的移開目光,“我已經答應了。”
周琴興奮的蹦起來:“學府春天最新開盤的樓盤聽說很不錯,離藍雅高中還近,以后你上下學方便,不如咱們現在就去看看。”
張建已經不忍去看,這婆娘怎么就是不長記性,多少回了,她在安安手里討得了便宜嗎?
沈又安緊接著又說:“就在剛剛,我已經捐出去了。”
周琴臉上的笑瞬間皸裂,她臉色猙獰的罵道:“你個死丫頭,那可是一百萬啊,你眼都不眨的捐出去了,缺心眼的東西,我跟你舅舅養你這么多年,算是養了只白眼狼。”
“你給我閉嘴吧。”張建恨不得上去給她一巴掌。
“安安有國家養,用不著我們,況且安安每個月給我八百塊錢的伙食費,她一個小姑娘能吃多少,她哪次回來不帶點水果點心,你呢,你有一點當長輩的樣子嗎?朝著孩子要錢,虧你張得開口。”
要不是為了天賜,他早跟周琴離婚了,真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周琴雙眼發紅,這次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沖上去搖著沈又安:“你把錢給我要回來,聽到沒有?”
沈又安神色平靜的看著她,淡漠的眼珠憐憫又嘲諷,仿佛在說:看,這個傻子。
周琴最討厭沈又安這種眼神,這么多年她一直壓抑,今天她實在控制不住了,伸手就是一巴掌朝著沈又安的臉抽過去:“臭丫頭,我讓你自作主張。”
然而預料中的巴掌并沒有落下,一只纖細的手扣住了周琴揚起的手腕。
那手腕纖細柔嫩,比周琴還要小兩圈,讓人想起一句古詩詞——皓腕凝霜雪。
沈又安雖然瘦,然而力道并不輕,周琴臉色猙獰的尖叫起來:“快給我放手。”
沈又安比她高半個頭,眼簾微垂,鏡片后的眼珠淡漠冰冷,靜靜的凝視著周琴,那種像被鬼盯著的的感覺又來了,周琴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要干什么?”
沈又安微微低頭,離周琴耳朵半公分的地方停住,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張建只看到沈又安嘴唇動了動,并沒有聽清她說的什么,就看到周琴臉色瞬間煞白,失焦的眼珠里滿是驚恐。
沈又安松了手,拍了拍周琴的肩膀,“舅媽,天賜成績太差,進了重點中學也是吊車尾,不如在普通中學里混個文憑,好高騖遠總比不過腳踏實地,你說是嗎?”
沒等周琴回答,沈又安笑著離開。
張建皺了皺眉,走過來問道:“你怎么了?安安跟你說了什么?”
周琴像只驚弓之鳥,拼命搖頭,“沒……什么也沒說。”
話落逃也似地鉆進了臥室。
沈又安怎么會知道?她一個月回來一次,每次回來就關在房間里學習,怎么可能知道她的秘密。
周琴又驚懼又崩潰。
狹窄的衛生間。
沈又安摘下黑框眼鏡,鏡子里露出一張清秀的面容。
沒有鏡片遮擋,那雙眼睛毫無保留的顯露。
昏暗逼仄的衛生間似乎瞬間明亮起來,因為那雙眼睛里,有著世間最耀眼的光彩。
沈又安一直都知道,她長的很美。
輕輕勾唇,淡色的眼珠似琉璃一般清澈見底,眼尾淡淡的挑起,眼波流轉間,媚色若隱若現,似一把勾魂的刀,殺人于無形。
沈又安偏頭笑了笑,無害的、純真的笑容,眼珠水霧迷朦,無辜又可憐,讓人想把世間所有珍寶捧到她的面前。
安安,你不要笑了,我頂不住了,啊啊啊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女孩子
沈又安頗覺無趣,洗了把臉,重新戴上眼鏡,一切的瀲滟光華瞬間被封印。
又是那個清冷的平凡少女。
看少女變臉比翻書還快,系統頗為無語。
美貌是全社會的共享資源,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要遮掩自己的美貌,知不知道,你的成績加上你的美貌,將會讓多少異性為你瘋狂?”
系統并不清楚沈又安的前世,沈又安意念力極為清醒強大,它根本讀取不了她的任何思想。
沈又安抽張紙巾擦了擦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話落將紙巾扔進垃圾簍,轉身走出衛生間。
系統讀取知識庫,念叨出自《春秋左傳。恒公十年》原指財寶致禍,后比喻有才能、有理想而受害,哦我明白了,你的美貌會讓人犯罪,所以你才不顯山不露水,嗚嗚安安真的好善良啊,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美好的女孩子
沈又安:……
這個二貨系統她不想理。
安安,我還有個問題,你怎么會知道周琴出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