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一夏南北
韓一鳴認真地聽著。
這些話可都是韓母總結了幾十年經驗,才得出來的人生智慧。
他跟童安陽說是假結婚,但是他沒想過放她離開,至少他想為自己爭取一下。
要是她對他始終沒有女人對男人的喜愛,那么在她遇上喜歡的男人的時候,他會主動放手的。
天色晚了,忙碌一天的眾人疲倦不已,各自回屋睡覺了。
韓家人口不少,家里的房屋都有人住,童安陽磨磨蹭蹭回屋的時候,韓一鳴正趴在桌子上點著煤油燈寫著什么。
緊張的她忍不住好奇地走上前瞧。
韓一鳴笑著大大方方將寫的日志給她看:
“我爸媽對我管的比較嚴,白天不管我怎么混,不愛干活就不干活,只要我不伸手向家里要錢,也不坑蒙拐騙,那就由著我的性子來。”
“但是太陽一下山,我沒有正當理由,就要在這個點準時回家。”
“這么早進屋子,我沒事干啊,就養成每天寫日記的習慣……”
一聽說是他的日記,童安陽立馬收回目光。
韓一鳴挑眉,“不欣賞下我的文筆嗎?”
童安陽笑著說:“每個人都有自個兒的小秘密,我還是不看了。”
韓一鳴略微遺憾。他在日記里可是沒少夸贊她,而且就剛才他書寫的時候,感覺又將這般驚喜的一天經歷一遍。
這會兒他渾身還泛著克制不住的激動和歡喜。
都說燈下瞧美人,那明暗的光線都不敢驚擾到她,收斂了張牙舞爪,像是時光攝像機,將這般驚心動魄的美,給留存在他記憶中。
曇花都不如她那低頭的溫柔!
想著倆人待會同床共枕,韓一鳴恨不能跳起來。
偏偏他跟她領了證了,也不敢在她面前,以清醒的姿態,暴露出一絲自己對她的情誼。
他主動說道:“媳婦兒,不是我不想打地鋪,實在是家里條件有限,不像是城里一樣是水泥地。”
“屋里比較潮濕,地上時常會有蜈蚣……所以,得委屈你跟我睡一張床……”
童安陽感覺一股熱意蹭地上了臉,小聲磕磕巴巴地說:“這是應該的。”
屋子不算大,又擺放了不少家具,青年人高馬大,尤其是被煤油燈一照,他的影子幾乎印滿了整個屋頂,更顯得空間逼仄。
更何況他穿著白色工字背心,臂膀上肌肉線條流暢充滿了爆發力,修身的背心也畫出了漂亮的八塊腹肌!
童安陽不敢亂看,覺得空氣的熱度比白天還要高。
這時候韓母敲了下門。
她趕忙快步走過去打開。
韓母笑著走進來,將白天親戚幫忙寫的禮品單子放到桌子上,“咱們韓家雖然是農戶,但是我們對自家媳婦不苛待。”
“家和萬事興,大家伙互相體諒、有商有量,快樂開心勁往一處使,家族才興旺……所以啊,咱們韓家媳婦兒進門后,這日收的禮金扣除席面后,會原原本本交給新人的。”
“你們小兩口手里存點錢,小日子過得才有滋有味……”
“小六,你去我屋里,將那四筐子東西搬來……我將雞蛋、鴨蛋、鵝蛋、掛面、紅糖等等常見的吃食留下大半了……”
不等童安陽說什么,韓一鳴是一點都不知道客氣,直接竄出去搬東西了!
童安陽有些哭笑不得,“媽,別人隨禮,那是您跟爸之前去別人那隨禮了……說到底是您跟爸的錢,我們不該收的。”
韓母笑著說:“你前面五個嫂子過門的時候,我們也是這么來的。我既然給了,那肯定是大家伙都默認的。”
“你不要,才是見外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童安陽只能笑著點頭應下來。
反正她打定主意,會教給包括韓母在內的女人們一兩種能賺錢的美食。
沒多大會兒,韓一鳴就吭哧吭哧,在韓父的幫助下,把四個竹筐搬回自己屋子的小隔間里,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了。
等韓父和韓母一走,韓一鳴就招呼童安陽幫忙收拾。
他們白天下午睡了一覺,這會兒沒有一點睡意,與其倆人躺在床上看屋頂,倒不如找點事做化解倆人獨處一室的尷尬。
大家伙送的禮比較雜亂,不過這些都是韓母捋過一遍的了。
他們只需要將歸好類的東西給放到對應的位置。
一沓各種顏色、材質的布料,什么枕巾、毛巾、絲巾,什么暖壺、搪瓷盆等等,還有些高檔的吃食。
自己能用得上,品質好的,則放到一邊;品質一般的,他們可以用來給其他人回禮。
反正村里人不講究,一件東西,不知道在多少人手里周轉過。
等他們收拾完,身上都出了一身汗了。
童安陽挑了兩塊柔軟的碎花布,直接拿著剪刀咔嚓幾下,尋出針線湊到煤油燈下給自個兒縫制睡衣。
韓一鳴將屋子收拾好,給她沖了一杯奶粉,“媳婦兒,城里人說睡覺前喝一杯奶,有助于睡眠。”
“喝完后,咱就睡吧,明兒個還要早起趕車去省城呢。”
“有什么活,明早再做。”
童安陽就是現在做好衣服,也得洗一洗才能上身。
她將東西放到針線筐里,捧著杯子,“你沒給自己沖一杯嗎?”
韓一鳴笑著擺手,“我一個大男人喝什么奶啊,要是被人知道不得笑掉大牙?”
童安陽笑著說:“難道男人出生后不吃母乳嗎?為什么要喝奶?那是為了補充我們身體里不斷流逝的鈣。”
“補鈣可不是老年人才需要的,咱們得從此刻就開始。”
韓一鳴挑眉,“媳婦兒懂得可真多。”
他就當媳婦兒是疼他呢。他喜滋滋地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三兩下咕嘟完,都沒嘗到什么味道。
簡單洗漱了下,童安陽在隔間里,拿著毛巾將身子擦拭了兩遍,身上清爽舒坦了。
韓一鳴翻騰出藥膏,招呼她坐好。
童安陽愣了下,自個兒從清醒到答應韓一鳴結婚,腦子轉個不停,卻忘了自己那天為了自證清白撞墻來著。
她雖然沒死成,可是她額頭上的疤因著摻雜了些異物,又沒得到妥善照顧,反復發炎流膿擴散。
等好了后,她額頭上有一大塊褐色疤痕,眉毛還斷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