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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再聽宋行之說下去了。
再說下去,她就會真的不好意思再給宋行之提意見了。
“好了二哥,你快去辦你的事吧,我也不過是一家之言,屆時你尋到那幾位老大夫,再看看他們怎么說好了,他們收徒眾多,應該更有經驗。”
宋行之知道自家小妹這是不好意思了,遂也不再多言,笑著點點頭。
卻在心中暗自決定,以后不管做什么事,一定要先多問問小妹的意見。
他家小妹還是很有頭腦的,至少比他的頭腦要好。
這樣想著,宋行之便很快去了。
三月,李家叛變,李賀率軍投降北敵,與北敵大將赫連晉一起左右攻伐,連破十城,大軍駐扎在平云縣城下。
四月,幽州民亂,由于當地官府的不作為,民亂升級為民賊,所有亂民糾集在一起,漸漸勢大,打家劫舍,鬧得百姓苦不堪言。
五月,東邊突發干旱,原本雨水充足的江南地區,一個月都沒有下雨,大地被烈日曬裂成一道道傷口,農人們好不容易找來一點水,自己都舍不得喝,全倒在地里,卻也救不了本該豐收的莊稼。
六月,西邊突厥人忽然率大軍進攻吐谷渾,吐谷渾是靠近西域的一個小部落,人雖然不多,卻一直很忠于大淵,從未有過不臣之心,哪怕在大淵朝風雨飄搖之際,也是年年上貢,從未缺少一星半點。
就在大淵朝的北邊與北敵交戰的時候,吐谷渾還曾派出使者,問詢是否需要幫忙,雖然最后被拒絕了,但其心可嘉。
堪稱大淵最忠實的附屬國。
可就在兩個月后,他們被突厥人進攻的時候,吐谷渾派人去京中向皇帝求救,卻被端明帝拒絕了。
端明帝其實并不是不想幫吐谷渾。
實在是一邊要打北敵,一邊要處理幽州的民亂,他實在分身乏術。
再加上國庫空虛,如果要支援,就得花錢,他現在哪兒還那么多錢?
吐谷渾一個邊陲小國而已,總人口都不過數千人,就算不幫他,他又能怎么樣?
吐谷渾的大王見狀自知無望,雖然被突厥人的大軍打到一路后退,兵臨城下,卻仍舊不降,自殺在了他的寢宮之中,死前留下指意,讓大王子帶著眾臣與軍隊向突厥人投降。
他作為國君不能降,但王子們無所謂。
于是,吐谷渾被徹底吞沒進西夏。
與此同時,同年南邊的涯州也鬧出了民亂。
據說是因為涯州東邊臨海,平常他們一半靠海生存,一半去江南一帶購買糧食帶回來販賣,當地百姓的生活倒也過得豐實富足。
可是今年因為大淵國弱,邊防軍隊軍紀散亂,朝廷又發不出糧餉,那邊的許多軍隊都叛亂了,叛亂之后,他們沒有財路來源,便將屠刀舉向了百姓。
百姓們辛辛苦苦打漁,一船往往有大半船都被他們繳獲,甚至于欺男霸女之事屢見不鮮,就算是報官,官府也是敷衍了事,因為他們手里有刀,有軍隊,官府的那班衙役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饒是如此也就算了,后來因為這群人搶得太過分,百姓們都不愿意出海捕魚了,他們就直接上岸搶劫,每每搶過的地方都是十戶九空,實施空城計劃。
百姓們恐慌極了,派了人去跟他們的首領談和,對方卻要求他們若出海捕魚便每月要交五十兩銀子,若不出海,便交三十兩,沒有銀子,用同等價值的貨物相抵也可。
天啦,他們哪來這么多銀子。
以往每次出海捕魚,就算是大豐收,一次也頂多能賣三四兩銀子,一個月五十兩,那就是得天天出去捕,天天大豐收,都湊不夠他們要的這租子。
不捕魚,只種地,要種三十兩出來?
那簡直就是笑話!
誰不知道涯州臨海,那地都被泡成了鹽堿地,根本不適合種糧食,否則他們想要吃糧,也不需要靠商人千里迢迢的去江南一帶買。
可現在,對方居然要三十兩,這不是要了他們的命嗎?
王候將相,寧有種乎?
特麻的活不下去,只有反了!
于是,涯州一帶軍逼民反,官府見狀竟然誰也不偏幫,而是連夜裹挾了府中的京銀細軟,逃了。
這件事傳出去以后,簡直令人啼笑皆非。
裴清宴得到這個消息,也是震怒。
“繡衣司的人嗎?都死了嗎?當地起了民亂,官府的人居然全部逃走,他們是怎么監察百官的?!”
烏雀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們也很委屈,先前那官府的云知府一點想要逃的征兆都沒有,他的女兒還辦了滿月宴,咱們衙門里留在那邊的人本來就不多,全被他邀請去參加他女兒的滿月宴了,誰知道那滿月宴就是個幌子,他們在酒中下了迷藥,咱們的人全中了迷藥暈倒了,他們就趁此將人全部綁進了地窖封起來,然后逃了,我們的人醒了已經是第二天,要想再追這到處都是民亂,又上哪兒追去?只能先寫封書信回來稟報大人,另外,我已經派人過去,通知駐守在涯州附近的黃將軍,去協助他們撫平民亂了。”
裴清宴面色森寒。
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因為他們粗心大意,竟上了這樣拙劣的當,才會鬧成今日這樣。
他沉聲道:“涯州的事,可跟陛下稟報過?”
烏雀微微垂頭,“我收到消息的同時,有一匹快馬直接往皇城的方向而去,相必陛下是知道了。”
放走當地知府,這是繡衣司監察無方,是繡衣司的過錯。
裴清宴想了想,回屋換了身衣服,對烏雀道:“司里的事情暫時交給你處理,我進宮一趟。”
“是。”
烏雀知道他進宮是要干什么,可也沒有什么辦法,只能無奈的嘆了一聲。
宮中。
端明帝坐在龍椅上,正聽著下方探子的來報。
只聽那探子道:“涯州繡衣司監察無方,竟被知府用藥迷倒,整個府衙的人上上下下悉數逃走,如今涯州正處于無主之中,邊軍一反,再加上民亂,一路往北攻來,恐形成大禍之勢,據悉他們一路裹挾,已經從最初的三千民賊,裹挾到了數萬之眾,如今正往東陽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