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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動作一頓,抿了抿唇。
伸手,握住那人的手腕,也不等對方反應,一把就將她拉了進來。
“啊。”
宋安寧驚呼一聲。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他拉到了里面,兩人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卻是異口同聲。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宋安寧驚呆了。
裴清宴也驚了,緊接著想起什么,反應過來,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慌亂。
可他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雖說心中慌亂,不過下一秒,便又鎮定下來,沉聲說:“你先出去。”
宋安寧的臉通紅,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便轉身出去了。
沒過多久,裴清宴穿好衣服出來。
明明重傷未愈,才剛醒來,但他走行之間卻絲毫看不出半點受傷的跡象,只是那臉色略顯蒼白了些,身子挺拔如松。
他看著宋安寧,目光沉了沉。
宋安寧當然知道他出來了,只是自己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根本不知道拿什么情緒去面對他。
裴恒就是裴清宴。
裴清宴就是裴恒?這怎么可能?!
可事實就是這樣。
剛剛那張臉,她絕對沒有認錯,那就是她曾經救下,又屢次救她于水火的裴恒。
所以,他從始至終都在她的身邊。
從來就沒有離開過。
而他之前也沒有撒謊。
他的確不是逃犯,他也的確是官府的人,只不過,他指的官府不是軍機大營,也不是旁的衙門,而是繡衣司。
呵呵……何其可笑。
宋安寧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總之,不是那么好受。
倒也不是覺得對方背叛了自己。
畢竟非親非故,若真算起來,還是自己欠對方的人情更多。
但總有一種怪怪的被欺騙的感覺。
宋安寧沒有說話。
裴清宴看著她的背影,猶豫了半響,還是開口:“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
宋安寧仍舊不吭聲。
就聽裴清宴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吧,先前瞞著你是我不對,你上山時,我不僅不勸誡你,還鼓勵你上去,早知道后面會發生那些事,我……”
他頓住,后面話的忽然就說不下去。
他會如何呢?
如果早知道,她上山后會經歷那些危險,早知道繡衣司的人幾盡排查,也沒能將山中的火藥排查干凈,他還會允許她上山嗎?
裴清宴不知道。
他從小長于深宮,是皇帝舅舅的左膀右臂,生來就知道自己肩負責任,雍王叛亂的消息傳來時,也是他一把將亂黨擊潰,追擊殘兵部下。
最終,雍王雖然被擒,但他的兒子林豐卻一直流落在外,成了亂黨新的主帥。
若林豐不除,亂黨便不會被肅清,南方生亂,北方又有強敵窺伺,那時候的大淵……
裴清宴不是那種為了替自己開脫罪名,就能胡言亂語,胡說八道之人。
明知道自己做不到,就不會說出口。
所以,話到這里,便沉默了下去。
宋安寧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卻也沒有真的生氣。
畢竟,兩人雖有交情,卻遠不及忍受不了這點謊言的地步。
更何況,對方為了救她屢次涉險。
她還沒有那么是非不分,不識好歹。
她轉頭看著裴清宴。
以前沒有發覺,現在看他,才發現這個男人的眉眼間確實有幾分貴氣,只是他身上的冷冽肅殺之氣太重,把那份貴氣給掩蓋住了,所以才容易讓人忽視。
宋寧安心中的火氣漸漸消了。
“那你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
裴清宴道:“一是有任務在身,不方便暴露身份,二是覺得沒必要,畢竟……”
他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你之前一直誤以為我是雍王亂黨,我已經解釋過,是你自己不信……”
一提起這個,宋安寧就氣得牙癢癢。
當初她是真的很害怕。
尤其是裴清宴藏在蔣府的時候。
她生怕對方的身份會牽連蔣府,繼而牽連到自己,所以每次遇見他,都是把心懸在了嗓子眼兒上,如今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自然也就明白了,當初自己的那些擔憂不過是庸人自擾,這讓她如何能不生氣?
宋安寧怒聲道:“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我怎么會……”
“好,是我錯了。”
不等宋安寧發話,裴清宴便笑著接話道。
宋安寧:“……”
千言萬語的責怪,都因這句話被堵回進了喉嚨里。
她不滿的瞪了裴清宴一眼。
裴清宴笑著舉舉手,示意自己投降,隨后說:“這次還要感謝你請二公子過來,否則我的傷不一定能好這么快。”
宋安寧得意的冷哼。
“什么叫不一定能好這么快,是一定好不了這么快!”
裴清宴點頭,“是是是,一定好不了這么快,所以我要感謝二公子,回頭若是圣上問起這次的情況,我一定如實相告。”
宋安寧想了想,自家二哥不慕名利,對朝堂也無甚興趣,裴清宴若是將他的名號報到皇帝面前,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召二哥入宮到太醫院。
太醫雖說俸祿頗豐,但一來自家不缺錢財,二來,活了兩世的宋安寧比誰都明白,宮中貴人難伺候,一個不小心,就容易攤上殺頭之罪,自家二哥的脾性看似溫和,實際最有操守,未必能享那份富貴,便搖了搖頭,婉拒了。
“多謝裴大人的好意,不過行醫濟世乃每個醫者的本份與本心,我相信二哥所求也不是這個,你若真想感激他,倒不如以后咱們宋家遇事時,多幾分關照與通融,二哥便會對你感激不盡了。”
裴清宴也不勉強,笑道:“那是自然。”
兩人就這么聊了幾句,宋安寧放下點心離開。
既然知道了裴清宴就是裴恒,她對他也不需要那么客氣了。
離開以后,她去另外一座院子找了二哥。
雖說拒絕了裴清宴到圣上面前替他邀功,是宋安寧對二哥心思的揣度,但她畢竟不是二哥本人,有些事,還是需要提前和他說一下,免得引起誤會。
好在,宋安寧的揣度沒有錯。
宋行之對權勢名利這些東西確實沒什么興趣,也壓根兒不想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