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那伙土匪就現了身。
為首的正是拓跋豐。
宋安寧瞄準沖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按下手鏈上的機關。
嗖——
一根毒針正中他的腿部。
他慘叫一聲,跪倒下去,立馬引起了同伙們的注意。
“在那邊。”
所有人都朝著宋安寧追過來。
宋安寧調頭就跑。
夜色太黑,山里的路又窄又陡,她知道自己跑不遠,便時不時往后射一根毒針,也不管有沒有射中,只要能起了威懾的作用就好。
拓跋豐眼見著身邊的人倒下了一個又一個,臉色有些難看。
這群沒用的廢物!
他的人都留在山寨中救火了。
帶出來的,是寨中原本的兄弟。
否則也不至于被宋安寧如此戲耍。
拓跋豐不再忍耐,飛身而起,輕輕松松就躍至了宋安寧的面前。
宋安寧一個急剎。
看到拓跋豐,臉色微微發白,轉頭往另一個方向跑。
沒過多久,另一個方向也被堵了。
前后左右,全部都是敵人。
她知道,自己沒有路跑了。
手鏈里的毒針也沒有了,只能選擇放棄。
宋安寧舉起雙手,“我投降。”
拓跋豐冷眼看著她。
其中一個土匪四處查看了下,沒有發現李英兒的身影,頓時驚叫道:“不好了,另一個逃了。”
早在拓跋豐把李英兒劫上來時,他們就知道了,那是京中宰相的千金。
原本他們是很害怕的。
覺得這人不能劫。
但是拓跋豐跟他們說,李相很有錢,只要劫持了李英兒,找李韻要一大筆錢,那么山上的弟兄就可以金盆洗手,從此一輩子都不用干這個活計了。
至于要怎么逃避李韻的追殺。
拓跋豐說,北邊胡人近年來勢力猖獗,經濟也很繁榮,他們大可以逃往北邊,那邊地廣人稀,近幾年吸納了不少中原百姓過去墾荒定居。
只要他們也跟著過去了,李韻就算長著三頭六臂,也拿他們沒辦法。
這群人信了。
所以才跟著他去劫持了李英兒。
而現在李英兒跑了,那他們的錢財豈不是打了水漂?
這下不僅得罪了李相,錢也沒有要到,后面該怎么辦?
所以,當即就有人去追李英兒。
拓跋豐也沒有阻止。
他只是冷冷看著宋安寧,沉聲道:“把手鏈交出來。”
宋安寧識趣的交上已經沒有毒針的手鏈。
拓跋豐接過,拿在手里把玩了下,意味不明的笑道:“裴清宴給你的吧?”
宋安寧一愣。
裴清宴?
那位繡衣司指揮使?
跟她有什么關系?
她連忙搖頭。
“不是,這是我一位朋友送我的。”
拓跋豐的目光閃了閃。
看來,這位宋姑娘還不知道裴清宴的身份?
呵呵。
堂堂繡衣司指揮使,當今皇帝的親外甥,竟然隱姓埋名,借著另一個名號呆在她身邊。
打的什么主意?
拓跋豐沒有說什么,將手鏈交給旁邊的一個屬下,然后道:“把她帶回去。”
“是!”
宋安寧被帶回了山寨里。
她其實想用哨子的。
她知道,只要她吹了,裴恒一定會來救她。
雖說兩人相處的時間并不多,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有這個自信。
可是看著武功高強的拓跋豐,又看著這已經被撲滅了火,重新被布置得如鐵桶一般的山寨,她還是嘆了口氣,沒有吹哨子。
罷了。
她已經入了虎穴,又何必把那個男人牽扯進來。
他幫她的次數已經夠多了,若說之前被她所救,欠了她一條命,那也早就還回來了。
宋安寧認命的被推進一間廂房。
她原以為,自己被抓回來就已經夠慘的了。
卻沒想到,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李英兒也被抓回來了。
看著滿身狼狽,被踉踉蹌蹌推進來的李英兒,宋安寧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煩燥。
“你怎么沒有跑出去?”
李英兒有些內疚。
“對不起,我、我不會騎馬……沒跑多久就從馬上掉下來了,摔斷了腿,所以跑不了……”
宋安寧:“……”
真是個廢物大小姐!
她看向李英兒的腿。
“嚴重嗎?”
李英兒點點頭。
宋安寧讓她過來坐下,借著燭光,查看她腿上的傷勢。
只見李英兒的右腿小腿上滿是鮮血,她伸手捏了一下,是骨頭斷了。
宋安寧頭疼。
這骨頭斷了可不是小事,輕則留下殘疾,瘸腿一輩子,重則若是惡化下去蔓延全身,會喪命的。
若李英兒死在這兒,難保李韻會遷怒于宋家。
宋安寧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霉,眼看和離書都拿到手了,還能出這茬子事。
她冷聲道:“你等著,我去找他們拿藥。”
說著,就走過去,將門打開。
這一次,拓跋豐學乖了。
門外站了兩個看守的人,見她出來,立馬橫眉怒目。
宋安寧比他們還理直氣壯。
“看什么看?沒見到有人受傷了嗎?你們寨子里的大夫呢?”
兩人對視一眼,皆道:“我們這里沒有大夫,進去!”
說著,就一把將她推了進去,把門關上。
宋安寧氣得不行。
哪能就這么算了?
她又將門打開,不等那兩人開口,便道:“沒大夫藥材總該有吧,我寫張藥方給你,你們去給我抓些藥來。”
兩人都愕然了。
敢情她當這兒是她家呢,守門的是她的下人,可以隨意使喚?
那兩人都有些怒意。
宋安寧也不理會他們,徑直轉身回到屋內,幸好這屋里備有紙筆,她提筆寫了一張藥方,交給他們。
“去吧,要快!”
其中一個人看不下去了,一把將藥方捏成紙團,扔在地上,怒聲道:“你他媽把我們當奴才呢,老子警告你,給老子老實點,否則我現在就砍了你。”
說著,刀架在宋安寧的脖子上。
李英兒見狀,忙驚慌道:“宋姑娘,我不治腿了,你回來吧。”
她是真害怕那些人一怒之下,真砍了宋安寧。
宋安寧沒理她,冷笑道:“我們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你們寨主卻只是關著我們,并沒有殺了我們,你猜猜是為何?”
宋安寧的話,讓那兩人動作一頓。
對視一眼,也都有些疑惑。
宋安寧見狀,又繼續忽悠,“不僅沒有殺了我,還好湯好水的伺候著,甚至專門讓人給我做飯,讓我們住在廂房里,你猜猜又是為何?”
那兩人不說話了。
但很明顯,將宋安寧的話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