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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一僵。
她轉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宋安寧。
只見宋安寧已經從馬車里出來了。
她穿戴整齊,手上還挽著一條披帛,站在馬車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秦氏只覺得心頭一涼,腳下不由得就往后踉蹌了一步。
幸好身后的婆子連忙把她扶住了,對宋安寧道:“少夫人,她畢竟是您的婆母,您現在是在逼迫您的婆母向您道歉嗎?”
宋安寧微微一笑。
邁步,走下馬車。
“這位媽媽說錯了,我可沒有逼迫她,反倒是你們,一步一步的逼迫我,如今不過是自食其果而已,我有什么錯嗎?”
那位婆子:“……”
宋安寧再次看向秦氏。
“蔣家是官宦世家,世代簪纓,聽聞你們秦家也是滿門書香,秦老太爺最重禮教和名譽,若是被他知道,他的女兒信口雌黃不說,打賭輸了以后還拒不履行諾言,您說他會不會氣得從地下爬上來?”
秦氏渾身一顫,怒聲道:“夠了!我是我,關我父親什么事?”
宋安寧微微一笑。
“女不教,父之過啊。”
“你!”
秦氏抬手,那巴掌剛甩下來,還沒有打到宋安寧的臉上,宋安寧已經當先把頭一偏,身子就那樣輕飄飄的摔到了地上。
她捂著臉,滿臉委屈又眼眶帶淚的驚叫道:“婆母,您居然打我?”
“我……”秦氏驚了,看向自己的巴掌,又看向倒在地上的宋安寧,這才發現自己被她給耍了。
這個該死的小賤人,自己根本就沒有打到她,她怎么能滾到地上?
秦氏怒聲道:“我根本沒有打你,你給我起來!”
宋安寧不肯起身,只捂著臉低泣道:“今日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您都可以顛倒黑白,可見平日里您對我的磋磨還是輕的!這日子我可怎么過啊,早知道嫁進來是這般模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完,竟是直接爬起來,朝著那客棧門口的大柱子上撞去。
幸好冬青和茯苓反應快,一把將她攔住了,主仆三人抱頭痛哭。
“小姐,您可千萬別想不開,就算大夫人待您不好,您還有我們吶。”
“是啊小姐,哪怕為了我和茯苓,您也要保重好自己,千萬不能尋短見啊。”
“真是可憐我們小姐在家被千嬌萬寵,嫁了人卻要受這樣的氣,天理何在啊。”
“嗚嗚……”
主仆三人哭得泣不成聲。
周圍的看客們見狀也不由動容。
在場的百姓大多都為女性,即便是男的,家中也有妻子女兒,聽了她們的話,頓時就想到自己家的,一時不由傷懷,有好幾個甚至也跟著抹起淚來。
“這宋家小娘子也太可憐了。”
“我看就是那蔣大公子不行,所以蔣家人才疑神疑鬼。”
“造孽啊,怎么會攤上這么一家子人。”
秦氏聽著周圍人的低聲指責,氣得渾身發抖。
不過不著急。
她先控制住宋安寧,張嬤嬤馬上就要回來了。
等她帶著那家酒樓的店小二回來,經過店小二的指證,這些人立馬就會看清宋安寧的真面目。
沒過多久。
張嬤嬤果然回來了。
只是她并沒有帶回店小二。
不僅如此,她的臉色還十分難看。
秦氏見著張嬤嬤的那一刻,便心頭一沉,直覺大事不妙,卻還是不甘心的上前問道:“怎么樣?”
張嬤嬤搖了搖頭。
秦氏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他們不是說親眼看到宋安寧與一個男人進了包廂?”
張嬤嬤嘆道:“是啊,可我問遍了店里所有的伙計,都沒有人見過宋安寧,不僅如此,我還抓著好幾個當時在場的客人問了,都說沒有見過,這可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真是那個小廝說了謊?”
秦氏眼前一黑。
宋安寧玩味的笑道:“婆母,怎么樣,現在你還不死心嗎?”
秦氏氣極反笑。
“好啊,宋安寧,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是你故意設的陷阱,好讓我掉進去!”
宋安寧一愣,有那么一刻,沒太明白秦氏的意思。
就聽秦氏憤怒的道:“你明知道我對你有成見,所以故意買通了一個小廝,讓他回來稟告我說你在酒樓與男子私會,我聽了這種消息,哪怕為了華兒也會帶人過來抓你,你就正好借此證明自己的清白,反咬我一口,好害我在大庭廣人之下丟臉,對不對?”
宋安寧驚了。
萬萬沒有想到,秦氏的思維能這么跳躍。
居然會想到這一層!
她一時氣極反笑。
“真是好大一項污名!我聽過受害者有罪,卻從未聽過你這樣牽強的,你當這世間女子被污蔑與男子有染,是什么好名聲?即便被澄清了,事后也會被當成茶余飯手的笑話,到處任人傳說,而我,僅為了能讓你秦氏在眾人面前丟臉,就想出一條這樣的毒計來針對你,說句不好聽的,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蔣家的人還不配讓我宋安寧這樣做。”
“你!”
秦氏作勢又要上來打她。
這一次,連周圍的看客都看不下去了。
“秦大娘子,你說話就說話,怎么老是想動手啊,你在府中也是這樣隨意打罵自家兒媳嗎?”
“呵,都是做女人的,何必處處這樣與人為難呢?我看這位宋家小娘子很好,是你太霸道,太蠻不講理了。”
“唉,有錯就認,何況這賭是你自己要打的,又沒有人逼你,如今惱怒成怒,不肯履行諾言不說,還動不動就要打人,這秦家好歹也是書香世家,怎么就教出了你這樣的嫡女。”
“真是丟了秦老太爺的臉啊。”
“若是秦老太爺還在世,只怕也會被你給氣死吧。”
這時,加入議論的就不僅僅只是那些上街買菜的婦人了,還有一些聞訊而來的讀書人。
這些群向來是最好打抱不平的,也最是喜歡傳播這些八卦軼事,眼見這秦蔣家的名聲就要這樣被傳播出去了,這時,蔣華終于聞訊匆匆趕來。
“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人群隨著他的聲音四散讓開,蔣華終于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央的人,不由有些吃驚。
“母親,您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