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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時候,直接被一場夢魘給魘醒了。
她驚喘一聲,呼的從床上坐起。
睡在旁邊耳房的冬青和茯苓聽到聲音,連忙披著衣服下床跑過來。
茯苓點了盞燈,端到她近前,關心道:“小姐,你怎么了?”
冬青抬手摸了她一把,驚呼,“小姐,您怎么出了一額頭的汗?是哪里不舒服嗎?”
宋安寧搖了搖頭。
她的臉色有些發白,胸口還帶著些夢魘之后留下的悶堵感,揮揮手讓冬青和茯苓站開些,自己呼吸了口新鮮空氣,這才道:“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夢。”
茯苓一驚,“噩夢?”
“嗯。”
冬青道:“別怕別怕,夢都是反的,您做噩夢肯定就是說明明天會發生好事。”
宋安寧笑了笑,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剛才她夢到了裴清宴。
很奇怪。
她明明沒有見過對方的真容,可就是能夢見他,夢里她仍舊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覺到就是那個男人。
他被綁在一具刑架上,有人拿著刀子,一刀一刀的剜掉他身上所有的肉。
鮮血順著他的傷口流下來,在地上流成了長長的一條河,可他卻硬是咬牙挺著,至死都沒有吭一聲。
是條漢子!
宋安寧閉了閉眼。
茯苓擔憂道:“小姐夢到什么了?若是方便,可以和我們說說,說出來或許就不那么怕了。”
宋安寧當然不可能和她們說。
說出來了,要怎么解釋呢?
她會夢到前世發生的事,夢到那位距離她們無比遙遠的繡衣司指揮使大人將來的死狀。
她自嘲的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么,無非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面罷了,夢的時候挺清晰,醒來就模糊了,要我再復述,我還真復述不出來。”
茯苓知道,做夢就是這樣,夢里面是清醒的,醒了反而記不清了只有那種或驚或懼的感覺尤在。
她替宋安寧順了順背,安撫道:“忘了就忘了吧,小姐別害怕,現在時辰還早呢,你再睡會兒?天亮了我們再叫您。”
“嗯。”
宋安寧點點頭,被她們扶著再次躺下。
因為擔心她再做噩夢,冬青和茯苓都沒急著回去睡,而是坐在旁邊陪著。
有了她們的陪伴,這一次,宋安寧果然要容易入睡很多,沒過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
宋安寧是被吵醒的。
外面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喧嘩聲,伴隨著女人的吵鬧,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問:“怎么了?”
冬青和茯苓連忙奔過來。
“小姐,好大的熱鬧!”
宋安寧一愣,磕睡徹底清醒,坐起身,“什么熱鬧?”
茯苓抿唇笑著,低聲道:“今天早上,大夫人和大老爺鬧起來了。”
“什么?”
宋安寧有些詫異。
不過緊接著,她就反應過來。
應該是那些流言起作用了。
只是她原以為最先發作的會是老太太,不料竟是和蔣榮升吵起來了。
不過不管是誰,都一樣。
只要能鬧起來就好。
這樣想著,宋安寧便道:“趕緊給我洗漱,我要過去看看。”
“是。”
沒過多久,宋安寧就來到了正院。
卻見在那里的不僅僅蔣榮升,連老太太也在。
宋安寧挑眉,故作不知的行了一禮,方才問:“父親母親這是怎么了?”
秦氏急赤白臉,一看到她,頓時就像看到了救星似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至老太太面前。
“你終于來了,你快跟他們說說,上次你是不是當著老太太的面親口承認了?那些清風寨的匪徒就是你招惹的,是你告訴他們華兒還活著的事,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對不對?”
宋安寧驚了,慌張的后退一步,問:“婆母,您這是怎么了?您在說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懂?”
秦氏一愣,不敢置信。
“你怎么可能聽不懂?上次你親口和老太太承認的!”
宋安寧怕得眼眶泛紅,幾乎要掉下淚來。
“兒媳從來沒有和祖母承認過什么,婆母,您不要冤枉兒媳,就算您不想承認外面那些流言蠻語是真的,也不能冤枉兒媳啊。”
秦氏都驚呆了。
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昨天她聽了外面的流言蜚語,她還沒有說什么,卻不料今早老太太就過來了,問她怎么回事。
她當即就否認自己與清風寨有關系,豈料蔣榮升竟不相信。
呵,他為什么不相信,還不是被姓鄒的那個小賤人挑撥的?
只可惜現在無論秦氏說什么都沒用了,所以她只能盡快撇清自己與那些流言的關系,卻不料,現在宋安寧也不承認了。
這個賤人!
上次她在老太太那里明明說得好好的!
那清風寨還有蘇子安都是她惹來的!
秦氏氣急攻心。
宋安寧卻無辜的望向老太太。
“祖母,上次您問我關于繡衣司的事,我分明只是答應幫您去繡衣司說說情,怎么又扯上清風寨了?我一屆閨閣之女,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么會認識清風寨的人呢?這也太荒唐了,若是祖母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我一個多月前才來冀州,來到冀州后,可有出過府門半步?若說我在青州時就與冀州的山匪相識,那也太可笑了。”
“我們宋家雖說不是什么高門大戶,到底是正經人家,父母雖然經商,但未出閣的女兒不輕易出門,這點道理還是懂的,所以這些年我都只呆在家里,頂多也就是上街轉轉,連青州城都沒有出過,又何談結識山匪?既然沒有結識,我又憑什么能說動那個蘇子安,又哪有機會去找他合作,與他勾結?祖母,您眼明心亮,一定要還孫媳一個公道啊,否則這天大的污名,就算孫媳跳進黃河,只怕也洗不清了。”
說完,也嗚嗚哭了起來。
老太太被她們吵得一個頭兩個大。
她何嘗不知道,宋安寧壓根兒沒機會出府,更沒有機會去接觸蘇子安。
所以她才納悶。
為什么那蘇子安要如此針對蔣家。
若說排除了宋安寧,那最大的可能,自然就只能是秦氏了。
就如同外面那些流言所說的,秦氏早就知道了鄒婉娘的存在,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在為離府做準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