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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
她要干什么?掘墓?啟棺?!
怕不是瘋了吧!
老太太沉下臉。
“你可知你在說什么?華兒已經入土為安,你現在要去掘墓,啟棺,豈不是攪得他在地下不得安寧?我絕不允許你這么做!”
秦氏也怒道:“就是,哪有妻子聽了幾句閑言碎語,就無端端要掘丈夫墳墓的,這也太可笑了!”
說完,諷刺的坐下。
宋安寧面容淡定,“是嗎?那如果,蔣華真的沒有死呢?”
老太太和秦氏都是一怔。
眼底閃過一抹心虛。
宋安寧也知道,不可逼之過急,所以只道:“祖母和婆母一片拳拳愛子之心,我當然明白,怕就怕連祖母和婆母也被蒙在鼓里,公爹為官多年,蔣家豎敵眾多,當初夫君被抬回來時又已經被摔得面目全非,老實說,別說是我,即便婆母也不能保證,那被埋入土中的就一定是夫君吧?”
“既然如些,為何不再驗上一驗?若真的是,也好了卻了外界那些謠言,讓那背后散播謠言的人死心,若是真的……若夫君真沒死,那說不定是落在了哪個賊人手中,更或是……外面的傳言是真的,他當真入了京城,這樣至少我們心里有數,對自己也有個交待,是不是?”
眾人面面相覷。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有理有據,老太太和秦氏就算不想答應,似乎也找不到理由。
然而,那墓中的人根本不是蔣華,她們明知道,又怎么可能答應宋安寧?
秦氏冷笑。
“一派胡言!我看你就是瘋了!年輕人不懂事,宋夫人難道也不知輕重嗎?驚擾死人的墓這種事也能做得出來,我看你們宋家的家風也不過如此,來人啊,把宋夫人和少夫人帶下去休息,沒有我的命令,不必放出來!”
宋夫人大驚。
“什么意思?你這是要軟禁我們?”
秦氏道:“宋夫人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你和你女兒現在腦子不太清楚,讓你們冷靜冷靜罷了。”
宋夫人氣得不輕,看向老太太。
“老夫人,您也允許她這么做?”
老夫人的眼眸掙扎了一下。
這樣做,若傳出去,蔣家的名聲必定不會好。
可一來,她們沒有證據說自己軟禁她們,二來,如今謠言傳得這樣厲害,這宋家的人又得理不饒人,非要追根究底,除了把人綁起來,也沒有別的方法了。
于是她冷漠的道:“宋夫人請見諒,等這場風波過去,我會親自派人到宋家去道歉,但現在宋夫人還是帶著安寧回院里等著吧。”
宋夫人直接給氣笑了。
“好啊,你們蔣家如此欺人太甚,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老太太揮了揮手,不等她再說話,直接就派人把她和宋安寧帶了下去。
宋安寧倒是沒有掙扎。
雖然蔣家人的處理方式粗暴的讓她也很意外,但他們不會允許自己輕易掘了蔣華的墓,這一點她早就想到了。
一路回到滄瀾院,自有人將院門關起來,宋夫人急聲道:“現在可怎生是好?他們這樣做,我們要怎么出去?”
宋安寧低聲道:“母親先別著急,等入了夜,我自有辦法。”
當晚,入夜。
宋安寧派人去前門守著,自己則是帶著宋夫人來到后面的一個墻根處。
她拿著一根棍子,敲了敲墻上的一塊磚,沒過多久,那塊磚就松動了,宋安寧拿匕首劃開磚的邊緣,很快,就將那塊磚取了下來。
宋夫人滿臉驚訝。
“寧寧,這是……”
“我既然知道了這么大的秘密,就不可能不作準備,我的院子地處偏僻,但恰巧挨著后門,這是我閑來無事時,特意命人準備的,先提前將磚取下來,再用漿糊糊上,需要用的時候,直接用匕首劃開即可,以備不時之須,用來逃命。”
一聽到自己的女兒居然被逼到這個地步,甚至都想清楚了自己該如何逃命,宋夫人的眼睛唰地一下就落下來。
實在是心疼。
“我真沒想到蔣家這樣不要臉,若早知道,我就不該將你嫁與他們。”
宋安寧低聲道:“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別說娘親不知道,連女兒也沒想到,且事情已經發生,再想這些也無宜,今晚還要辛苦娘親在院里替我守著,若有人來了,至少也要周旋一二,等我出去找了人,蔣家就再沒什么推脫的余地了。”
宋夫人一驚。
“你出去找人?你一個人去?”
“對,我一個人去。”
宋安寧想過了。
如今能壓制蔣家的,唯有繡衣司。
她就是要去繡衣司找人,讓他們替自己做主,掘了蔣華的墓,開了蔣華的棺。
有繡衣司在,就算蔣家人不同意,那也得同意。
可出去找人這種事,人太多了,容易被發現,打草驚蛇的話,別說是無法出去找人了,還很可能招至更大的禍端。
所以唯有她一個人出去,才最保險。
宋夫人卻不同意。
“不行,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你知道繡衣司在哪兒嗎?你認識那里面的人嗎?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去啊,你一個女兒家……”
宋安寧低嘆道:“娘親,我長大了。”
宋夫人一怔。
就見宋安寧笑了笑,抱住她。
“相信我,我可以,之前我不也去了清風寨嗎?土匪窩我都敢闖了,繡衣司好歹也是朝廷衙門,遏制百官,不會對我一個小女子怎么樣的,娘親,您要信任我。”
宋夫人的眼淚唰一下落下來。
“我就是心疼。”
“我都知道。”
宋安寧微微笑著,心中卻有些酸脹。
父親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只可惜前世死得不明不白,她既然重活了,就要改變這一切,絕不讓自己的家人再死于非命。
“小姐,要不我去吧,或者讓我們陪您,您放心,我們一定會萬分小心,絕對不會打草驚蛇的。”
冬青站出來說道。
茯苓也連忙點頭。
宋安寧看向她們,嚴肅起來。
“你們都不許跟著,記住,在家照顧好我娘,若有人來,不管是誰,都說我頭痛睡下了,今天老太太和秦氏當著所有人的面下了我娘和我的面子,晚上想必是不會派人過來的,但萬事難免有個萬一,有你們在我娘身邊,我也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