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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邱白薇抬起頭,一臉詫異的看著她。
“你不會不記得了吧,就上次我在涼亭外見著的那個,你不是說新來的,幫你搬東西……”
“我當然記得。”宋安寧干笑著,連忙打斷她的話,“就是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他也被留在山下了呢,沒想到竟上來了。”
邱白薇露出曖昧的表情,一臉不信的笑了笑。
“你就別跟我打馬虎眼了,你三嬸活了這么多年,什么不知道,你老實告訴我,那人不是小廝吧?”
宋安寧的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有那么一刻,她幾乎都要以為邱白薇知道她的秘密了。
卻不料,邱白薇只是得意的笑道:“這女人啊,丈夫在時情比金堅,一旦丈夫沒了,守寡的滋味有多難……更何況那小子長得規規正正,比你家蔣華還要好看,你會動心也很正常。”
說著,又低聲提醒,“只不過三嬸還是要告誡你幾句,你平日里怎么亂來三嬸不管,我不是你婆母,沒她那么多規矩和脾氣,人生在世當樂則樂,守那么多規矩做什么。”
“但這畢竟是佛門凈地,你自己玩兒也就算了,不該把他帶上來,萬一被你婆母或是其他人發現,那可怎生是好?”
宋安寧懵了一下。
半響,才明白過來她在說什么。
不由小臉爆紅。
“三嬸,不是你說的那樣……”
“嗐,別解釋,三嬸都懂。”
她說著,又起身朝外看看,滿臉焦急,“這小子,怎么還沒回來呢?”
最終,蔣鈺是在晚飯后被找到的。
據說這大昭寺的背后有一面湖,他是去了湖邊放風,因為一時興起沒來及得通知家里人,這才導致她們誤會,讓她們著急。
邱白薇將蔣鈺狠狠數落了一通。
宋安寧卻從蔣鈺的袖子上,看到了一點淺粉的胭脂色。
佛門清凈之地,有誰會用胭脂,又是誰,會將胭脂染在一個十五歲少年的衣袖上。
她端起茶杯,不動聲色的掩住彎起的唇,將茶喝了下去。
翌日。
宋安寧找到裴清宴。
“你不能再在這里呆下去。”
她想起昨日邱白薇跟她說的,臉還一陣火辣辣的紅,像要燒起來似的。
裴清宴古怪的看著她。
“你臉紅什么?生病了?”
說著,伸手來探她的額頭。
宋安寧警惕的后退一步。
冬青上前一把攔住了他,“你做什么?”
裴清宴:“……”
他僵著手,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這才道:“抱歉,一時習慣了。”
說著,望了望四周。
“還別說,這山上的風景真不錯,宋姑娘有沒有興趣同游,我知道一處好地方,可以免費帶你們去觀賞。”
宋安寧冷著臉,“我在跟你說正事,你不能再呆在這個地方了,必須馬上離去。”
裴清宴也正色看著她,“為什么?”
“因為你是逃犯,還有,你昨天引起我三嬸的誤會了,你要是再呆下去,會穿幫的。”
她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邱白薇是真的不靠譜,居然會誤會這男人是她養著的面首。
這要是傳出去,她的名聲還往哪兒擱?
裴清宴瞇了瞇眼。
“穿幫而已,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冬青一聽就很來氣,搶在宋安寧之前怒道:“你當然不怕了,你一個逃犯,爛命一條,死了也就算了,可我們小姐是清白之身,她為了保護你騙三夫人說你是我們院子里的小廝,如今被三夫人誤會,若到時查出來滄瀾院并沒有買這個人,你讓我家小姐怎么解釋?總不能真誤會你們有私情!”
裴清宴一愣。
私情?
他這時才察覺出不對勁,皺了皺眉。
“你說三夫人誤會你,她誤會你什么?”
宋安寧紅了臉,又氣又羞,將臉別到一邊去不說話。
冬青道:“不告訴你!你就說走不走?”
裴清宴是多聰明的人?
他掌管繡衣司多年,本就是七竅玲瓏心,再加上冬青剛才的話……立馬就明白過來。
神色頓時也有些不自在。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既已姑娘帶來不便,在下自會離開。”
他說著,轉身要走。
卻又忽然想起什么,蹙了蹙眉,回身望著她,“還是那句話,若能離開蔣府,盡早離開,蔣家不是什么興旺之地,商戶雖卑,但亂世之中還是保命要緊。”
宋安寧心頭一緊。
亂世?
她抬眸看向裴清宴。
男人卻已經離開。
“小姐,他說這話什么意思啊?什么亂世什么保命。”
宋安寧攥緊指尖。
她記得,前世在她守寡大約五年過后,世道確實亂起來了。
聽說是京中幾位皇子為了奪嫡,再加上北敵來犯,從邊境連奪十幾座城池,一路威脅到京城。
因為被關在后院,她所能接觸到的信息不多。
那時候,冬青和茯苓早被秦氏或磋磨死或發賣出去了,她身邊連個能說話的婢女都沒有,唯一的信息,還是從看門的婆子們那里知道的。
這場動亂,一直持續了整整七年才平靜下來。
平靜下來后,二皇子登基,太子在動亂中被殺,聽說當時支持太子的繡衣司也被連根拔起,那位傳說中的活閻王指揮使也被扒皮抽筋,整整凌遲了上百刀才死。
所以,他剛才說的,可是這件事?
宋安寧皺眉。
這不可能啊。
自己是因為重生,才知道這些,可他一個逃犯,他怎么會知道,難不成他也是重生的?
宋安寧直覺不可能。
這神鬼之事,也講究一個機緣,若是人人都能重生,這世道還不亂套了。
最終,宋安寧也只能搖搖頭,不解的離開。
裴清宴哪里會知道,自己的一句好心提醒,不僅沒能讓宋安寧了解其中之意,反而讓她想茬了。
離開大昭寺,他就回了城中的繡衣司分舵。
“鐵引的事,可查到證據了?”
“暫時還沒有,不過屬下決定放長線,釣大魚,那販賣鐵引之人行事周密,每次交易完過后都會將痕跡擦干凈,這事不是蔣榮升一個人能辦到的,所以屬下認為,他背后必定還有其他人,不如先按兵不動,等他們下次交易,再將這幫人一網打盡。”
裴清宴的臉上沒什么表情,指尖輕叩著桌面。
半響,才沉聲說:“就按你說的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