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我的?”江博反問。
“對,送給你的,別跟我客氣。”蘇扶青強行把焉掉的白菊塞到了江博懷里。
江博臉上的表情已經有點掛不住了。
“不需要,我們不能收病人的禮物。”他咬著牙說。
蘇扶青說:“江主任,你不要不好意思,喜歡你就接著。”
趙箏附和道:“這么好看的花,江主任肯定會喜歡的。”
她這是主打一個睜著眼睛說瞎話。
江博:“……”
他不喜歡。
喬寧澤也附和道:“江主任,你就收下吧。”
蘇扶青又說:“你不接就是不給我面子,我……就去投訴你。”
江博很想說,你盡管去投訴。
不過,手術沒成功之前,他還是顧忌著要裝一裝表面上的功夫。
所以他沒有選擇撕破臉,而是拿著白菊氣沖沖地走了。
剛出207,那束白菊就被他隨手丟到了地上。
后面跟著的護士趕緊把散落一地的白菊撿起來,拿出去處理了。
207病房內,江博等人走后就是一片歡聲笑語。
喬寧澤笑的最大聲:“哈哈哈,你們看到他的臉色沒,比鍋底還要黑。”
趙箏說:“這么好看的花,蘇蘇姐能送給他是他的福氣。”
江博: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蘇扶青說:“他想折騰我們,我就先折騰他一頓。”
剛才江博走之前,還告訴他們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今天上午,病人們還要繼續去四樓戴那個頭盔“治療”。
蘇扶青很想說,治療個鬼。
想到昨天喬寧澤和趙箏就已經睡著了,蘇扶青趕緊跟他們商量,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始終保持清醒。
她說:“我昨天一直在掐自己的大腿,就是實在有點痛。”
“難怪你昨天上午結束之后腿都站不直,太狠了。”喬寧澤不禁對蘇扶青升起敬意。
又想叫姐了。
“你要想你也可以,不要對自己手軟。”蘇扶青說。
趙箏默默聽著,一邊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劃。
喬寧澤:“我盡量。”
蘇扶青又說:“到時候,我們很有可能會感知不到外界的動靜。”
所以除了自己傷害自己,暫時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
沒過多久,護士果然又來帶他們去四樓了。
趁著這個機會,蘇扶青在路上仔細觀察了四樓的布局結構。
和二樓三樓有很明顯的不同,除了他們去聽過心理健康講座的小型會議廳和戴頭盔治療的房間之外,還有四五間緊鎖著門的大房間,看不出里面是做什么的。
蘇靈鈴說:“要不我先去看看?”
蘇扶青想了想說:“好。”
然后,她又分出精力在病人之中留意了一番,還是沒有看到賈子顯和那個男玩家。
估計是真的出事了。
可惜。
很快就到了他們昨天來過的房間。
依舊是護士給每個病人發一個頭盔,讓他們都戴上,然后拉上窗簾,按下了頭盔的開關。
每個病人耳邊又響起了熟悉的吟唱聲。
蘇扶青早已做好了準備,一有想睡的念頭,就狠狠地掐自己一把。
趙箏確實要堅持不住了。
無邊無際的困意席卷著她,她漸漸閉上了眼睛。
好困啊,好想睡覺。
不行,不能睡。
趙箏又給自己的大腿狠狠來了一下。
又清醒了一段時間,然后又困,周而復始。
就這么多來了幾次之后,她發現自己對痛覺的感知越來越遲鈍了。
趙箏不得不加大力氣,猛地一擰。
這次清醒了不多幾秒鐘。
不行,堅持不住了。
突然,趙箏發了狠,用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來的美工刀,用力地刺向了自己的大腿。
刀鋒刺入皮肉的痛苦和刺耳的血腥味讓她徹底清醒過來,再無困意。
就坐在她旁邊的蘇扶青也聞到了這股血腥味,辨認出氣味的來源后,頓感不妙。
這傻孩子在干嘛?
“咳咳咳。”
蘇扶青輕咳了幾聲,想提醒趙箏別對自己太狠了。很快又想起來,她可能聽不到。
趙箏確實沒聽到蘇扶青的提醒。
不過,腿上的痛苦時刻提醒著她不能睡過去,竟然真的讓她一直清醒到了結束。
蘇扶青也始終保持了清醒,只不過腿上又是一片疼。
這次她比昨天下手更狠。
而另一邊的喬寧澤就沒撐住,在最后幾分鐘睡過去了一小會兒。
在結束之后,他收獲了兩個傷患。
蘇扶青靠在墻上,看著趙箏腿上的血,臉色很差。
“先給她治好。”她說。
趙箏這時候知道緊張了,趕緊把美工刀收了起來,低著頭站在那里不說話。
“哦,好。”喬寧澤也跟著緊張起來。
他火速給趙箏治好腿上的傷,然后走向蘇扶青。
蘇扶青感受著腿上的痛苦逐漸褪去,心中的火氣也稍微降了下來。
她不知道怎么跟趙箏說,畢竟之前是自己說的要下手狠一點,可她也沒想到這小丫頭對自己這么狠。
“腿還疼不疼?”蘇扶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