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葉夕水似乎并沒有選擇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進行狡辯，“就像我剛剛提到的那位圣靈教的雙生武魂魂師，她曾經也沒有做過什么壞事，但是她的武魂在一次特殊的情況下墮化了，于是除了圣靈教，她別無選擇。”
千仞雪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個時代是個人云亦云的時代，人們似乎失去了某種能力，那種能力名叫思考。”葉夕水說，“多數人認為什么是對的，那么這個想法就是對的。于是就會出現那種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瘋狂指指點點的存在。”
千仞雪并不打算接這個話茬，她的腦子很清醒，知道這種說法其實更像是葉夕水在為自己開脫。她毫不懷疑，面前的這個女人一定會是個劊子手，而且殺過的人絕對比自己還要多。
“就像是人們都認為，史萊克學院是大陸上的第一勢力，所以大家都在年輕的時候往里面擠？”千仞雪問，“但是事實上，大陸上應該還是會有其他的強大勢力？”
葉夕水點了點頭：“沒錯，這個類比做的很好。所謂的大陸第一，不過是他們在那個什么魂師大賽上連戰連勝。但是真要比起來高端的戰力，他們不一定有我們圣靈教厲害。”
“說起來，圣靈教這個勢力，究竟有多厲害？”雪帝忍不住了，她也好奇的問。她作為極北之地的王，也曾經聽說過史萊克學院這個地方，也知道邪魂師的存在，但是對于圣靈教，卻是沒什么太大的映象。
“這個情況暫時不能告訴兩位，因為你們還沒有答應加入我們。”葉夕水笑了笑說。
千仞雪在心里跟另一個自己商量了一下，覺得暫時加入這個地方倒也不是不能考慮，因為這個瘋子一樣的教派看起來和史萊克學院非常的不對付。她加入這里完全可以當做是一個踏板，通過這個踏板來完成自己的心愿。
“如果兩位有想要加入進來的意愿，我想先問幾個問題。”葉夕水說。
雪帝窘迫了一下：“你問她吧，我是跟著這個大小姐的。”
“首先，你，有喜歡的人嗎？”葉夕水幽幽的問。
“啊……啊？”千仞雪愣住了，她原本以為會是什么問題。難道加入這個勢力還得帶著喜歡之人一起的嗎？難道自己要是說有，那葉夕水就會說你要是不把這個人拉著一起，就會去滅口？
“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沒有了，不過也是，你這年紀估計還沒到沾花惹草的時候。”
“？”這下千仞雪是徹底窘迫了，因為她此時并不是以真容露面的，要是把原本的容貌顯露出來，那萬年以前的大陸第二美女就重新現世了。
你問為什么不是第一？哈哈，那是因為這個榜單是在那場神仙大戰之后排出來的，千仞雪在歷史書上看到過自己的畫像，但是被隱去了真名，僅僅是冠以“墮落的天使”之名。
第一當然得是那只死兔子，第二才是她。再往后就是朱竹清寧榮榮白沉香，胡列娜遺憾落榜。不得不說這個榜單的制作人加分嫌疑太重，平心而論小舞無論怎么樣都排不到第一。
“那么，第二個問題，你認為，圣靈教這個邪魂師組織，會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呢？”
葉夕水問的問題和思維的跳脫程度超出了千仞雪的想象，她開始考慮要不要讓小惡魔出來回答她的問題，畢竟看起來她和這個神經病一樣的老妖婆比較合得來。
“你說誰是神經病呢。”小惡魔在精神之海里不滿的撇了撇嘴，她蘇醒以后就在這兒研究那個灰色的珠子。
“我不清楚圣靈教之前做過什么事情，但是誰又能把好壞善惡分的那么清楚呢。”小天使最后決定還是自己來回答一下。
“哦？”葉夕水來了點興趣。
“這個世界既不黑也不白，沒有誰不能說自己從來都沒做過惡，如果做過惡就是壞事，那么所有的魂師都是壞人。魂師要殺生，不論是殺人還是魂獸。”千仞雪的眼眸垂了下來。
“不必去用什么理由標榜自己所信奉的正義和理想，大家不過都是為了某個目標在努力前進罷了。雖然可能有些人并不知道自己在想要什么，只是身邊的人都在這么去做，所以他也就跟著去做了。”千仞雪淡淡的說。
雪帝也在一旁附和了兩句，說就是就是，誰敢說自己沒殺過生？
“善，是一種需要相信的東西；而惡，卻不需要。”千仞雪看了看葉夕水手指間已經燒了一半的香煙，“我在小時候聽過萬年以前的傳說，當時我就在想，那個武魂殿不過是獵殺了十萬年的魂獸，然后這點魂獸可能正好跟某一群自詡正義的人沾親帶故。所以最后就被打上了反派的標簽。”
“這么給武魂殿推脫，是否有點太過找借口了？”葉夕水笑了笑說。
“倒不是，雖然武魂殿也確實是做出過那種將整個勢力幾乎滅門的舉動，但是仔細的想想，難道這不是應該的么？”千仞雪隨意的說，“魂師與魂獸如此，勢力之爭也是如此，原本就是不怎么對付的雙方。”
雪帝撇了撇嘴，但也沒說什么。
“這個我贊同，勢力之間的紛爭必然要以其中之一完全投降或者戰死沙場。”葉夕水點了點頭，“仁慈之心只會給自己和身后的勢力招致災禍。”
“所謂的光明正義不過是個借口，不過是勝利者為了粉飾自己行為的托詞。如果真有人愿意去相信這種偉大祝福，那只能說他太蠢了。”千仞雪抿了一口茶，低聲說。
“你剛剛提到了關于魂師和魂獸的問題……”葉夕水無聲的笑笑，“那么第三個問題，你愿意為了人類更美好的未來，而選擇與人類為敵么？”
“我……”千仞雪遲疑了一下。這咋那么像某個組織的入職培訓，等到她真的加入進去以后，沒準兒就是“消滅海神暴政，世界屬于圣靈”之類的口號天天喊，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這幾個問題看起來毫無關聯，但是偏偏又有那么一點內在的聯系，就像是葉夕水精心設計的一個陷阱，讓她一步步的慢慢的進入。
千仞雪抬起頭，看向葉夕水深邃的眼睛：“如果這真的能給人類帶來更美好的未來，那么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