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陸紹庭如何處置秀娘,秦想想和穆霆并不想知曉。
見陸紹庭面有難色,秦想想碰了碰穆霆的手,穆霆心領神會:“陸兄,那我們便先告辭了。”
大約是覺得尷尬,陸紹庭也沒有挽留他們。
二人走得離陸紹庭的草屋遠些了,但見田地阡陌交叉,割了麥子的田地里新種了各種各樣的蔬菜,遠處傳來雞鳴狗吠聲,倒是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穆霆左瞧瞧右瞧瞧,膽子一大,牽住了秦想想的小手。
秦想想被他偷襲,臉上飛起一抹霞色:“有人呢。”
“哪里有人?”穆霆話音剛落,道路盡頭還真駛來一輛馬車。
穆霆道:“我們是正經未婚夫妻,牽個手又怎么了?再說了,這些路人又不認識我們……”
話音才落,馬車在他們身邊停下,窗子打開,露出南宮問月的俊臉:“你們去過三鏡寺了?”
南宮問月又如何?穆霆將秦想想的手握得緊緊的,朝南宮問月露出笑容:“沒錯。但沒見著慧真比丘尼。”
還是秦想想問道:“問月郎君回來了?”南宮問月秘密地去了狄國,幫潘文雄重建狼部落。
現在回來,已經是已經事成了。
秦想想此前還有些不明白為何南宮問月要重建狼部落,后來想想,大約是要讓潘文雄起著制衡大盛的作用。畢竟季氏差點就傾覆了大盛呢,皇帝總得防著點,不至于繼續昏庸無道的。但真的有效果嗎?
南宮文月的目光落在穆霆和秦想想交握的手上:“穆世子,婚期定在什么時候?”
說起婚期,穆霆也有些惱火。本來他想和想想快點成親的,但不久前從燕州傳來消息,廖浩海討得了老丈人的喜歡,岳丈大人一拍板,將他和秦婉婉的婚期定在了下個月。秦婉婉的婚期定了也就罷了,可岳丈大人偏說他們秦家的女兒一年只能嫁一個,既然秦婉婉的婚期定下了,那秦想想就只能明年出嫁了。
可想想是長女,又是皇帝賜婚,難道不應該是先將想想嫁了嗎?
穆霆氣得牙癢癢的,可又毫無法子。
他臭著臉:“明年。”
“明年?”南宮問月挑眉,“我還以為你巴不得將秦大娘子娶回家呢。這樣我還能去吃個喜酒。”
秦想想笑道:“問月郎君,你可別逗他了。”
但南宮問月很認真:“我是說真的。若是你們很快成親,我便去吃一杯喜酒。但若是明年的話……我那時候,應該云游四海,去不得燕州了。”
“若是郎君云游四海,正好去燕州啊。”穆霆說,“燕州大漠孤煙直的景象問月郎君還沒見過吧,正好去看看。”
“到時候再說吧。”南宮問月垂下眼皮,“倘若我沒去,但賀禮一定會托人帶到的。別了,后會無期。”
什么叫后會無期?秦想想的心突地一跳,脫口喊了一聲:“師父!”
南宮問月卻是絕情地將窗子關上,馬夫一揮馬鞭,馬車絕塵而去,空留二人吃了一嘴的塵土。
見秦想想有些失魂落魄,穆霆輕輕將她拉近自己:“問月郎君為天下鞠躬盡瘁這么多年,想去云游四海也是人之常情。他也是人啊。”
秦想想抬頭看他:“以前我總以為,人都是不會變的,誰也不會離開誰,但漸漸的才明白,悲歡離合不過就像月亮陰晴圓缺,十分平常。”
穆霆將秦想想攬向自己的懷抱,沉沉的嘆了一聲。
或許他做錯了?他不該與想想有所牽扯?他可是個軍人啊,上了沙場刀槍難免無眼,萬一,萬一……
正想著,秦想想忽而悶聲道:“你可是在想一些有的沒的?”
穆霆不由得唬了一跳,想想還能聽到他的心聲了?
秦想想輕輕的捶了他一拳:“你的手可別亂摸……”
穆霆這才發現,他想事情的時候,一雙手不知不覺放在了秦想想腰肢往下的地方,還不老實的摸啊摸的。
他心念一動,一雙手往上移,將秦想想細細的腰肢緊緊箍住,而后不管不顧的對著她的朱唇親了下去。
管他以后什么離別,他心愛的小娘子他可不愿意拱手讓給別人!
“誒呀!”忽地有人夸張地叫了一聲。
穆霆趕緊松開秦想想,擰眉看向姚二郎:“你來作甚?”
姚二郎掩著眼睛:“稟少主,新的滄州知州不是要來了嗎?原來說是要過兩日才到的,但剛才侯爺接到信,說是午后便到了。侯爺這才讓屬下來尋少主回去。”
穆霆說:“他是知州,我是世子,用不著迎接他吧。”
姚二郎蓋著眼睛的手張開一道縫,看到自家少主和秦大娘子已經分開了,才笑嘻嘻道:“倒不是要迎接新知州呢,而是要將我們住的院子騰出來,然后再收拾收拾,明兒我們就啟程回燕州啦。”
“不早些說!”穆霆裝模作樣的,“既如此,我們便速速回去吧。”
其實也沒有什么好收拾的,除了秦想想是小娘子外,其他都是大老粗,攏共也沒有什么東西。但按武德侯的性子,定然是要將院子收拾得干干凈凈還給人家的。
收拾得差不多了,估摸著那新知州也快來了,穆霆便拐了秦想想到離府衙不遠的一間茶館里去。
他不耐與那新知州見面應酬,但又想看看新知州究竟是什么樣的。
秦想想也不揭穿他,叫了茶點,二人光明正大的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熱鬧。
沖茶吃了兩盞,新知州的人馬終于到了。
也不是浩浩蕩蕩,攏共三匹馬三輛車。只是為首的怎地看著有些眼熟?
穆霆脫口而出:“他生得竟與陸紹庭有幾分相似。”
秦想想也覺得像。可陸紹庭分明沒有說過,他有任何的親朋好友來滄州赴任啊。
穆霆道:“大概只是生得像吧。這新知州可也不姓陸,與陸家也沒有什么關系。”
天下之大,生得像的人也很多。新知州雖是京師人士,卻是寒門子弟,原來是探花,在翰林院熬了十多年,還是被皇帝外放了。
而且看著也不像陸紹庭那等的勛貴人家。新知州是帶著家眷來上任的,知州夫人看起來四十出頭,懷里還抱著一個小嬰兒。另有一子一女已經十二三歲了,文靜地從馬車上下來,好奇地打量著新環境。
帶的籠箱也多,堆了兩輛車。
搬籠箱下來的時候,知州夫人懷里的小嬰兒哭了起來,她的女兒要過來幫著母親哄孩子,卻不小心絆到了一只籠箱。
場面有些混亂,穆霆站起身:“我們走吧。”
仆人又抬下一只籠箱。這只籠箱與其他的籠箱不同,右側處有一方小小的家徽。
若是穆霆沒有轉過頭去,就會看到這是與陸家家徽一樣的標識。
秦婉婉和廖浩海的婚禮可真是熱鬧非凡。
穆霆都有些糊涂了,明明是廖浩海成親,為何那些人凈灌他的酒?幸好他雖沒有千杯不醉,但被灌了這么多酒,意識還是清醒的。
秦想想過來扶他:“回去吧。”
穆霆呆呆地看著秦想想:“想想,你可真美。”
秦想想哭笑不得,將他硬拖回去:“你吃醉了。”
“我沒有醉。”穆霆嘴巴比鴨子硬,“我很清醒,我清醒地記得很多事。比如在京師初見你時,是在寶相寺外。你脫,你脫……”
秦想想趕緊捂住他的嘴:“你真吃醉了。”
穆霆好像又沒醉,見秦想想用手捂著他的嘴,竟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掌心。
秦想想像是被火燒火燎一般,趕緊撤開手,氣鼓鼓的盯著穆霆。
穆霆又笑:“我真的沒醉,我記得很多事情……”
忽地電光火石之間,他終于想起在哪里見過陸家的家徽了!
京師義莊里,陳澤的相好蘇娘的棺槨內壁,就有半枚這樣紋飾的玉!當時他只掃了一眼,并沒有放在心上。
原來宋萬州是被陸家人養大的嗎?
穆霆心思轉念,卻看到秦想想的臉頰紅紅的,鼻尖也紅紅的。
燕州的天氣早晚溫差大,秦想想現在還穿著白日的衣衫,自然是有些畏寒。
罷了罷了,宋萬州都殘廢了,蹦噠不起來了,這么美好的日子,犯不著想他。
穆霆將宋萬州拋到腦后去,摟緊秦想想:“為夫給你取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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