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也不同幾人拐彎抹角,“沈如悔確實在本王府中,先前他遭人挾持,本王順手救了他,為其安全,這才好心將人安置在王府中,何談囚禁?”
他好笑的看著幾個小輩,還以為有什么手段,卻只是傻傻沖來責問,以為如此就能要走人,實在天真。
韓王的這番說辭,柳懸并不意外,“既如此,還望王爺放沈如悔隨我等離開。”
蘇眷眨了眨眼,哇,老東西還挺會說的,懂了,明天我就找人先把你打一頓,完事再假惺惺路過把你帶走關起來,美名其曰救了你,好心把你安置在家里。
誰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啊,裝什么大尾巴狼。
韓王:“.”老子沒裝!
謝潯看向蘇眷,一句抵柳懸說幾十句,跟你比起來,柳懸可實在算不上什么。
韓王只當沒聽見蘇眷的那些話,“本王救的人,為何要給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們當本王的王府是什么地方?”
他語氣微怒,看起來甚為不悅,氣氛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本來也沒人想來啊。
謝潯險些笑出聲,他搖扇掩唇,蓋住笑意。
破破爛爛的,要不是門口寫著是韓王府,我還以為是進了誰家破落院子了。
韓王臉色頓時變了:“.”
你當本王不想搞好點嗎,本王有那個錢嗎!?
劉妙青輕咳了一聲,想打斷蘇眷的話。
當年恒王管著戶部,屢次打壓韓王這邊的人,韓王屢次用自己俸祿補貼底下的將士,所以韓王窮,這是朝中無人不曉的事,韓王府能有現在的樣子,已算不錯了。
一旁的柳懸率先開口問,“敢問王爺要如何才肯讓我們帶走人?”
韓王喝了一口茶水,壓下懟蘇眷的怒氣,“想把人帶走,你們總要拿些什么來交換吧?”
幾人眉頭微蹙,韓王之心,天下皆知,他想要什么,不言而喻。
即便不能借著沈如悔打壓敬王,他也不會輕易放人。
可韓王要的,他們不敢給,也給不起。
說話彎彎繞繞的,你直接說要我們幫你爭天下唄,一句話的事,扯東又扯西的。
謝潯額角微跳,這是彎彎繞繞的問題嗎?
現在韓王是要他們站隊,在這的人里,劉妙青背后的是中書令府,柳懸身后的是平伯爵府,而自己,則是平國公府。
何況,彼此中正定品過后,柳懸勢必入仕,韓王要的,是柳家的忠臣。
野心未免太大,妄想用一個沈如悔,拴住這么多人。
見幾人都不說話,韓王笑,“若是覺得為難,本王就讓步一些。”
說著,他目光定定落在柳懸身上,“柳賢侄若能許諾將來入仕,為本王效力,人自然可以帶走。”
若不能用沈如悔拉下敬王,至少能牽制住柳家。
眾人目光頓時落在柳懸身上。
此時,蘇眷終于明白,為什么柳懸明明一身才能,卻遲遲不入仕。
面對幾方拉攏,平伯候爵爺尚且還能站得住腳,可柳家的小輩一旦入朝為官,面對這番拉攏,該如何應對?
柳懸薄唇微抿著,從踏進韓王府那步,他就猜到了現在的局面。
“如此,王爺當真肯放人?”
韓王:“自然,都說平伯爵生了個好兒子,品性尤其好,從不食言,你柳懸一諾,勝過千金。”
老東西,人家還沒入仕呢,你就惦記上了啊?
光拿這些威脅人歸順你,如何真正得人心?
你現如今哪里還有當年馳騁疆場,一心保衛疆土的樣子。
蘇眷大失所望。
你要爭天下,拉攏有能之士為自己所用,沒人說你什么不好,可你卻不知該如何真正收服人心,如此手段,如何讓人真正信服為你所用?
韓王冷笑,你個小丫頭懂什么,欲得天下,本王這都是必要的手段。
想到從前的事,他心中一片死寂。
前方將士在邊境以血肉之軀廝殺,朝堂卻連過冬的棉衣都未能及時送到軍中,就連用的藥,也都被不少官員中飽私囊貪墨了。
旁人都以為,士兵傷亡是戰爭的殘酷,卻不知,多少士兵是活生生被凍死的,苦于沒有好藥救治,被一身傷硬生生拖死。
當年恒王那般所為,卻無一人站出來揭穿。
朝局如此風氣,談何太平?
本王若不爭,如何給邊境的將士一個交代?
蘇眷嘆氣,難怪到最后,你不僅贏不了人家,全家還都死了。
韓王面色一僵,旁邊的謝潯和劉妙青臉色更是微妙。
宋千帆竟如此心狠……
韓王是第一次從蘇眷這里得知和自己有關的事,成王敗寇,縱使有此等準備,但聽見蘇眷這么說,心里仍然一震。
他不想讓兒子知道自己做的這些事,便是想將來若是敗了,兒子或許能逃此一劫。
可在蘇眷說來,他將來若當真敗了,韓王府上下,無一人能幸免。
“看來,柳賢侄是不愿意了。”
韓王眸光晦暗,“無妨,既然你不愿意,換個人也可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韓王,只見他看向蘇眷。
蘇眷:“?”干啥?
“只要你為本王所用,本王現在就能放人。”
柳懸眉頭一蹙,起身擋在了蘇眷身前,“王爺,此事與她無關,還望王爺莫要將無辜之人牽扯進來。”
謝潯和劉妙青對此并不意外。
蘇眷之能,連陛下都如此在意,宋千帆幾次欲殺她,不正是因為她知曉天下之事,能預見未來,幾次攪和了他的大事。
或早或晚,韓王都會有籠絡之心。
蘇眷眨了眨眼,看向韓王,“王爺,下官不過戶部一個小小的六品員外郎。”
韓王笑,“員外郎自謙了,陛下對你如此看重,高升是遲早的事。”
如今朝中人都對她的話深信不疑,若她能為自己所用,一個蘇眷,便勝過十個平伯爵府。
眾人頓時都看向了蘇眷。
柳懸薄唇緊抿,面色明顯不悅,“王爺何必如此為難人,方才所言,我應下便……”
蘇眷卻突然打斷,“好啊。”
在場的人頓時都看向了蘇眷,柳懸和謝潯面色詫異。
只見她勾了勾嘴角,“能為王爺效犬馬之勞,是下官之幸,倘若將來當真高升,定不忘今日所言。”
謝潯:我懂了,大家就是不愛我,更愛柳懸和宋千杭,小爺連一個寫話本的都不如,心碎,徹底心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