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閣樓二層,隨意找了個位置落座,其間,寬闊的廳殿擺放數百余張木椅,端坐著數十道身影。
許安開口道:“看不出來,這地方人還真不少。”
“真不知道他們這般故弄玄虛有何意義?”
“或者只是為了個噱頭吧!讓人感覺此地不一般。”
“對了,許道友,你說他們這賭賽在什么地方進行,總不能在這地底宮殿里吧!這也施展不開啊。”
“誰知道呢!”
兩人閑聊著,約莫未時左右,一個男子自下方而來,開口道:“第一場賭賽馬上開始,請諸位道友隨我來。”
眾人紛紛起身,跟著他下了閣樓,出了宮殿,行了十余里之遠,來到宮室盡頭。
領頭男子手中一翻,拿出一面令牌,其上激射出一道赤紅光芒,石壁朝兩側移開,里間現出一條寬廣的青石通道來。
男子率先朝內走去,眾人緊跟在后,此通道呈螺旋上升式,一直通向地面。
行了約莫百余里路,轟隆一聲響,地面朝兩側移開,眾人相繼走出,眼前是一個空礦山谷,兩側是懸崖峭壁,山壁中間被挖空,做成了一個類似看臺的洞穴。
“諸位道友且在峭壁洞穴看臺稍候一二,賭賽馬上開始。”男子說罷,但見數十道遁光騰起,往兩側峭壁洞穴而去,顯然這些人不是第一次來此觀看賭賽了。
兩人跟隨著他們來到左側峭壁間的看臺,其間一層層石階擺放著諸多木椅。
“這也太潦草了點,感覺就像是路邊隨便找的地方一樣,這一萬靈石花的不值啊!”許安搖頭道。
唐寧沒有言語,坐在石臺,山谷下方倒是一目了然。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遠處兩道遁光激射而至,落至山谷下方,現出四人身影。
分別是兩名金丹后期修士,各自攜裹著一名筑基修士。
而那兩名筑基修士正是此次賭賽的主角,面目清秀者乃化名王子的那位,身形魁梧者乃化名殿下之人。
眾人在峭壁間看的清清楚楚,兩名金丹修士在王子與殿下身上點了幾下,解除了兩人體內靈力禁制,又和兩人說了幾句什么,隨后身形一閃,離了山谷約莫數里之遠,堵住了山谷前后兩端。
留下了一個約莫十里大小的空地,作為兩人的較量場所。
按照田慶之的說法,像這種囚禁修士自身的賭賽,肯定屬于非正規類型。
只不知這兩人是得罪了哪個勢力,還是被舉辦方直接抓來的倒霉蛋。
山谷下方,兩人相隔著百丈之距一動不動,只見空中一朵煙火升起。
兩人立時動了,王子率先出手,向著殿下逼去,與此同時,他手中結印,半空中無數光華匯聚,一個巨大的身影浮現,約莫有數十丈之高。
那身影漸漸化虛為實,其周身金色光華流轉,左手拿遁,右手跨劍,看上去像是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王子身形一閃,從其口中入內,與之融為一體。
巨大金色身影目中精光一閃,拔劍出鞘,直斬而下。
殿下雙手合十,周身浮現一個玄黑色圓罩將其護在內里,巨劍斬下,轟隆一聲響,玄色圓罩微微晃動了一二。
金色身影一擊無功,舉起巨劍,但見周遭無數金色光芒凝聚于劍身,整個巨劍金光閃閃,令人不可直視。
巨劍再度斬下,玄色圓罩劇烈搖晃不已,金光與玄光交織成一片,巨劍連連斬下,只三擊,玄色圓罩就如水幕一般碎散。
殿下身形飛退,雙手結印,空中黑煙彌漫,將方圓數十丈之地籠罩,內里陰風陣陣,鬼哭狼嚎。
雙方你來我往,各顯術法手段,整場戰斗持續了約莫一刻鐘時間。
最終化名王子的修士勝出,而名為殿下的修士已身首異處。
修士之間的戰斗不像靈獸那般血腥,卻別樣精彩,王子獲勝后便被帶走。
唐寧微微嘆了口氣,頗有些感慨,這兩人的功法實力其實都還不錯,若放在乾易宗肯定是佼佼者,將來必然宗門中堅,就連他當年也未必能勝此兩人。
可惜這里是青州,元嬰多如走狗,更別提區區兩名筑基修士了。
“第二場比試將于一個時辰后開始,諸位道友若有買了第二場的,可在此稍后,沒有下注第二場比試的請隨我回去。”一名黑袍蒙面男子起身說道。
眾人于是又跟著他回到地下宮室,在宮殿的案桌前領取了靈石。
唐寧與許安兩人來到賭坊,又耍了一日,及至第四日,田慶之幾人找到他們,一行人才離開了此間。
眾人本就是抱著游山玩水,出來玩樂的心態,并不在乎得失,一路說說笑笑,談論著風花雪月,心情倒也舒暢。
幾人中損失最大的反而是韓謙,他在賭坊呆了三四日,輸了十余萬靈石。
但他向來喜怒不形于色,沉默寡言,也看不出來有絲毫不滿。
眾人行了幾日,回到風云亭,又乘坐商船往元賢城,這一來一去,僅僅只月余時間而已。
清海,艷陽高掛,萬里無云,無影島附近海域,數艘戰船沿著周邊巡視。
遠處,密密麻麻的黑點鋪天蓋地而來,如同一塊移動的大陸。
戰船連忙調頭急速駛去,高空中,煙火升起,化作巨大的紅色玫瑰模樣。
巍峨雄偉的城廓,戰船戰車遮天蔽日,一字排開,陳列在城廓前。
城內,遁光往來如梭,來往之人神色慌亂。
直至斜陽西落,月輪高空,島嶼外,妖獸大軍鋪天蓋地而來,向著城廓涌去。
城廓外戰船戰車緩緩向前,迎向遮天蔽日的妖獸大軍,隨著轟隆一聲巨響。
一顆炮彈在妖獸群中爆裂,巨大的氣流云升騰而起,撕裂的空間黑洞將周圍不少妖獸吞噬,空間波紋朝四方傳蕩。
密密麻麻的炮彈,如雨一般激射向蜂擁來的妖獸大軍。
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妖獸涌至戰船跟前,雙方戰成一團。
一場大戰從日暮及至次日天光泛白,玄門才敗退撤回城廓。
此刻整個無影島皆被牧北聯軍團團圍困,鋪天蓋地的妖獸大軍,及遮天蔽日的戰船戰車,將四面城廓圍住。
不多時,百余道遁光騰起,入了漫天濃霧中,開始破陣。
一場激烈的島嶼攻守陣,現在才開始。
唐寧矗立在城墻之上,面無表情看著下方人群往來,他的身邊陳列著一門玄色巨炮,正是四階靈械磁元炮。
距他回到元賢城歇養已過了十余年之久,其右臂和左腿早就恢復如初,而第四軍團經過重新整編,進行了大量人員調動。
他們這批負傷回后方歇養的修士,也被第四軍團所除名,重新編入十九軍團旗下,負責前線的后勤事務。
這些年清海之上戰亂不休,雙方陷入僵局,仍在相持。
總體來說,玄門雖然堅守住了天淵島一帶的防線,打退了牧北聯軍的多次進攻,然情況并不樂觀,敗報時而傳來。
繼蒼云島和千沙島后,玄門又丟失了軒宇島和無影島兩個重要島嶼。
這期間,太玄宗又從青州各玄門征調了約莫二百萬精銳修士,組成了十幾個軍團,其中已有一半調往清海。
剩下的軍團駐守在奉化城,準備隨時支援清海。
而牧北聯軍也不甘示弱,從各個派系勢力中抽調了同樣十幾個軍團的兵力,正在陸續趕赴清海。
遠處,一艘巨大天靈船緩緩駛來,船頭旗幡上寫著青州玄門同盟十九軍團滋養,船尾棋幡上寫著“云水號”三個大字。
左側,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現出一札髯滿腮男子身形,乃是十九軍團六縱五聯隊直屬一隊隊長黃元晉,唐寧目今就在此隊任職。
“唐道友,你去查看一下。”
“是。”唐寧應道,待天靈船停至城廓前百余里處,他身形一閃,遁光直起,不多時來到戰船甲板上。
其上橫躺著數十名修士,都已陷入意識昏聵,而四周熙熙攘攘或躺或坐著約莫兩三萬名修士,各個身體殘缺。
顯然,這是一艘運送前線傷員的戰船,唐寧徑直入了艙內,里間巨大的控制臺前矗立著數道身影。
“前輩,在下乃十九軍團城防隊弟子,奉命查看貴船隊身份。”唐寧稽首行禮說道,手中一翻,將令牌遞交給主控制臺前男子。
男子卻是看也未看一眼,直接將其令牌交給他。
唐寧神識入內,確認了身份,出了船艙,復回到城廓上,對黃元晉點了點頭。
黃元晉沒有多說什么,身形一閃,回到了自己輪值的崗位。
這種查證不過只是走個形式而已,天靈船越過城廓上方,緩緩向城內而去。
幾日時間一晃而過,三個月輪值期一到,第六聯隊接替了城防任務,眾人紛紛集結,登上風靈船,向城內而去。
行了約莫三個時辰,回到駐守之所,乃是一片巨大山脈,約莫有千余里廣,被一個巨大光幕籠罩,此便是縱隊駐守。
眾人下了戰船,各歸屋室不提。
濟寧島,荒僻的山林中,光芒交織,將整個夜空照耀的有如白晝,巨大的白色蓮花焰火將方圓數百丈之地籠罩,整片山林霎時間化作灰飛。
白色焰火持續了約莫百余息時間,倏然只聽轟隆一聲大響,如同炮彈爆裂,巨大的靈壓席卷四方。
轟隆巨響之后,天地恢復寧靜,白色焰火消失。
山林之內,一名身形挺拔,面色白凈男子矗立在一頭巨大玄莽妖獸跟前,他面色有些蒼白,嘴角流暢著絲絲血跡。
男子不是別人,乃是蕭墨白。
眼前的玄莽妖獸已碎裂成數十段,地面被鮮血浸透,腥臭之氣刺鼻。
蕭墨白俯下身,手中一翻,拿出一柄金色一尺短刀,順著巨蟒碎尸切開。
金色短刀光芒大綻,將巨蟒其中一段碎尸劃開,從中取出一顆拳頭大小的黑色圓球狀物,乃是妖莽的肝膽。
蕭墨白將莽膽收入儲物袋中,手掌中凝成一朵白色焰火,扔向妖獸尸身,白色焰火迎風而漲,包裹著妖獸碎裂的尸身,不多時便將其燒為灰燼。
他遁光騰起,行不到百余里之地,落入下方山林中。
其內擺布著十余只妖獸尸體,還有百余名修士,正圍成一團,商議著什么。
“蕭前輩。”眾人見他遁光落下,趕忙上前稽首行禮。
“怎么樣?大家都沒事吧!”
一札髯滿腮男子點了點頭:“幸虧蕭前輩及時出手,將那只三階巨蟒引走,否則我等必死不疑,只可惜豐源道友,荀弦道友,王為之道友,李桓道友四人遇害,喪生這些畜生口中。”
蕭墨白拍了拍他肩膀:“現在整個濟寧島都是妖魔的天下,我們在這些披毛戴角之輩中夾縫生存,像這類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說不定哪一天連我也會喪生妖腹。”
“大家只有齊心協力,團結一心,才能夠生存下去。”
“將那些身據靈根的幼童帶走,我們要趕緊撤離,此地不能再久留了,說不定會有別的妖獸途徑此處,腥臭之味會將它們吸引過來。”
“是。”眾人開口應道,轉身向著遠處一洞穴內走去。
內中有一個地下通道,約莫三四丈寬,深不見底,眾人沿著地道一直走了有千丈之距,豁然開朗。
其間屋舍儼然,每個屋室間住有二三十個孩童,正在修行。
眾人將地室中所有孩童帶出,總共約莫有四五百之數,大者十余歲,小者五六歲,排成陣列魚貫而出。
眾孩童一個個睜著大眼睛好奇望著蕭墨白和他身后的幾具靈獸尸體,滿眼的艷羨及不可思議,更有膽大者詢問著周邊修士,打聽情況。
“所有人都在這里了嗎?”蕭墨白望著整齊排列矗立眼前的眾多孩童問道。
“是,一共五百七十六名身具靈根未蛻凡者。”一人開口答道。
蕭墨白掌中騰起一朵焰火,彈射至身后妖獸尸身上,眨眼間就將十余具妖獸尸體灰飛煙滅。
眾孩童見此更是發出一聲聲此起彼伏的驚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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