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說,不應該在神使面前說這么喪氣的話。
但哈當牧仁別無選擇。
越是把蠻族如今的處境說的危險,神廟才會愈加重視,才有解除目前的危機。
退一萬步來講,萬一神廟神使生氣撤掉他大將軍的職位也是件好事,可以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別人。
但納木尕并未生氣,長嘆了口氣,一臉無奈道:“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沒有!”
哈當牧仁神色鄭重:“末將領兵數十載,經歷大小戰爭幾十場,面對大乾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除非神廟能給我五萬頭邪獸驅使,或者是大乾沒有火炮火槍手雷和那什么熱氣器,末將才有信心一戰!”
納木尕心中一陣苦澀。
五萬頭邪獸?
怎么可能!
當年兩場戰爭李長風殺了一萬多邪獸,如今蠻族境內能再找出五千邪獸頂天了。
而且,就算有五萬頭他也不敢真交給哈當牧仁。
當年他們神廟就插手了兩國紛爭,如今要是再插手的話,怕是承受不住白玉京的怒火。
至于火槍火炮這些,東西在大乾軍隊手里,他能有什么辦法。
總不能拉下臉皮親自去搶吧?
“看來只能由我親自去一趟了。”
納木尕嘆了口氣,決定親自前往定陽城說服李長風罷兵。
其實他是不想去的,哈布爾就是前車之鑒,他不覺得李長風會給他這個面子。
但他沒有選擇。
哈當牧仁大喜,連忙磕頭道:“那就全靠神使大人了。”
“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還是要做好戰爭的準備。”
納木尕語氣有些低沉,話音未落人已經走出中軍大帳。
他速度快如閃電,很快就來到了定陽城。
本來以他的實力,可以在不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直奔李長風帥營。
但他沒有那么做。
他把姿態放的很低,來到城外朝守門將士喊道:“麻煩稟報九皇子殿下,蠻族神廟神使納木尕求見!”
聽到是來自蠻族神廟的神使,守城將士不敢怠慢,喊了一句“等著”,然后差人去向李長風稟報。
李長風正在南宮長明、李建業等人商議接下里的進攻計劃,得到稟報后便散去了眾人,只留下王鐵柱一人,把納木尕召了過來。
兩人也是老熟人了,李長風沒有因為是敵對關系而擺架子拉黑臉,熱情的請納木尕入座,讓人沏上香茗,明知故問道:“神使來見本皇子所為何事?”
納木尕無奈笑道:“殿下難道真的不知道嗎?”
李長風淡淡的道:“大概有所猜測,還請神使明示。”
納木尕正色道:“我代表蠻族神廟,希望殿下能撤軍!”
李長風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醞釀了一下措辭,淡淡的道:“大軍既已到此,豈有輕易撤回的道理?”
“蠻族可以做出適當的賠償。”
“賠償?”
李長風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輕輕放下茶杯,眉宇間有些許怒色:“怎么賠償?你們能讓被燒掉的天青樹死而復生嗎?”
納木尕正色道:“我可以保證,天青樹不是蠻族燒的,我們沒有那么傻干這種事情,肯定是有人家伙蠻族,希望我們兩國兩敗俱傷!”
不得不說,納木尕說的很有道理。
這么長時間了,天網任何有價值的信息都沒有查到,李長風也有這樣的懷疑。
但事到如今不管是不是蠻族干的,對他來說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擺在眼前的事實是,他的天青樹沒了,以后要想不受制于人,就必須拿下蠻族有天青樹的地盤。
李長風自然不會說這些,篤定道:“前有你們蠻族使者哈布爾拿天青樹威脅本本皇子,沒過多久就被被燒了,不是伱們是誰?而且,這的確是一個你們拿捏本皇子,拿捏大乾好辦法,不是嗎?”
納木尕一時語塞。
一件是已經發生的事實。
一件是合情合理,蠻族也確實這樣想過的事實。
如何反駁?
納木尕知道通過這個方式無法說服李長風,便問道:“你如此大張旗鼓入侵我南蠻,白玉京支持嗎?怎么不見白玉京的人?”
這種事情李長風自然不會傻乎乎的說沒有得到白玉京的支持,淡淡的道:“當然支持了,要不然本皇子豈會發動滅國之戰?”
聽到“滅國之戰”四個字,納木尕的神情變得有些難看。
李長風頓了一下,微微一笑大有深意的接著說道:“而且,本皇子可不僅僅只有白玉京支持。”
納木尕神色變得凝重起來,驚疑不定道:“難道還有那位……當年曾經解救過你的,疑似人仙的存在?”
李長風微微一笑:“你猜?”
納木尕深吸一口氣,心中滿是苦澀。
單單一個白玉京就夠可怕的了,現在又多了一個人仙,蠻族神廟如何能應付得了?
不過,蠻族是供養神廟的存在,絕不能有事。
納木尕壓下心中忐忑,沉聲道:“殿下,你不要太過咄咄逼人,你的目的真的只是為此事而報仇嗎?恐怕更多的還是為了我蠻族境內的天青樹吧?”
李長風干脆不再掩飾,冷冷一笑:“是又如何?”
納木尕目光炯炯的道:“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我們燒了天青樹呢?那可是我們自己的樹,燒了誰也說不得什么!”
聽聞此言,李長風不由得冷笑了起來,語氣之中滿是嘲諷。。
“呵呵……你說的話,和當初的哈布爾簡直如出一轍啊,覺得掌握了一點資源,就能拿捏本皇子了嗎?”
納木尕眉頭微皺,壓下心頭怒火說道:“罷兵退去,我蠻族給與大乾一定賠償,并且不限量供應天青樹產出的橡膠,大可不必為此兵戎相見,否則就是魚死網破。”
李長風止住笑聲,冷冷的道:“本皇子不接受任何迫脅,你要是想燒就去燒好了,不過那時候蠻族將會徹底成為一段歷史!”
說完李長風站起了身來,甩了一下袖子,冷冷的道:“送客!”
納木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
王鐵柱大步走來,俯視著他甕聲甕氣的說道:“沒聽到殿下的話嗎?”
“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納木尕不敢說一句狠話,只能冷哼一聲黑著臉離去。
一場會面,就這樣不歡而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