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去疾微微點頭：“沒錯，上官世家一位家族長老想跟殿下您見一面。”
李長風眉頭微皺，疑惑道：“見我做什么？”
表面上看，上官世家確實跟他沒有利益沖突，和皇室的關系也還不錯，但李長風本能的對八大世家警惕。
這種古老的，傳承時間久遠的世家，底蘊非常深厚，和其他世家形成了利益共同體多年，誰知道他們有什么幺蛾子？
馮去疾笑道：“殿下不必過于警惕，八大世家的聯盟關系并未牢不可破，他們各自都有自己的利益需求。”
李長風暗自點了點頭。
當初他接連對付趙家和王家，兩個世家也曾試圖聯合其他世家打壓皇族，結果最終都無疾而終，可見他們也不是鐵板一塊。
李長風隱隱已經猜到他的目的，但還不能完全確定，便問道：“不知老丞相為何突然提及此事？”
馮去疾正色道：“老夫聽聞殿下鐵軌生產遇到阻力，念及蒸汽火車對大乾至關重要的作用，便去拜訪了上官世家，尋求他們的幫助，畢竟在冶煉這個行業他們是絕對的龍頭老大。”
李長風沒有表態，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馮去疾說的沒錯，上官家在這個行業的確是當之無愧的魁首，能把他們拉攏進來的話，確實能讓聲場速度大為提升，他之前不是沒這樣想過。
但與八大世家合作，在他看來無異于與虎謀皮。
倒不是他怕了上官世家，只是不想把時間精力浪費在這種世家爭斗上來，麻煩。
實際上，在他看來他根本不需要和八大世家正面沖。
隨著工業化進程的推動，這些所謂的世家遲早都會被進步的時代浪潮拍死在沙灘上，比如說現在的王家和趙家就已經開始衰落。
馮去疾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殿下，其實上官家也非常期待跟您的合作，在這方面您處在絕對的優勢地位，他們甚至需要仰仗您。”
“哦？老丞相何出此言？”
“火藥！只要殿下您一天掌控著火藥沒有外流，那么他們就需要您，他們掌控的鐵礦雖然在數量上占據優勢，但開采效率卻遠不如您。”
李長風恍然。
就跟當初趙家掌控的煤礦是一個道理。
他們掌握的礦場，大多都是好開采的露天礦。
許多埋藏在地下的，他們根本就采不出來，即便費盡心思采出來成本也非常驚人，因為他們靠的是單純的人力。
而李長風不一樣。
礦場外面的巖石，火藥一炸就好。
雖然這種粗暴的做法比起他前世所知道的開采方式還有巨大差距，但在這個世界其效率高到令世家望塵莫及。
再說冶煉技術。
李長風雖然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也靠著前世記憶中的一些基本冶煉技術和淬火技術，讓他冶煉出來的鋼鐵方方面面都超過了上官世家。
比如說制造火炮和火槍的百煉精鋼，制造蒸汽火車和鐵軌的鋼鐵，上官世家就造不出來。
上官世家賴以生存的優勢產業，正在被他一步步蠶食，如果他投身兵器鍛造和錢幣鑄造，那么上官家將不可避免的陷入危機。
如今看來，定是上官世家意識到了這一點。
以他現在的勢力，想要打壓他是不可能了。
唯一的出路就是合作。
理清了思路，李長風點了點頭。
馮去疾笑道：“殿下，下官只是覺得上官家可以利用，也能幫助到您，就牽個線搭個橋，具體怎么談那是你們的事情。”
李長風拱手：“老丞相費心了。”
“殿下明日無事吧？”
“沒有。”
“好，那老夫就在殿下您的點都德擺一桌。”
“有勞了。”
次日一早。
當李長風來到點都德包間，馮去疾正和一位身寬體胖白白凈凈而富態，臉上掛著溫和笑容、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中年男人攀談。
笑面虎。
李長風腦子里蹦出這三個字來。
見李長風進來，中年男人連忙起身，晃著一身肥肉小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鄙人上官飛云，拜見九皇子殿下。”
李長風笑著扶起上官飛云。
“請起，請起。”
馮去疾滿臉笑容，指了指椅子：“殿下，上官長老，快入座吧。”
李長風入座，馮去疾卻沒有。
他朝李長風和上官飛云拱了拱手：“兩位，老夫腹中有些不適，你們談著，老夫先去方便一下。”
李長風瞅了馮去疾一眼，點了點頭。
早不舒服晚不舒服，在這個時候不舒服，其用意太明顯了，就是不想聽到李長風和上官飛云的談話內容。
其中利益糾葛，知道的多了沒有好處。
做好牽線搭橋的事情，得到雙方的人情，足矣。
不得不說馮去疾是個老謀深算進退有度的家伙。
上官飛云屁股都沒坐熱又連忙起來，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老丞相，您請便！”
馮去疾離開后，上官飛云坐定，滿臉和善卻并不獻媚的笑容，親自給李長風斟茶。
“九皇子殿下恕罪啊，以您的身份本來是應該家主跟您親自來談的，可您也知道家主不在京城，只能由我這個長老來談了。”
“能做主就行。”
上官飛云李長風聽過，是上官世家的二號人物，深得家主信任，權柄極大，倒也有點資格跟他談。
上官飛云嘿嘿笑了一聲，沒有接這個話茬：“鄙人對九皇子殿下一直都是敬佩的緊啊，當初您回京后我就覺得您絕非池中之物，果不其然，很快您就治理好了商州水患為天下黎民百姓……”
李長風靜靜聽了片刻，逐漸失去耐心。
“上官長老……”李長風抬手壓了壓，打斷道：“直接說正事吧。”
上官飛云尷尬一笑道：“殿下倒是快人快語，那鄙人就說正事了，上官世家希望能跟殿下您合作開發蒸汽火車項目。”
李長風緩緩端起茶杯在手里把玩著，淡淡的道：“合作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問題是你們上官世家能拿出什么來？”
“鐵礦石！海量的鐵礦石！我們上官世家就是靠這個吃飯的，儲量非常大！還有就是煉鐵工匠，都是熟手，上千個是有的，對了，我們還有分布在全國各地大大小小的煉鋼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