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衛填海,現成的故事。
等陸期期講完的時候,秋鳥族祭祀只覺得意猶未盡,甚至想和陸期期坐而論道。
雄霸天終于受不了她這誰都忽悠的做法:“這個世界真有神的,你這樣堂而皇之的忽悠,真就不怕撞上真神,戳破你的謊言嗎?”
“謊言說一萬遍,就會變成事實。
觀念和認知是被構建出來的,當權者最厲害的一點就是,她可以通過權力給被管理的人構建出她希望的三觀和價值體系。”
陸期期看著激動的秋鳥族祭司,“你看他,作為秋鳥部落最智慧者,他也沒有能力辨別什么是真相什么是謊言。因為崇拜權威,所以對上位者的話深信不疑,就算有人再給他說出真相,他也不一定相信。”
“所以你是利用自己的高位,企圖掌控他們。”
“怎么能叫掌控呢,只是稍加引導而已。沒有人會被另一個人完全掌控,這都是他們在潛意識里權衡利弊后做出的選擇。選擇相信我,抱上女媧部落的大腿,享受從我們手中漏出的利益。”
陸期期的話說完,讓雄霸天陷入了沉默。
說實話,在選中她的初期,它一直不看好陸期期。
那些靠明顯強大外掛的人都死掉了,它一直都覺得陸期期這種做法完全就是胡來。但是每每它質疑陸期期決策的時候,這人都能說出它完全想象不到的大道理。
“但是這個世界的神明。”
雄霸天指出,“你就不怕你的這些歪理假故事惹怒他們嗎?”
“一切的恐懼都源于火力不足。”
如果非要問陸期期害不害怕,那就目前來說是害怕的。
因為她還沒有可以和那些所謂神明抗衡的能力。
但是就因為這種對未知的恐懼,而放棄對這些原始部落土著思想的統一,那更愚蠢。
想要做帝王,哪有不冒險的。
若是真到了她萬人之上的那天,對方是神還是魔,都是由她說了算。
雄霸天怕是一個帝王都沒有輔導成功過,不然怎么都不知道這個簡單的道理。
而這些故事,帶著勤勞創造美好生活、善良就會得到好報、堅持就一定會成功的普世價值觀。將忠誠、誠信、團結、友善等等概念潛移默化地裝進這些人的腦子里。
別說是普通人了,就算是鹽土族族長來了,都忍不住聽完再走。
鹽土族族長來之前,是帶著目的來找茬的;
來之后,卻變成了消費的。
鹽土族總共帶來了三百六十個奴隸前來,最后這些奴隸都被留在了這里,他們帶走了大量以亞麻布為主的生活用品,還有一袋子水晶幣。
臨走之前,負責交易的女媧部落族人目送他們離開。
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更是忍不住感慨。
“難怪領主大人叫他們狗大戶,隨隨便便就交易三百多奴隸。真是富有吶!”
想到這里,他又轉回去幫忙。
另一邊
鹽土部落在回家的路上。
鹽土族族長在這里呆了這么久,他突然停下在這么遠的位置,依稀之間依舊能夠看到不遠處坐落的雕像。
他回望女媧部落,眼神變得復雜。
如果這次的女媧部落之旅,令他感到不爽,那么這還可以理解。然而問題就在于,這個部落處處都令人滿意,讓他一個從其他地方過來的外人挑不出毛病。
這恰恰是對方越來越好的證明。
一個部落的領主,對部落發展的敏感性自然還是有的。他回望這個部落,內心充滿焦慮,萬一女媧部落真的超越了他們該怎么辦?
鹽土族族長的眼神從焦慮逐漸變得兇狠。
在這片區域里,只允許鹽土部落是唯一的強者。
或許他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對女媧部落怎么樣了,但是還有威爾部落……
一個美好的清晨。
威爾部落族長此刻正在他的帳篷里和部落的女人醬醬釀釀,原始活動正到關鍵時刻,被人打斷。
是鹽土部落派來的人。
“他們來干嘛?”
威爾部落族長很不高興。
準確地說,他并不喜歡鹽土部落。仗著自己有一兩分鹽田地,自以為能夠拿喬,比其他秋集上的其他部落高級一等。
殊不知就是這樣的態度,令威爾族長不喜。
如果不是有兩個產鹽的部落,其中鹽土族距離較遠,他早就想辦法把鹽土族人滅了。
哦,不對。
現在是有三個產鹽的部落了。
威爾族長想起去年看到的那個嬌小柔軟、笑起來像個長毛兔,伸手一捏就能捏死的女媧部落小族長。
一想到那小族長討好的笑容,他甚至有些好奇這樣的一個人如何管理一個部落。被這樣的人管理的部落,它會是什么樣子。
他的思緒飄揚,但是又很快被拉回來。
因為鹽土族的人已經來了,還帶來了細鹽、亞麻布和水晶幣。
后面兩種東西,他當然沒見過。
手指放在平整的亞麻布上,光滑的觸感讓人察覺到不一般。而水晶幣,更因為這罕見的材料和造型,讓威爾族長以為是個不得了的寶物。
“這是鹽土族長派你送來的?”
他有些詫異,鹽土族長怎么突然送禮。然后又看到那上等的細鹽,“你們部落也可以弄出這樣的鹽巴了?”
“不是。”
鹽土族人搖搖頭將族長命令他帶來的話傳達:“這些都是女媧部落的東西。族長去了女媧部落,發現陸期期欺騙了您。他們比所有的部落都要富裕,擁有吃不完的食鹽,最好的衣服和精美的貨幣。”
當得知這些東西來自女媧部落的時候,威爾族長臉上的笑容稍微停頓片刻,“所以呢,你們告訴我這些是為了什么?”
“女媧部落欺騙了您。”
鹽土族人低頭垂眸回答:“作為偉大的威爾部落擁護者,族長說這樣的事情一定要告知您。”
原始人樸質。
但是不代表他們沒有腦子。
禍水東引這個詞他們可能不熟悉,但是手段卻無師自通。
威爾族長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拿起水晶幣透過陽光,注視著水晶幣半透明的材質里夾雜著的雜質。
然后,他問自己屋里的女人:“月,喜歡嗎?”
屋內的女人說了句漂亮,他就將水晶幣扔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