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被余自興的話激起了好奇心,廖芝一大早便去了余自興的學校門口,打算看個究竟。
等了許久,才看到緩緩而至的車隊。
畢竟是親生母子,廖芝一眼便看到從第二輛車上走下來的余自遠。
余自遠比她想象中要高一些,為人相當低調,始終低著頭。
腳步倒是極快的消失在廖芝的視線中。
廖芝的眼圈漸漸泛紅,這才應該是她兒子應有的樣子。
她的兒子本就該是自遠這種器宇軒昂,氣質內斂的,而不是余自興那樣畏畏縮縮,永遠陰著一張臉,仿佛誰都欠他一樣。
廖芝看著余自遠,眼睛越來越紅。
她當初想的沒錯,就應該將自遠留在身邊,自遠才是最像她的人。
她過去也是這么謙遜內斂的
余自遠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廖芝盯上,他低垂下頭,不想同任何人有交流,生怕被人看到自己泛紅的眼圈。
他這一路是哭著來的,大姐說了這些車的價格會按照婚禮租車的標準給他打九九折。
昨天他偷偷哭了半宿,大姐為什么不直接給他一刀,有本事殺了他啊,為啥要跟他的錢過不去。
余自遠的腳步越發輕浮,看得周圍人竊竊私語:有錢人就這么走路啊,感覺有些奇怪。
倒是廖芝用力瞇起眼睛看著車上的幾個人,她記得那個坐在副駕駛的女人,那不是跟她女兒在一起的精神病么?
想到自己在這人手上吃的虧,廖芝不管不顧的沖出去:“就是你們騙走我兒子的。”
頭車被逼停,后面的車也跟著停下來,黑西裝齊齊從車上下來,表情冷硬的看著廖芝。
廖芝微微有些膽怯,卻還是鼓起勇氣梗著脖子看向下車的趙曉輝:“我說錯了么,就是你們伙同余光將我兒子騙走的。”
發現這邊有熱鬧,當即有人圍過來準備看熱鬧。
不成想,蔣悅卻拎著一只擴音器對眾人喊道:“昂貴車輛,拒絕靠近,如有磕碰,追責到底。”
眾人對蔣悅怒目而視,可看清車標后,還是默默避開了。
他們只是想看熱鬧,又不是想給自己找麻煩。
發現自己沒引來助陣的人群,廖芝坐在地上就打算哭嚎。
眾人的手齊刷刷伸進懷里,嚇得廖芝一個激靈,聲音中也跟著拔高:“你們想做什么?”
卻見大家懟在她面前的,居然都是精神診斷證明。
趙曉輝對廖芝咧嘴一笑:“別惹我們,不然一人一拳打死你,你也是白死。”
看著趙曉輝的表情,廖芝有種從腳底升起的寒意:“.”有病吧!
成功將廖芝嚇跑,眾人開車離開,至于廖芝會不會沖進去找人,那是學校應該操心的事。
余自興坐在教室里,聽到大家對門口發生的事議論紛紛。
當聽說有女人想要碰瓷余自遠,而后被嚇跑時,余自興心中閃過些許不忿。
怎么就被這個哥哥躲過去了呢,就應該讓余自遠好好丟個臉才是,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憑什么余自遠就能過的比他好。
就在余自興暗戳戳YY時,忽然有人將手機放在他面前:“你說現在真有這種潑婦哈。”
原來是坐在他前面的女生回過頭找他聊天。
學校里,大家對學霸總是有些特殊待遇的,譬如提供些方便,又譬如主動聊天。
余自遠的成績雖然更出色,但這人的心思似乎總在學習上,就算課余時間也都在刷題背單詞,看起來就好像書本是他的本命一樣。
相比之下,還是余自興更容易讓人接近一些。
余自興冷哼一聲,剛準備暗戳戳提醒對方余自遠啥也不是,純純一個裝逼犯,可他的聲音卻在看到畫面中的女人時戛然而止:“媽”
媽媽怎么會出現在學校門口,還是余自遠的車前,媽媽這是不要他了么?
想到母親猙獰的模樣,余自興漸漸興奮,母親是不是打算用他來換哥哥,那可真是太好了,也該換個人嘗嘗這種苦了。
正興奮,卻看到對面女生錯愕的眼神:“這是你媽?”
余自興假裝打個噴嚏,隨后迅速轉移話題:“媽呀,這女人瘦的嚇人,是不是有什么精神問題。”
女生立刻綻開笑容:“誰說不是,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她應該是個瘋子。”
看來他們又有了一個共同點,眼光都差不多,真好!
余自興嗯了一聲,盡力不讓自己的眼神飄向屏幕。
媽媽那猙獰的表情,是他這一生都揮之不去的噩夢。
同余自興又說了幾句,女生開開心心的轉頭背單詞。
獨留余自興獨自望著面前的書本發呆。
媽媽居然過來找余自遠的麻煩,那媽媽是不是也會隨時將炮火對準他。
余自興越想越害怕,甚至有種廖芝隨時會找過來鬧事的錯覺。
旋即他又想到另一種可能,學校是有家長會的,萬一媽媽過來怎么辦,一定會被同學認出來的。
越想越擔心,余自興心中升起一股子怨氣,為什么當初被送走的不是他。
廖芝并不知道自己讓兒子陷入恐慌,此時的她已經怒氣沖沖的跑進了精神病院。
當初所有手續都是律師辦的,她甚至不知道領養余自遠的人是誰。
今日終于讓她找到了把柄,自然要去同余光算賬。
聽說廖芝來了,蔣悅和趙曉輝瞬間被補滿了雞血,躍躍欲試的準備給廖芝來兩下狠的。
誰料卻被余光攔住了,兩人停下動作不解的看著余光。
原以為余光是轉性了,不成想余光竟是直接讓人將廖芝拖進治療室,為廖芝上了一次電療。
廖芝精神恍惚的被人丟在醫院門口的垃圾站,不敢去想之前發生了什么。
女兒居然電她,她的女兒居然用電電她,她可是余光的親媽,這女兒就不怕被天打雷劈么?
蔣悅站在余光身邊:“你就不怕她出去報警么?”
余光將一份病例丟在蔣悅面前:“她是因為喝酒上癮,想進來戒酒癮的,誰能想到她竟會忽然反悔,反過來訛詐醫院,我可是她的親女兒,我能傷害自己的親生母親么!”
蔣悅盯了余光很久,忽然對余光伸出大拇指:“優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