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伙食搞得好。哪怕是上陳飛燕家的那八個親侄兒,都忍不住舉著大拇指,說不出一句不是。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到了農忙季節。
八月底,西北開始入秋。
想著今年寒冬會來的早些,陳飛燕就催促著家里人趕緊把麥子黃豆都收了。
尤其是麥子。
麥子還得趁著天熱,趕緊曬了。
曬干了的麥子才不會隨隨便便發芽。
于是,陳毅軒帶著自己五個親兒子,還有他親哥和親侄兒,還有他媳婦兒的八個侄兒,總共14個人,從早到晚在地里忙活。
割好的麥子,又一擔擔的挑回家。就連夜里,他們都不怎么休息的。有時候還會睡在麥地。
麥子熟了后,山上的野豬們經常聞著味兒下山偷東西吃。
自家地里沒幾個壯漢勞動力看著,種的二十畝地的糧食,它們一晚上就會耗耗完。
陳家村都知道這事兒,一個個把糧食看成自己性命的人家,晚上也不回家。同樣在地里搭個簡易的棚看著。
他們不單單是怕野豬偷吃,他們也怕同村的小偷偷糧食。
陳毅軒家搶收了五天,才把自家的糧食搶收完。
這天氣很熱很干。再加上勞動強度太大。……哪怕陳飛燕天天給他們鹽水喝,豬油渣子粥吃,他們還是瘦了一大圈。
為了給他們補身體,陳飛燕只得把家里積攢下來的鵝蛋,全給他們煮了吃。
陳毅軒看自己媳婦兒心疼自己,他問道:“你跟大嫂天天在家織麻布,織了多少了?”
陳飛燕笑著說了:“我們兩織布還是慢了些。一天最多織十米。天天坐在這里,整得我腰酸背痛的。我以后一定要想幾個辦法,把織布的效率提上來。”
想到自己以前就琢磨過縫紉機的工作原理,陳飛燕突然在心里感慨,要是自己能把縫紉機造出來就好了!
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在家制作大量的成衣,然后拿到縣城里賣。
陳毅軒不知她心中感慨。得知她也腰酸背痛的,他心疼道:“媳婦兒,你也別太實心眼了。”
“身上不舒服的話,就多歇一會兒。”
感覺做農民一輩子確實是出不了頭,陳毅軒突然說道:“媳婦兒,我們家要是能攢上二十多兩銀子,我就送咱家老四或者老五去讀書。”
“農民活得還是太辛苦了!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們像我們這樣,一輩子在地里刨食。”
陳飛燕說道:“那咱們要多努努力了。像咱們現在,連吃飯都是問題……”
說起吃飯,陳飛燕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不過,孩兒他爹,我們今年冬天倒是不愁吃了。”
“咱們今年新收的高粱足足有1800多斤呢!”
“1800?你確定有這么多?”陳毅軒聽到這個數字,他自個兒都震驚了。
“對啊!我沒有算錯呢。不信的話,你自個兒算算。咱家在河岸邊開了將近一百畝荒地。其中一多半種的是苧麻。將近二十畝的地種了高粱。”
“一畝高粱地收了150斤左右的高粱籽,近二十畝的地不就收了2800斤么?”
“然后,你再想想今年咱種小麥和黃豆……”
陳毅軒眼珠子一轉,心里立馬活動開了。
找張大地主佃租了二十畝地。一多半下等地都種了黃豆。其中租借的七畝中等地種了小麥。
今年也算是風調雨順,無病無災。
據他保守估計,這二十畝佃租的地,和自家的兩畝肥地,總共能收2600斤左右的糧食。
交一半上去,自家至少還能得1200斤。
加上高粱……,就是4000斤的糧食。
家里如今養著十一口人,每天要消耗20斤左右的糧食。大概能管200天。
想到這,陳毅軒就高興起來。
“媳婦兒,官府要是不整幺蛾子的話,咱們今年冬天確實是能過一個好年。”
陳飛燕笑著點頭:“可不是么?”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著針線縫補的。
她手上這套加寬加大加厚的男款羽絨服,她已經縫了大半個月了。
說實在話,這古代的人活得真苦。衣服全部都是手工縫制的。拿著針線一點一點的扎,她這手上都不知道被扎出多少血了。
想到這里,她正好縫完了這件羽絨服的最后一下。
覺得這是她上輩子和這輩子第一次做好的一件衣服,陳飛燕突然噌的一下站起來,抱著那件厚重的羽絨服,往他身上塞。
“這衣服我終于給你做好了。你先試一試,看怎么樣,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的話,我今天就給你改了。”
聽到這話,陳毅軒也站了起來。
他提起衣服往身上披的時候,他頓時就發現了,這衣服確實是大有乾坤。
里頭鼓鼓囊囊的,像是裝著什么東西的大囊袋。
而且這衣服特別的厚實,好像里三層外三層的。衣服的重量差不多也有五斤。
“媳婦兒,這衣服也太厚實了吧?我一個大男人用不著穿這么厚的。大冬天的衣服里面多塞一些稻草就行了,干嘛還這么講究?又是棉布又是鵝毛鵝絨的,還有這抹布整了一層又一層,我感覺差不多有六七層了吧?”
陳飛燕一邊給他整理著衣領袖口,一邊笑盈盈的回答道:“這衣服何止是六七層?”
“我當初擔心這棉布做的內膽里頭的鵝絨,鵝毛,還有鴨絨鴨毛,從里頭飛出來,我就在里里外外都加了四層麻布。”
“你看這袖口,還有肘子這,還有你的肩膀處,我又額外縫了兩層麻布。”
說完這話,陳飛燕突然露出一臉遺憾的表情。“只可惜這麻布還是太輕薄了。哪怕我已經把經緯線整的密密實實的,但它還是沒有滿足我做羽絨服的要求。”
這衣服是真的花了陳飛燕很多心思了的。
陳毅軒穿在身上沒幾秒,他就感覺到特別特別的熱。身上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
“媳婦兒,這衣服也太保暖了。太厚實了。我擔心我冬天穿上都要出汗。”
說著,他就把身上的麻布羽絨服脫了下來。
陳飛燕聞言,笑了:“這衣服算什么保暖?那些富貴人家一到冬天,都是穿著各種毛皮大衣。什么鹿皮的羊皮的,鼠皮的,狐皮的。甚至還有熊皮大衣。”
說起毛皮大衣,陳飛燕突然想到自家養的豬。
“孩兒他爹,你說咱家以后殺豬,把豬皮保存下來,自己琢磨著做豬皮鞋,豬皮衣,你覺得怎么樣?”
陳毅軒聽了,坦言道:“媳婦兒,這制皮匠不是一般人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