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有把柄在他手中→、、、、、、、、、、、、、、、、、、、、、、、、、
在場的都心知肚明,要是沒有往知縣手里塞夠,知縣憑什么幫他們隱瞞實際的田畝數呢?
好些人的視線往周細文身上瞟。
周細文在人群當中,可以說是坐立難安,但讓他這會兒出去,他更不愿意了。
他依仗曾徑才有的今天,哪能明知他們背后算計曾徑,卻不作為?
“李老,您既然明白知府大人的意思,有些人您就不該叫來啊。”有從前就跟曾徑不怎么對付的人說。
“是啊。”好幾位附和。
“大家都是曲平人,祖祖輩輩生活在這里。”李老仰頭,一副全心為后背打算的模樣,“即便現在有些矛盾,但往上數幾輩,說不定還是親戚。
在大事面前,往日的小矛盾就不要再提了。”李老的目光轉向周細文,“周家雖然跟曾大人有些關系,可這關系才有幾年?
細文,你要好好想想,是自己的家產重要,還是一個女子重要?何必跟著曾大人一條道走到黑。”
有那個自認為有義氣的人,出來勸道:“李老說的有道理,周老弟,你要細想……”他走到周細文身邊,壓低聲音說,“肯定是曾徑得罪了上官,要不然怎么會好好的查到我們頭上?人家是知府,要對付知縣還不是輕而易舉,你要看清形勢啊。”
這人說的語重心長,周細文原本惶恐不安的心,似乎看到了一絲出口。
他們說的有道理啊。
一個是知府,一個是知縣,想也知道要跟著誰。
李老見勢叫人準備筆墨,“時間不等人啊,知府大人愿意放我們一馬,我們萬不可拖延。現在就把悔過書寫好,正好大家都在,也能相互參考。”
“我不會寫字啊!”
“我年紀大了眼力不濟,也寫不了字。”
李老早有所料,“眾位放心,我把我家賬房叫來了,他讀過幾年書,正好給眾位代筆,你們確認內容無誤,按上手印就好。”
有警惕性強些的,越聽越覺得事情不對,等輪到他寫的時候,他拿著筆沒著急寫,而是問,“李老,你確定那人就是涼州知府?”
“是啊!”
眾人似乎被一句話點醒,有已經寫好悔過書的,當即就要把東西撕掉。
“何必騙你們。”李老氣定神閑,“你們寫好的東西我又不要,只管自己拿在手中,等新年一過,自己交到涼州府衙,到時候可以看看,今天來的這位,到底是不是知府大人。”
看他說的這樣肯定,眾人又信了,主要他說的也不錯,這悔過書雖然寫了,可還拿在自己手中,隨時可以銷毀,沒必要怕。
周細文也寫了個這樣的東西,揣在懷里帶回了家。
他到家時,夜色已深。
他妻子沈氏還沒睡,一直等著他。
聽到下人來報,說老爺的馬車回來了,她立刻迎了出去。
見下馬的人臉色煞白,她快步過去將人攙扶住,“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周細文疲憊的擺手,“不要多問,快扶我進去。”
沈氏只好照做,等把人扶進房間,熱水擦過手腳,又給他蓋上厚被子,沈氏這才上前輕聲詢問,“到底出了什么事?不好跟我說嗎?”
周細文伸手掏出了他在李家莊園寫的悔過書,示意沈氏拿去看,他則是雙目無神的盯著床頂,鼻子一吸一吸,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果然,還不等沈氏把紙張打開,周細文的眼淚就滑了出來,“如今,只有對不起小妹了!”
沈氏被他嚇的心頭直跳,只等紙張展開,快速將上面的內容看了一遍。
看到紙張末尾赤紅的手指印,她心里直罵糊涂東西!這樣的東西怎么能寫?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寫這樣一篇東西出來,老爺你只寫了這一張嗎?”沈氏看縮在床上哭的人,真想一腳踹上去。
周細文哭哭啼啼把李家莊園的事,告訴了他妻子。
“姓李的說的這樣肯定,那人肯定是涼州知府沒跑。那知府知道我跟曾大人的關系,我們如果不按李老說的做,只怕是全家都逃不掉。”
沈氏攥著紙張的手緊了緊,“這事得告訴曾大人。”
“不行!”周細文從被窩里爬起來拉住沈氏,“千萬不能說。”
沈氏不明白了,“為什么不說,告訴他,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他們跟我說過了,從現在的形勢上看,聽從知府大人的意思,才有機會保全家業,萬一告訴了曾大人,豈不明擺著我們要跟知府大人作對?”
沈氏反問,“今天莊園去了不少人,即便曾大人知道了,知府大人怎么就能確定,是我們告訴的曾大人?”
“只有我們跟曾大人有親,只要曾大人知道了,我們就脫不開關系。”周細文反復警告,“千萬不能說。”
沈氏說:“那總得告訴小妹。”
周細文驚恐的到處看,那樣子就像知府大人就在門口聽墻角似的,他要去捂沈氏的嘴,“不能!不能說!告訴了小妹,小妹肯定會告訴曾大人,到時候我們一家全得跟著曾家下大獄。”
沈氏嘴上沒說,心里卻想:不說就一定沒事了?那知府的作風,聽著就不像正經官,悔過書到他手里,豈不是把柄送到他手里,即便現在能逃過一劫,將來呢?
“好,我不說。”沈氏表面上答應下來,卻等周細文睡著后,深夜敲開了縣衙后院的小門。
轉過天來正是新年。
花如金忙完營里的事情,就到縣衙里等著,盼著北山縣的人過來給他送好消息,可北山縣的人沒等到,卻等到了慌亂失神的曾徑。
“曾大人?”花如金起身迎他,“瞧你這樣,是縣里出事了?”
曾徑一把抓住花如金的手,“奏本在哪里?叫他們撤回,我不參與,我不參與了!”
花如金把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到底出了什么事?”
“奏本到哪里了?”曾徑激動的問。
“我也不清楚。”花如金瞧他嘴角生瘡,眼里全是紅血絲,猜道:“是不是劉德祥威脅你?別怕……”
花如金的話還沒說完,曾徑就絕望道:“我有把柄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