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意想不到的離別→、、、、、、、、、、、、、、、、、、、、、、、、、
孟長青送去的人參,并沒有起到作用。
初六這天,孟長青正招待宏甲縣來客,正說到劉德祥要求增稅的事。
“翁老,不知花大人對此事是何看法?”
廳內所坐的翁望,是跟隨花如金的老人,今天替花如金過來見孟長青。
“老大人常感懷百姓生活不易,對此事并不贊同。”翁望懇切的看向孟長青,“邊關城池,百姓生活比別處更加不易,戰火才歇幾年?我家大人以為,當前還不是增加稅收的時機。
不知孟大人如何看法?”
孟長青沒必要跟花如金繞圈子,直接道:“我跟花大人看法一致,還請翁老轉達。”
翁望聽到這話,松了一口氣,接著道:“大人遣我來問,孟大人可有辦法,讓府臺大人收回成命?”
“此事關鍵,在于孫通判。”孟長青說,“事關稅收,本在孫通判職責之內,但此事卻未經孫通判之口傳達,或許他二者之間已有嫌隙,翁老來前,我已著人到涼州府打探,只是消息傳回還要些時辰。”
翁望點頭,“孟大人既早有謀算,我家大人也可放心了。”
孟長青又道:“翁老既來,我也有一事,正要拜托花大人。”
翁望猜到孟長青要說什么,“若是勸說其他幾位知縣,我家大人已經有過吩咐,我拜見您之后,便要往巍山縣去。”
這是又一次聯合參奏,就如同那年,幾位知縣聯合孫祥繞過衛方耘,上告孟長青和衛方耘兩人。
如今孟長青身在狀告者之列,比起當初,心情不見任何好轉,只覺憤懣。
正在此時,八方急匆匆行至門口,見廳內有客,行禮之后沒有貿然進入。
孟長青出聲道:“八方,這位先生是花老大人的門客,你之前見過的。”
八方這才進門行禮。
翁望極有眼色,起身道:“孟大人,我還要往巍山縣去,先告辭了。”
“慢走。”孟長青將人送至房門口,又囑托門口衙役繼續相送。
等人走出些距離,八方才對孟長青急道:“丁大人要丁憂還鄉了!”
“什么!”孟長青一時難以接受。
“我今天去找孫大人,正要跟他打聽稅收的事,話還沒說出口,就聽有位衙役來向他傳消息,丁大人上書請辭還鄉,劉知府已允了,并將信文立即送往吏部,這已經是昨天的事,如今此事已定啊!”
“這是什么做法?”孟長青雖然沒有當過官,但也知道當朝的做法。
丁家老夫人已然病重,近期去世并不叫人感到奇怪,丁大人因此事請辭還鄉以表孝心,也屬正常,可劉德祥不該即刻同意,還把信文直送吏部。
官員父母去世,丁憂還鄉,是他們文人表示孝心的做法。
可當朝這么多做官的人,真要是每個官員都嚴格遵守,那朝廷還如何運作?
正常做法,是官員請辭,朝廷相留,官員再辭,朝廷再留,兩三回合之后,商議一個可行的辦法,多是準其兩三月的時間在鄉守孝,其后回歸原職,照常辦公。
現在,丁大人剛一上奏,劉德祥當即就同意,是明擺著告訴其他官員,丁愛學有問題。
孟長青立刻叫來這兩天守縣衙的衙役,“最近可有羅江縣的人來過?”
衙役們仔細回想,“沒有啊。”
“或許來人稱我師父家人,有沒有?”孟長青追問。
衙役們相互對望,皆是迷茫,“大人,除了剛才離開的翁老先生,最近沒有其他人往縣衙來。”
孟長青心底疑惑,她拜丁愛學為師,雖然時間不長,但到底是師徒關系,況前不久,她還到羅江縣去了一趟,怎么師父的母親病故,卻沒人來告訴她一聲?
“忙你們的去吧。”八方揮手,讓面前幾位衙役離開。
“少爺,恐怕丁大人那邊忙亂,一時忘了您這里,既然我們已經知道消息,干脆備上祭禮,去羅江縣看看。”
“你說得對!”孟長青對八方說,“你去備馬,我到新街采買。”
孟長青備下東西,就帶著一行人馬往羅江縣去。
到羅江縣衙門口,已是黃昏時分。
八方下馬上前,說明來意,衙役立刻進門稟告。
很快孟長青就見到了披麻戴孝的丁愛雪。
孟長青丟開韁繩,下跪叩首,“徒弟不孝。”八方也跟著跪下。
丁愛雪快步上前,將人扶起,他緊握著孟長青的手肘,心情復雜,最終嘆息一聲,“隨我進來罷。”
八方幾人扛著祭禮進去,交給丁家管事的人。
管事忙叫人新裁白布,交給八方。
孟長青被丁愛學帶到靈前,上香祭拜。
靈堂內哭聲壓抑疲憊,孟長青雖沒有見過丁家老夫人,但只見靈堂眾人悲戚的神色,也免不了同感悲傷。
“師父師母。”孟長青跪到二位身側,“您二位也要保重身體才是。”
師父陳希芳點頭,勸丁愛學出去稍歇片刻。
孟長青來了,丁愛學也不能拉著她一直跪著。
兩人之間雖有師徒關系,但到底對方和自己同為知縣,況且自己失禮在前,如今他帶著這些祭禮來,可說沒有半分對不起他的地方。
丁愛學將人帶到隔壁小間,坐下后給自己找個了理由,“一時間慌亂,想到你那里恐怕也不得空閑,就沒有告訴你。”
“老夫人驟然離世,師父深陷悲痛,一時想不起別的。”孟長青言語里,全是對丁愛學的理解。
但情緒禮儀之后,還有正事要問。
“師父,我聽說您上表丁憂還鄉,知府已經同意?”
丁愛學點頭,說出了孟長青意料之外的事,“我在這里的任期本就快到了,此刻上表,不過借送母還鄉,躲開他劉德祥。”
“他官位雖在我們之上,可我們同樣是朝廷任命的官員,所做之事皆是為朝廷為百姓,何須怕他?”孟長青說。
丁愛學等孟長青情緒緩和之后才說,“你年輕,自有一腔熱血,不畏這些小人,可自古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明面上已經如此,如何知他暗地里又是哪種面孔?
千萬小心這樣的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