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這樣的話,真是叫我不知如何自處。”莫離笑謙虛道:“孟夫人愿意叫我做事,是我的榮幸。”
“莫小姐太謙虛,你幫了忙總是事實。”
孟長青一直都知道,謙虛不是什么好事。
但人很多時候不得不這樣做,就像現在的莫離笑。
“有些事說來冒昧。實際上,莫小姐在北山縣過的怎么樣,我一直看在眼中。”
莫離笑難掩驚訝,她一直以為孟長青對她并沒有多少關心,卻不想,今天會聽到這樣一句話。
孟長青繼續往下說,“我知道莫小姐在這里,并不習慣,生活的也不開心。
實際上,當初我邀請你來北山縣,只是想給你一個逃離京城的借口,并不敢保證,你一定會喜歡上這里。”
莫離笑難得失禮,不等孟長青的話講完,就道:“大人誤解我了,我很喜歡這里。”
她言語之中是少有的激動。
孟長青告罪道:“是我失禮了。”
莫離笑站了起來,“孟長青的恩情,我已經難以回報,萬不敢接受大人的賠罪。”
“莫小姐請坐下說話。”孟長青礙于明面上男性的身份,守著所謂的規矩,跟莫離笑交談的次數少之又少。
想當初齊人立來北山縣一個月時,她已經把齊人立的脾氣摸的差不多了。
可對莫離笑,她實在是不好太了解。
但說到底,人是被她邀請過來的,孟長青雖然明面上沒有過多關注,可私下里一直留心。
因此才知道,莫小姐來到北山縣后,臉上少有笑容,就連她身邊的小君,多數時候也是一臉愁容。
既然如此,孟長青哪好意思讓人繼續留在北山縣?
原本她就打算,找個機會跟莫離笑好好說說,讓她往別處去,去一個她喜歡的地方。
只是,預備好的話才說個開頭,卻見莫小姐如此激動。
“我去過的地方不算多。”莫離笑說,“我年幼時,跟著外祖在南方生活,記事后就到了京城。一個月前,從京城來了北山縣。
北山縣確實不如其他地方繁華,卻有它的特殊之處。
我見生活其中的百姓,每個人都有事做,每個人都很滿足,我從未在其他地方,見過如此多奮力生活的百姓。”
孟長青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
是稱贊北山縣,也是對她的恭維。
“北山縣對我,有不一般的吸引。”莫離笑說,“承蒙孟大人的恩情,有幸來到這里,見識到這樣的北山縣,我卻不知道自己能夠為您,為這地方做些什么。
我因此感到難過。”
“莫小姐有心了。”孟長青稍頓了會兒,才緩緩開口,“其實每個人,都是憑自己周圍發生的事,去斷定一片地方的好壞。作為人,能力有限,導致所知所感有限,這是很正常的事。
所謂的世界,不過是我們目之所及。
實際上,北山縣也并不如莫小姐所見這樣好,我牢房里還有人被關著,下到鄉村問一問,也不是每個北山縣人都會說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