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青也不否認，“曹大人好耳力。”
“不可能是他。”曹洪幸直接道，“不過一場空歡喜。”
“曹大人為何如此篤定？”孟長青問。
曹洪幸隔著孟長青，看向丁愛學，“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曹洪幸低聲道：“只看他家人還沒往京城去。”
孟長青點頭，“您這話說的有道理。”
涼州到底是邊關之城，其境內凡手握軍權的官員，他們的家眷都在朝廷監管之下。
雖說衛方耘離開后，文武兩職要分開，可一州知府能行使的權利太大，朝廷仍然會擔心他勾連外族。
十幾位衙役同時上菜，三五句話的功夫，酒菜餐具全部擺放到位。
主座上衛方耘舉起酒杯，“衛某在此謝過各位這些年的支持。”
眾人紛紛舉杯，用場面話奉承起來。
這頓晚飯，除了茅春芳，大家吃的都十分客氣。
觥籌交錯間，藏著眾人對未來的擔憂。
大約一個時辰后，孟長青吃撐了，找了個借口往茅廁跑。
等她再回來，卻見宴席散場，茅春芳和曾徑已經離開了。
花如金正在跟衛方耘告別。
孟長青站到丁愛學旁邊，“師父，怎么突然散場了？”
“有人酒喝多了。”還有其他大人聽著，丁愛學沒有說的很直白。
可想也知道，在場的都神志清楚，那只有離開的人，曾徑剛才就沒喝幾口酒，那就只有茅春芳了。
孟長青心中冷笑，這個茅大人，為人竟如此張狂，身在官場，可不是能長命的做派。
“咱們也走吧。”丁愛學說，“時辰不早了，府臺大人明早還要趕路，讓他早些休息吧。”
孟長青點頭，跟丁愛學一同上前告辭。
衛方耘先是對丁愛學說，“我已經讓人備好火把，回去路上當心。”接著又對孟長青道：“你等一等，我有東西要還給你。”
孟長青當即明白是什么東西了，是當初她拜見衛方耘時，送出的劍。
果然，衛方耘朝旁邊一抬手，就有人捧著一把劍過來。
正是她當初所贈。
“大人。”孟長青說，“東西既然已經送出，長青就沒有想過再把它收回來。何況寶劍配英雄，它只有在您身邊，才不枉費工匠的用心鑄造。”
衛方耘將那把劍抽出一半，看劍鋒閃出寒意，“這真是一把好劍。”衛方耘感嘆完，又看向孟長青，“正是如此，我才不能收。”
他不容拒絕的把劍塞到孟長青手中，“拿回去吧，它在你手里比在我手里有用。”
“大人還要清除海寇，必然用得……”
孟長青的話沒說完，衛方耘拍上她的肩膀，“別忘記你說過的話，更北邊還有馱州，這把劍就是約定，你和你父親之間的約定。”
看著眼前的劍，騎在馬上的孟長青搖了搖頭，她用的是刀。
她和孟將軍之間也永遠不會存在什么約定，她想要收回馱州，為的也不是連面都沒見過的孟將軍。
這個晚上，孟長青只睡了兩個時辰，畢竟她天不亮就得往涼州去，趕著去送衛方耘和楊正。
三里亭內，孟長青目送一行人走遠，這是幫了她兩年多的人。
她送過陳興奇，陳興奇也送過她，今天又是她送楊正和衛方耘。
人生是不停的送別。
從今后她要再結交一位知府，打好交道，以求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