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此時不走要待何時?
不是他當兒子的說,他爹哄媳婦還是很有一手,這不把他娘給心疼的。
不愧是他顧文軒父親,不管前世的爸媽,還是今生的爹娘,感情都非常好,記憶里就從未爭吵過。
與顧二郎兵分兩路,各回各院,他的傻媳婦兒果真還在靜等他歸來,只是堂屋這里怎么擺了這么多東西?
“是娘幫我給大江挑出來的東西。”周半夏吩咐丫鬟傳宵夜之后轉身見狀便知他何意,及時給了解釋。
顧文軒點頭以示知曉的同時心想是他善解人意的娘親會考慮到的問題,不得不說他娘是世上最好的婆婆。
這不又主動幫兒媳貼補娘家弟弟了,讓兒媳給娘家弟弟多準備些東西不說,還親自上手挑出老多了。
當然,他娘也是世上最好的母親,他當兒子的有福了,什么當兒子的在婆媳關系中當夾心餅的問題根本不存在的。
倒是他兒子,別看他媳婦兒很好說話的樣子,等兒子找兒媳,肯定挑剔得很,不是惡婆婆也成不了他娘。
嗨,兒子呢?
“你兒子睡著了,不用看了。要不要回上房泡個澡?好好泡個澡出來剛好吃了看會書再休息的。”
顧文軒收回目光點頭,突然后背一涼,他連忙搖頭,“今晚就不看書了,在這邊擦一把就行了。”
算你反應快!
周半夏頗為好笑地睨了他一眼先轉身回房,半點不帶多想的他肯定跟上,輕聲問道,“那邊散席了?”
“喲,不錯啊,消息靈通的,在家坐月子都知你大爺爺家設宴。算是散席了吧,反正我那一桌沒上菜了。”
周半夏忍俊不禁拍了下從后面摟著她走的顧文軒,“可那真對不住你了,坐的主桌還是你們連襟桌嗎?”
“外甥桌。”
“大爺爺會答應的啊,逗我的吧,大爺爺哪回不讓你陪他坐著?”
“少岔開話題,不是讓你在屋里歇著,怎么又在堂屋了?別說聽到我回來動靜才出去,老實坦白。”
“不能撓癢癢!”周半夏嚇得連忙抓著他手,“本來就是如此,再說躺了一天,骨頭都要疼了。
放心,我沒多走,我都答應大嫂不多走回頭她會教我輕功的,哪頭輕、哪頭重,我哪能不知好歹。”
應該給你改名字,你叫周有理才是!
“再說了——”
“你洗澡了?”
好你個狗鼻子!
周半夏失笑搖頭,“就生姜水擦了一把,就是腦袋上頭皮沒碰到水,只有發尾用熱巾帕擦了一下。”
把你愛干凈的!
顧文軒收回摸了摸她頭發的手,“下次想用熱巾帕擦頭發記得白天陽光足的時候擦,小心無大錯。”
“好的。你回來的時候我爹他們是不是還在大爺爺家?”周半夏趕緊另起話題,“我爹沒多喝酒吧?”
“沒有。許是明兒大家都要早起,除了長平叔剛開始讓大家喝酒,沒誰勸酒,基本上大家都在拼命吃菜。
就跟搶吃的差不了多少,你爹還怕我搶不過給我夾菜了,我出來的時候你爹是還在你大爺爺家,不過也快回去了。
我在外頭就聽見你娘說話聲,讓大伙有空上你家坐坐,說這話差不多就是從后面出來要回家了。”
說著,顧文軒擺手謝絕她還想搭把手拿洗臉盆架子上的巾帕,“還有你姐夫,早抱起閨女在邊上等著了。
你姐夫事先就和我提過你大姐一人在家,他要帶孩子回去,所以我就走路回來,馬車留給他一家人了。”
是的。
她大姐今晚沒在大爺爺家,聽說原本一起去的,好像是她公公婆婆午后吵嘴,她婆婆正在她家待著。
她大姐如今回夫家并不是一大家子合住,雖還沒分家,但還是住在她大姐自己小兩口買下的小院了。
她還沒去那個小院,據說離她婆家院子不是很遠,那頭吵起來,她大姐聽到立馬哄婆婆上家里搭把手了?
顧文軒還以為他媳婦鬼鬼祟祟地挨近他想說什么悄悄話,就她大姐那院子和婆家離得遠不遠?
他好像早就說過差不多相距五百米吧,“說遠不遠,說近,一個在李家村東面,一個在李家村西北位置。
差不多就是一個挨著鎮上方向,一個挨著官道集市這頭,當時你姐夫相中那個院子不就是圖靠近集市?”
那就不可能那頭吵起來,她大姐都能聽到了,看來她大姐有孕了還不擔心吃瓜,結果吃到了公公婆婆的瓜!
周半夏忍笑點頭,“這么說來是不近了,他們李家村就是沒有咱們清河村大,也該有百來戶人家吧?”
“那有的,前李比你姥家后李那邊人口多著了,他們前李到底離鎮上近些,日子要好很多,人口也多。
再一個,前李后李說是一個祖宗,其實前李定居青陽縣要比后李早很多,后李差不多就是投奔他們的。
爺仨他們后李幾房人的祖宗運氣好,那個時期正趕上大梁即將建國,前朝什么等級制度幾乎都作廢了。”
所以說,她那個姥爺不知嘚瑟個啥,還看不起她爹了,不就是小娘生的庶出子孫,還當他血統有多高貴了。
唯一有點可驕傲的不過是,許是有遺傳因子的緣故,所出的兒女長相比一般人齊整多了,除此,還有何優勢?
還比不上田家了,田家老太太盡管是通房丫鬟改嫁的車夫,人家好歹還給孫子留下一個玉鐲子。
那個玉鐲子上當鋪死當都能值五百兩銀子,她那個姥爺手上有個屁!
“你怎么知道他手上就沒有一點好東西了?”顧文軒忍笑將熱巾帕按在媳婦臉上。
周半夏拿起熱巾帕給自己擦了把臉,“有,早買田地。”
“興許買了沒說——”
“不可能!我爹當時買田地之所以能隱瞞下來還多虧王掌柜從中搭把手,他認識誰,除非過手的是白契。
這倒不像紅契還要到縣衙過戶登記,可他不要憑什么不擔心被人吞了田地,我都不敢,他有這個膽量?
不是我小看他,就他那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熊樣,誰待見他,他又能信得過誰,算了,不說他了,掃興!
我也真是的,大晚上的說什么不好,還和你說起他了。言歸正傳,我爹今晚可有和你提起磚瓦廠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