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雖很不服氣的,卻又極為無奈的不得點頭,正想回一聲她會留神,外面就有丫鬟通報老爺回來了。
真真是禁不起惦記,她剛想到孩子爹怎么還不趕緊抽空回房歇會兒,這不,不早不晚的,正好回來了。
“孩子娘,媳婦兒,在哪兒呢,娘你咋還在這兒?”顧二柱快步邁進廳堂只見顧老太猛的一下站起身。
可把他嚇了一跳,脫口而出便知大事不妙,當即話鋒一轉,“虧兒子還以為你連和兒子說一聲都不說只管走了。
起先,就是兒子回來前心里還琢磨著咋想法子把你哄回來,不要急著回去干嘛,你還怕我爹沒人伺候啊。”
顧老太沒好氣地白了眼疾步朝自己走近的兒子,“說晚了,你老娘我都聽見你問咋還在這兒了。”
“嘿嘿,今天客人來多了,兒子就沒停的說,這不,一回來沒外人了,兒子都忘了要用腦子說話了。”
“累壞了吧?”劉氏遞茶。
“還好。”顧二柱搖頭,“一肚子水,不喝了。累倒不累,只是沒想到來這么多客人,但咱人手也多了。”
這倒是,就像三丫所說的原本沒打算給孩子大辦洗三禮,只請了些關系親近的人家,誰知還是來了不少人。
大抵,打聽到昨兒抵達的老長車隊都有何人,就是見縣尊大人今早攜夫人而來吧,大伙才不請自來了。
好在自家人手著實不少,一個個的還很能干,又有人孩子蘭姨兩口子看著,連給各家各府的回禮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就是大伙太客氣了,連新來的縣尉大人都陪縣尊大人來了,他們講究,咱不好失禮于人,可算把人送走了。”
是夠講究的,單說縣衙,今日除了縣丞大人和鋪頭還要留在衙門辦差,主簿人等就幾乎都到場了。
即便是縣丞大人和鋪頭沒來,他們也派了他們夫人或是長子長媳趕來,如此講究,是不好失禮于。
“那些人走了,接下來就輕松了。留下的都是自家親戚,不是啥大事,這些親戚壓根沒拿你兒子當外人。”
顧二柱最后一句話是面朝顧老太說的,顧老太會意點頭,“娘瞅出來了,三丫許家二舅母就沒啥架子。
還有三丫那個二伯娘,不愧是族長媳婦,比你大伯娘還會做人,上哪兒都不忘想扶著娘一起走了。”
聽聽,我娘在暗示你這個當兒媳的不緊貼她你左右伺候她了!顧二柱頗為好笑地眼角余光瞥了眼劉氏。
“還有縣尊夫人,不要她瞅年紀輕輕的,禮數周全著了,瞅著半點不比三丫差到哪兒去啊——”
顧二柱原本還想讓他娘說個夠,等他娘念叨完了,他再哄一哄,聽到這里,他可不樂意再聽下去了。
“那是的,你是咱六郎祖母,咱六郎是誰,三丫夫婿,人家當娘家嫂子來了,還是第一次來,哪能不講究。
再說了,在自家人和在外人跟前能一樣?你又沒見著三丫在外頭咋和人打交道,不要拿自家孩子和外人比啥的。
這話可不興再說了,三丫要禮數不周到,光憑她叔父嬸娘給她做臉,哪能窩在家里頭還結實的貴人越來越多了。
你當三丫人情往來只進不出?哪呀,甭瞅她收多,拿出去的也多啊,不然我能和你說三丫手頭存不了銀子?
你當兒子蒙你呢,不說她小兩口人情往來,光養活了老多人,讓他們不挨餓不凍著,一年下來要支出多少?”
顧老太聞言當即給了兒子一道鄙視的眼神,“老娘原本不想說破,說破了,你又少不了疑神疑鬼了。
老娘就是沒去前頭作坊多瞅兩眼,趙家是不是每個月都少不了一騾車一騾車的去前頭作坊拉貨了?
你當你娘像你爹一樣糊涂呢,不瞅你弟整那個粉條賺了多少銀子,三丫不賺多了,六郎能松口?
還有你老妹兩口子,老娘生的閨女哪不知啥德性,你妹夫要不是在油紙坊賺不少,她哪能還穩得住。
也就你爹沒眼力勁,還真信三丫怕成商戶,只幫人做東西出來,所以賺頭不大。三丫不少賺了,老二!”
顧二柱不否認老兒媳賺了,但不少賺?他苦笑搖頭的,“又不是三丫一個人的作坊,算了,我說你也不信。”
死小子,說不過了只會說這話!顧老太氣笑,“還當你老娘想謀奪你兒子家產,如今老娘奪了能給誰!
就是給老四也要瞅他有沒有命拿,你兩口子生了個好兒子啊,他不松口有誰敢打他小兩口主意。
六郎啊,應了那句話了,咬人的狗不叫,會叫的狗不咬人,別說你爹,就是你兩口子如今也奈何不了他了。”
這話說的……
“哈!”顧二柱笑了一聲攔住想開口的劉氏,轉頭面朝顧老太太時站起身,“我兒子比我強,我干啥還管?
我自個都活得稀里糊涂,這輩子都沒活明白,還想把兒子捏手心不要有啥好處,顯擺自個是老子,逞威風不成?
遠的不說,就我大伯二伯,你瞅他們幾個兒子,誰把幾個兒子捏手心了,不是當爹娘的管多了就是好事的。
誰的路都要自個走,遲早還要靠孩子自個闖,當爹娘的何苦啥啥都管,只要孩子不走歪路,那不就行了。
反正我呢,教不了孩子大道理,給不了孩子好家世,只要孩子不走歪路,他們一個個的想干啥,我是不準孩子娘想孩子干啥都聽她的。
本來就是我自個兩口子一輩子都沒整出啥名堂,還想孩子聽我兩口子的,不要圖啥,誰打小懂事了沒想過長大了想干啥,非得把孩子逼得心寒了干嘛。”
聽聽,老太太,你兒子這是在說你們老兩口徹底讓他心冷了呢,你還對我老兒子說三道四了,我家六郎怎么就成了咬人的狗不叫,會叫的狗不咬人了!
還“你兩口子如今也奈何不了他!”
我家六郎是不讓他媳婦供你吃喝穿了,還是今兒沒給你體面了?
“好了,孩子爹,娘她才說兩聲,你倒好,沒停了。娘她又不是挑唆你們爺倆不和,只是擔心六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當真不搭理大郎,想你哄六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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