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兄妹仨為何樣樣不輸于人?概因兒女少了才稀罕,咱爹可不把我兄妹仨當成了眼珠子。
有爹疼著,我兄妹仨自幼起又有娘精心教導,能不出色?你算算兄妹仨彼此隔幾歲,知道為何吧?
是精力有限,想教好只相差兩歲的兩個兒子太不容易了。要不是咱娘心有成算,我弟弟妹妹多著了。”
還能這么理解,不是生了你之后,再懷一個的時候,你娘早產了,以至于時隔多年養好身子才生下的寶丫?
當然,此時可不能瞎說大實話,不看婆婆聽得走到一半走不動了,還感動到疑似轉過身去偷偷擦拭眼睛了!
“凡是有因才有果,那些沒見識的婦人能懂什么,咱娘這有兩個兒子了,早前還沒少顯擺她兒子多。”
快接話啊!
你男人我都快不知要說什么好了,你八面玲瓏的交際手段呢,還不快使出來哄咱娘樂呵樂呵?
“這也是我當初為何想找馬大爺學兩手的緣故,我那時就老尋思著別回頭人家兒子多,長大了還打不過人家兄弟幾個了。”
你想嗆死我?周半夏睨了眼還不忘一個勁給她使眼色的顧文軒,結果,不等她開口,只聽婆婆哈哈大笑出聲。
若不是擔心驚到還在隔間的孩子,周半夏相信婆婆的笑聲會更大聲,誰讓她老兒子太會說話,太會哄人了!
不知婆婆一時之間聽出她老兒子言外之意了沒有,你的好兒子可不就好怕你回頭催生的大夸起你心有成算了。
“原來你娘我這么了不得!”劉氏好不容易止住笑意,上前拍了拍來不及臉上震驚表情的老兒子肩膀。
“娘你回來啦。”顧文軒好難為情的側過身,伸手扶著他娘朝炕前椅子走去,“先坐會兒,等孩子抱出來,咱再吃?”
這傻孩子,咱娘倆又不用吃月子餐,干啥還生怕你娘我餓著似的?劉氏好笑點頭,“你兒子吃的可有勁了。
不得不說你陳大娘不負盛名,光她把三丫調理得肚子里孩子剛剛好在六斤六兩,就好生有能耐了。
最初聽你說你陳大娘姑嫂二人只要給雙身子婦人調理過,每個人生下的孩子絕不會少于五斤,或是大于七斤?
說實話,娘還在老家的時候倒是聽說過好的穩婆有這手藝,可不是沒見到,耳聽為虛,心里多少還是沒底的。
這回,長見識了,還就按照你陳大娘姑嫂二人給出的食譜,不光三丫她大嫂生了個六斤多的孩子,三丫也是如此。”
可不,一分錢一分貨,人家姑嫂二人這匯集兩家所長的祖傳手藝確實物有所值,顧文軒認同點頭。
當然,一般人家也承擔不起開支,不說聘請她們重金幾許,單單按照孕期不間斷調整的孕婦餐所需食材就價值不菲。
這期間所消耗的貴重滋補品,有些就不是有銀子能買到手,絕大多數就來自于師母娘家揚州許府送來。
和顧文軒一樣想到送來貴重滋補品的揚州徐家,劉氏說話之間突然想到妯娌王氏之前所提一事起也想到了許家。
王氏之前所提的想陳穩婆能不能等顧五郎媳婦張春燕生了再走一事,劉氏并不想在周半夏前面提起只字片語。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得讓坐月子的老兒媳聽了上心費神,反正眼前那些話還傳不到老兒媳耳邊。
倒是許家,劉氏當即看向炕上放下筷子的老兒媳,“六郎和你說了許家二夫人即將要到來的吧?”
周半夏下意識點頭,又搖頭,一時間又點頭又搖頭的把她自己都給逗樂了,“看我這腦子,知道,娘。
我剛得知不久,還知道不光徐家二舅母他們從京城一起到來,周家村那邊族里也有叔伯族兄等人到來。”
“是啊,來的人可多了。聽你爹說周家村那邊周家族里好像擔心你嬸娘趕不回來,你二伯兩口子親自來了。
再一個,我都忘了和你說一聲,你爹之前回來路過周家村去拜見你那邊幾個族爺爺的時候,他們幾位就提起想來一趟。
說是等孩子洗三那天,他們是娘家人想給孩子添盤,最后還是你爹怕他們身子骨還沒養好,推到等孩子滿百天再等邀請他們到來,不然,這回趕來的可不只有你二伯兩口子和你族兄族嫂了。”
周半夏聞言點頭以示知曉,“他們有心了,他們肯定知道我叔父嬸娘這回來不了我們這兒,怕委屈我了。
托我師父的福,她的福德都回饋到我身上了,那邊族爺爺族奶奶叔伯大娘嬸娘兄嫂他們都拿我當我師父閨女看待了。”
那是應該的。
不說你師父為母族寧可與父族決裂所做的犧牲,私下又是如何為流放族人所付出心血,單單你叔父立你為周府嫡長女,在定州周氏家族,你這位嫡支嫡長女就是姑奶奶里面的頭把子了。
別管他們有心還是無心,單憑一個前梁國公府嫡長女一個名分,將你高高捧起,何曾又不是給世人看的。
看他們周氏家族即使失去了先祖傳下的梁國公爵位,他們周氏嫡支嫡長女豈能容得世人輕輕慢!
那些小老頭啊,別看被嫡支牽連到全族發配流放,還在流放地傷亡不少,他們可始終沒忘祖上曾有的榮光。
“你想說啥,說唄,又沒外人,只有我和娘聽到。”
顧文軒心想之余正朝語盡還一臉感慨的周半夏笑了笑,不妙的是,被媳婦兒逮住了,好像還會讀心術了!
“真想聽?”
“不討喜的話,算了。”
“不至于,只是一時想起揚州周,按理來說,許家去年就開始派人給我們送東西,他們不可能孤陋寡聞到至今還不曾有動靜,你說他們會不會已經來人在路上了?”
“不會!”周半夏說完朝一臉不解的劉氏解釋,“那邊周和定州周還是不一樣的,定州周的先祖是梁國公爺,這也是當初為何沒有牽連到那邊周的緣故。
如今看似因我叔父在那邊長大,兩個周走近了,但我無論從哪邊周算起,到底是和那邊周分了宗的出嫁女,我還不如大江小河,他們到底是男丁,我更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