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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信任是金


更新時間:2024年05月24日  作者:姒錦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姒錦 | 長門好細腰 
501.第501章

501.第501章

大軍駐扎在沂水南岸的山坡上。

幾個將領去中軍帳里,和裴獗碰了一面,大抵都有請戰的意思。

然而,一群人樂呵呵地進去,從帳里出來時,俱是搖頭嘆氣。

馮蘊站在另一個營帳門口,看到旁人都走了,這才叫住溫行溯。

“大兄。”

溫行溯看到她招手,情緒一掃而空,換上溫和的笑臉,朝她大步走來。

“想知道什么,為何不去問大王?”

馮蘊道:“就想問你。”

這任性無禮還帶幾分嗔意的話,聽得溫行溯笑容都舒展開來。

“問吧。”

馮蘊看著他的表情,眉梢不經意一場,“好似也沒有什么可問的了。”

要是裴獗同意了渡河而戰,那溫行溯方才就不會是那樣的表情,可能早就興沖沖下去備戰了。

溫行溯思量一下,盯住她問:“你怎么想的?”

馮蘊微微一笑,“我當然與你想得一樣。一鼓作氣。”

溫行溯嘆口氣,回頭看一眼中軍帳的方向,低聲道:

“我原以為大王勒令扎營不攻只是障眼法,一定會有奇招破敵。可方才商談,大王并未流露此意……”

馮蘊問:“那他不攻的理由呢?”

溫行溯眉頭蹙一下,“久戰數月,將士疲累,不宜冒進,增加傷亡。與其殺敵三千,自損八百,不如圍如困獸,以逸待勞。”

馮蘊思忖一下,點點頭。

溫行溯壓低嗓音,“大王可有和你說起,究竟因何不攻?”

馮蘊搖搖頭。

溫行溯道:“只要大軍渡過沂水,鄴城軍便無險可守,必敗無疑。所以,這時停下腳步,相當于給了垂死掙扎的鄴城軍一個喘氣的機會。”

他雙眼淺瞇,停頓一下才語氣凝重地道:“這實在不像大王的行事。明明可以一巴掌拍死,何苦給對手掙扎的機會?眼下各國都在看著呢,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

溫行溯一口氣說了很多。

多國局勢,雙方戰場,分析利弊……

“夜長夢多啊。大王為何就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語氣里隱隱透出焦急,馮蘊很欣慰。

大兄顯然已將自己完全融入北雍軍,是當真在為北雍軍籌謀……

馮蘊溫聲道:“我明白大兄的意思。換我,也會作出這般決策,但眼下……我們還是聽大王的吧。他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溫行溯黑眸里的光微微暗下。

在腰腰心里,他的領兵之能,在裴獗面前是不值一提的。

溫行溯微微一笑,不再多說。

馮蘊也怕他有情緒,又笑著安慰。

“大兄不要往心里去。無論如何,我們大家是一條心的,只要最終結果是贏,不用在乎用什么手段。誰能以傷亡最小的代價獲勝,那就聽誰的。”

溫行溯:“腰腰說得是。”

馮蘊生怕意見相左,導致大兄跟裴獗離心,又請她入帳小坐,飲茶說話。

二人相對而坐,溫行溯并沒有什么情緒,也沒有再質疑裴獗的決定,淺淺淡淡的笑容里,盡顯溫雅風華。

馮蘊這才松一口氣。

“橫豎大王來了,大兄也可清閑一些,給縣君捎個信,也讓她歡喜歡喜。原本五月的婚期拖到現在,我看著都替你們為難……”

溫行溯笑笑,沒有說話。

裴獗回來,看到茶臺上的杯盞,腳步停頓一下。

“溫將軍來過?”

馮蘊輕嗯一聲,笑道:“坐了片刻就走了。”

想了想,又盯住裴獗,淡淡相問:“營里將領對大王的決定都不是那么服氣。這在大王過往的行軍史里,多不多?”

裴獗:“多。”

馮蘊笑著問他,“那最后都是怎么解決的?”

裴獗瞥她一眼,“聽我的。”

馮蘊嘴角扯了扯。

又聽他補充,“正如長門,只能聽你的一樣。各持己見的人多了,往往壞事。做決策者,不可受他人左右。”

每個人都會有基于戰局的不同想法,很難做到意見統一。

這種時候,就需要一個英明之主來拍板定調,一錘定音,這才不會因為意見相左而生出異心,鬧得軍心渙散……

“令行禁止,才能行動一致。”

“說得好。”馮蘊笑著看他,“大王這么一說,我就完全理解了。”

裴獗伸手將她攬過來,輕輕一抱,貼在自己的胸口。

沒有說話。

卻勝過了千言萬語。

沉寂片刻。

馮蘊微微一笑,“累一天了,大王可要休息片刻?”

裴獗低頭,看著她仰起的小臉,“蘊娘為何不問我?”

“問什么?”

“為何不攻?”

馮蘊笑了起來。

“大王不是說了嗎?將士疲累,不宜冒進。勝仗不是憑空得來的。勝仗的背后,不僅有敵軍伏尸千里,也會有我軍將士的傷亡……”

“你也這么想?”裴獗問。

“當然。”馮蘊嘴角抿了抿,認真地道:“圍而不攻,耗費的是糧草。無非多花些金錢和時間。強攻冒進,或許能提前結束戰爭,但消耗的是人命。錢財和人命相比,不值一提。”

裴獗黑眸幽深。

久久地,盯住她。

他沒有想到馮蘊是真心實意地認為他做得對。

“蘊娘……”裴獗聲音拖長,喉結微微一滑,半晌才道:“可是,我本意并非為此……”

“是嗎?”馮蘊微訝,眉頭沉了下來,“那大王在等什么?”

裴獗黑眸幽幽,“等一個機會。”

寒風從帳頂呼嘯而過,將棚布打得撲撲作響,聲音震天。

裴獗一動不動,面容嚴肅,雙眼深如淵潭,好似埋藏著什么見不得天光……

“我信。我等。”馮蘊與他對視片刻,慢慢笑開,“我信可以在棋盤上羞辱我的人,戰略肯定在我之上。所以,無論大王做什么樣的決定,我都支持、等待。”


裴獗心里一熱,捏了捏她的耳垂。

“我不會讓你失望。”

馮蘊伸手攬住他的腰,“那就拭目以待。”

想了想,又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悠悠長長地嘆。

“不過最好不要拖到過年,入冬天冷,將士們挨凍不說,還得飽受思親之苦。”

裴獗拍拍她的后背,沒有說話。

不主動進攻不代表戰爭結束。

北雍軍不僅沒有松懈,相反的,對鄴城的合圍一直在不緊不慢地收緊,越扎越緊……

只是這速度很慢,和正面戰場的強攻有很大的差別,以至于朝野上下生出了越來越多的質疑聲……

甚至有人提到李桑若和裴獗以前的關系。

朝中幾位大臣,更是聯名手書,一次次發函沂水,詢問雍懷王何時攻城。

這些事情,難免傳到馮蘊的耳朵里。

她左耳進,右耳出,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王府長史的職責其實很重,統率幕僚,掌王府政令,對內輔佐、規勸王爺走正道,遵循禮法,對外還要負責王府與朝廷的往來溝通……

若非裴獗是她的夫君,很多事情能省就省,只怕要累死個人。

女子干起正事來,全然不把那點情情愛愛的小事掛在心上。

更何況,馮蘊也不相信裴獗會因為一個女子,改變戰略。

他殺伐決斷,不是拎不清的人。要不然怎會有北雍軍的輝煌戰績,所向披靡?

可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幾個仆女生氣就罷了,阿米爾那一根筋的性子,氣得幾乎要爆裂開來。

“舅母,你趕緊找舅舅問清楚,他跟那個什么李太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士可殺,不可辱,絕對不能不問清楚。”

馮蘊:“……這詞不是這樣用的?”

“是嗎?”阿米爾琢磨一下,自己品了品,搬著指頭來數。

“士可殺,不可辱……小雞不能燉豆腐……唉不對,我背錯了嗎?不可能啊。敖七就是這么說的……”

馮蘊哭笑不得。

這是對敖七做什么了,才讓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你趕緊回去找敖七,讓他重新說。”

阿米爾搖搖頭,很是固執的樣子,“不不不,我是對的。我都聽人說了,那個李太后差人照著阿舅的畫像找男寵……惡心壞了,氣得我飯都吃不下……”

馮蘊讓她說得腦仁痛。

“我就不該帶你來的……”

阿米爾一聽這話,猛地閉嘴,抿著笑,然后指了指外向,退出去。

“我乖,我聽舅母的話,絕不多言多語,動搖軍心……”

“關門!”馮蘊笑道。

阿米爾去的遠了,馮蘊才慢悠悠地坐下來喝茶。

“這個阿米爾,有敖七好受的了。”

當時的馮蘊,還是十分樂觀的。

她也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這一等居然會是一個月之久。

轉眼冬至,沂水生寒。

從花溪來的冬衣和煤球陸續入營,將士們都換上了暖和的冬裝,生起暖爐,這場仗仍然未打……

營里氣氛凝重。

嘈雜聲越來越多。

大晉朝堂對裴獗的質疑,更是從未斷絕。

但裴獗一直不解釋什么,我行我素。

于是很多的聲音,都往馮蘊的耳朵里灌。

“長史之職,在于規勸大王,匡正過失……王妃,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天寒地凍,拖不死鄴城朝廷,說不定把我們自己拖死了……”

馮蘊沉默。

思忖了好久,才慢慢放下茶盞。

“好,我去找大王說。”

之前馮蘊是贊同裴獗的,眼看日子一天比一天冷,她也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馮蘊系上氅子,帶著兩個仆女頂著大營的寒風往中軍帳去……

尚未趕到,就見裴獗帶著左右侍衛,急匆匆地出來,神色冷肅,步履從容。

“稟大王……”

馮蘊上前拱手一揖,正要開口,就被裴獗打斷。

“不必說了。南營點將,準備出征。”

馮蘊大喜過望。

“大王?”

她頓住,穩了穩心神,才又小聲相問:“你等的機會,來了嗎?”

裴獗微微牽唇,朝她重重點頭。

“蘊娘隨我同去南營。”

馮蘊唇角微彎,雙手抱拳,“屬下領命。”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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