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添勝雖心煩意亂,但還是硬撐著應付謝寧珺:“你來干什么?”
謝寧珺笑容不減:“你當年投資失敗,把你原先的房子都賣了,這棟是顧知遇后來賺了錢,重新買給你住的。”
顧添勝沉默不語,心里已有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謝寧珺將文件放到他們面前。
“他把這棟房子也送給我了,我已經辦好了交接手續。您檢查一下。”
一聽這房子居然都是謝寧珺的了,盧雪比顧添勝更不能接受!
自己謀劃了二十多年,憑什么到頭來什么都得不到!
她忽然一把將文件奪過來,拿起來就要撕。
謝寧珺含笑看著她,淡淡開口:“復印件。”
盧雪動作一滯,忽然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就像個小孩,在發根本影響不了大局的火!
謝寧珺又接著說:“不過你愛撕就撕吧,因為我已經報警了,當年你指使放火的護士也找到了,你又多了幾條罪。馬上你連撕紙玩的機會都沒有了。”
話音一落,警方果然到了,將盧雪拷了起來。
盧雪淚流滿面地回頭看向顧添勝,期待他還能心有不忍,還能花他的錢救她。
但顧添勝看都沒看她一眼。
顧聞蹊也跟著他們跑了出去,追問盧雪,他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
這棟房子里就剩下謝寧珺和顧添勝后,顧添勝忽然捂臉痛哭。
謝寧珺冷漠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做這個舉動的目的是什么。
是因為現在錢都在她手上,他想博取同情?
還是真心有悔過?
但無論如何……“你有什么資格哭啊?”
“假顧聞蹊和盧雪沒仇,對她還有利用價值,她都能那么對待他。”
“那你覺得她對顧知遇會怎么樣?他從小到大能過一點點好日子嗎?”
謝寧珺不屑地哼了聲:“一個蠢一個壞。”
顧添勝心口被深深的無助和悔恨堵著,忽然覺得喘不上氣來,捂著心口痛苦的嗚咽。
謝寧珺之前找顧氏集團的人問過,他腦血管有問題。
她相信,顧知遇也想回來,親眼看見這些欺凌過他的人都有什么下場。
所以不能讓他們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舒舒服服地死去。
她默默拿出手機,替顧添勝叫了救護車。
“我會安排你住最好的醫院,給你找最好的醫生。”
“你到底是他在世上的最后一個血親,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堅持下去。”
“堅持到他回來,讓他親眼看見你們的下場。”
這件事徹底告一段落后,謝寧珺去墓地,將這些事通通告訴了孟蕓。
“您若是在天有靈,就保佑他快點醒過來,不然趕不上親眼看他的仇人上路了……”
說完最后這句話,她自己都覺得好笑……
哪有什么在天有靈啊。
其實報仇,還是對活著的人而言才最重要,給活著的人順口氣。
她站起身離開。
走出墓園,謝寧珺坐上自己的車,打算回家去。
忽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虞沉打過來的。
“珺妹,我偷偷告訴你,他們已經研究出了帶著記憶進入那個時空的方法,但是……”
一聽是偷偷說……謝寧珺就覺得這事不簡單。
她連忙問:“要怎么做?”
虞沉嘆了口氣:“他們研究發現,只有在這邊的使用者,意識最低形態……”
“就是瀕死狀態時,才能帶著記憶去那個時空。”
“可你光聽條件,就知道這有多危險了。”
“所以他們不但不讓用,還要我瞞著你。”
彼此沉默了會兒,謝寧珺忽然問:“那你愿意為他冒這個險、讓自己陷入瀕死狀態,過去帶他回來嗎?”
虞沉想都不想就回答:“我當然愿意,他救了我兩次。”
謝寧珺輕笑:“我也愿意。他也救過我的命。”
其他人要是不愿意,那也沒什么好詬病,畢竟他們本來就沒有太大的牽扯。
不過現在有虞沉和她一塊兒,她最起碼不用單打獨斗:“我先回去,咱倆好好研究一下要怎么做。”
虞沉:“好!”
一個小時后,兩個人在實驗室見面。
虞沉已經把所有資料都給整理出來了,一沓資料一米高,疊了好幾堆。
兩個人坐在資料中間,虞沉信心滿滿地說:“我雖不是腦科專業,但一直配合他們做終端,這些年也學了不少。你雖也不是專業的,但你也有醫學基礎,咱倆重頭開始學,學會怎么用這個機器,咱們就過去救他。”
謝寧珺遲疑著點頭。
她倒不怕苦,就怕學得太慢。
時間寬度又不一樣,她回來這半個月,那邊不知道多久了。
但笨辦法總比沒辦法好。
于是兩個人真的從頭開始自學。
學到晚上,謝寧珺學了十厘米厚,虞沉學了一厘米厚。
虞沉都快崩潰了:“腦科太枯燥了……”
謝寧珺只好安慰他:“我一個人來吧,你去休息。”
“那不行。”虞沉又繼續開始看。
忽然,安靜的實驗室里傳來滴的一聲。
有人開了大門。
他們倆一起回頭看去,是紀棠。
謝寧珺下意識地就喊出口:“二哥,你怎么來了?”
紀棠也沒想到,這么晚了會看見他們倆。
但看他們面前的資料,就知道大家想一塊去了:“我就想既然大哥的癌癥是誤診,那我偷偷使用腦機,去把他接回來吧……但我也不能讓別人和我一起冒險,所以我就一個人過來了。”
話音剛落,門又開了。
黎辭和江然一前一后走進來。
江然含笑望向紀棠:“你猜怎么著,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黎辭傻樂:“嘿嘿,還有我。你們關心他,我也關心他啊。”
見隊伍壯大,專業的人來了,虞沉高興地把書一扔:“好耶,不用讀書嘍!”
謝寧珺默默把書撿起來,剛想說他兩句,門又開了。
溫與和溫執走進來,看見這一屋子人……
明白了。
溫與掃了一圈所有人:“到底當了我這么久的大哥,難道你以為我對他就沒有感情嗎?”
雖然一想到他,他的肋骨就有點隱隱作痛……
溫執看了一眼謝寧珺:“你帶著虞沉就敢進入瀕死狀態?萬一度量把控不好,真死了怎么辦?這種事你就應該第一個找我,我是所有人里唯一一個真的做過醫生的人。”
謝寧珺笑:“下次一定。”
跟著門又開了。
岑菲瑤也走進來。
她很無奈:“其實我是第一個到的,剛到樓下,看見二哥也進來,我以為二哥是來拿東西,我就在外面等著他離開我再進來……哪想到二哥沒走,你們還一個一個全來了!還全不走了!”
謝寧珺看著這一屋子人,這實驗室本來是冰冷理智的,但這一屋子人在,都變得又暖又溫馨。
他斷了這個世界的所有親緣,但幸好,還有他們。
紀棠招呼了聲:“那我們開始吧,別被兩位老師發現,他們肯定不讓我們去。”
話音剛落,門又開了。
大家齊刷刷抬頭看去……這次來的竟然是沈滄瀾。
突如其來的沉默。
這件事,又是牽扯到很多醫學方面的法律條例的。
他們很怕沈滄瀾又說不合法,不讓他們做。
沈滄瀾與他們對視一會兒,從身后拎了兩大包外賣出來:“幫不上大家什么忙,請大家吃宵夜吧。”
緊張的氣氛瞬間松懈下來,謝寧珺和虞沉確實看書都看得忘記吃飯了,確實挺餓的,兩個人立馬迎過去拿食物。
大家一邊吃,一邊開展營救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