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珺想起來了,她經常在網上刷到這個女人。
她是頂尖的國際影星,是亞洲某個發達國家的凍齡女神。
男人忽然開口,用通用語言和她對話。
男人好像是喊他“櫻……”什么。
那就沒錯了。
粉絲都叫那個凍齡女神春櫻姐。
她已經四十歲了,但在屏幕里,一直宛如十八歲少女。
不過當著面仔細看,她的皮膚也就一般,比普通四十歲人好一點。
眼睛那塊,即使被墨鏡遮住,但還是可以瞥見一塊烏青烏青的印記。
不像是被打的青紫。
像……尸斑。
二人聊著聊著,這個小樓的看守人員也趕過來了。
那看守笑瞇瞇地說:“這一批孕婦的質量都非常好,年紀小又健康,生下來的孩子肯定質量也不錯。”
春櫻從包里拿出一根纖細的女士香煙,點燃,一邊聽看守說話,一邊直勾勾盯著謝寧珺的臉看。
她忽然感慨了一句:“皮膚真好啊。”
隔著漆黑的墨鏡,謝寧珺看不清她的眼神,但卻依然有種背后發涼的感覺。
春櫻又吸了口煙,緩緩張口,將煙氣往謝寧珺的臉上吹。
謝寧珺一點都不掩飾嫌棄,連忙擺手揮散那些二手煙。
春櫻被她的舉動逗笑了:“果然不沾煙酒、不沾du品的年輕小姑娘才長得出這樣的好皮膚。”
看守看得出她很滿意,他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等她的孩子出生,您也會有這樣的好皮膚。”
春櫻笑容略減,轉身往外走,保鏢一言不發地跟上她。
春櫻的高跟鞋踩在冰涼的地磚上,咔噠咔噠。
“那你們可得看好了,已經斷貨兩個月了。”
看守連忙小跑著追上去:“這個月其實是有貨的,但是那兩個產婦一起逃走,路上死了,剖出來的孩子也沒活下來,所以提煉的……什么什么玩意兒……質量不好,就沒敢賣給春櫻姐。”
兩個人越走越遠,說的話也越來越含糊。
謝寧珺豎著耳朵聽到這里,就中間有一個單詞沒聽清。
他們說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腦海中搜索遍了,沒找到那個單詞。
以她的學識,從沒接觸過。
而且她也不明白,什么東西是從孕婦身體里提煉的?
她倒是知道孕婦的尿液可以提煉孕酮,制作早孕試紙等很多東西。
但那沒必要把人綁來m國啊。
直接去婦產醫院加孕婦好友、上門買尿就可以了。
那玩意不罕見也不貴。
她正疑惑著,忽然有個人過來提醒:“醫生過來給大家檢查身體了。”
接著幾個帶著口罩、身穿醫療服的人走了進來,挨個給房間里的產婦做檢查。
謝寧珺心里發毛。
怎么辦?隊友不在這兒。
等下一檢查,肯定知道她是假懷孕的。
如果知道她是假裝的,會不會直接殺了她?
……那還有什么好緊張的啊!
耐心等死不就得了。
謝寧珺淡定地坐回床上,等待死亡。
房間里時不時響起醫生的報告聲。
“一切正常。”
“胎兒正常,產婦貧血。”
“胎位不正,需要調整。”
“這個孕婦絕食五天,導致胎兒流產了。”
前幾個都沒人回應。
最后一個,忽然有人回了句:“流產了?那就帶出去讓她繼續懷,繼續生。”
接著是開鐵門的聲音,還有女人虛弱的哭喊:“求求你們放了我,我不要,我不要……”
謝寧珺嚇得大氣不敢出。
來這個世界這么久,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
怪不得那么多孕婦失蹤,到現在只有一具尸體被發現!
他們不是讓孕婦生完孩子,就殺了或者放了!
他們還會將她們禁錮在這里,以強硬手段讓她們繼續懷孕繼續生!
可她這情況,謝執不在身邊,完全瞞不住。
要是檢查出她沒懷孕,那豈不是也得讓她懷孕?
不行,得逃出去。
謝寧珺抬眼,四下尋找能用的東西。
忽然,咔嗒一聲。
身后的門鎖開了。
醫生走了進來。
謝寧珺實在沒辦法了,只能隨手從洗漱臺上拿起牙刷作為武器,緊張地回過臉去……
卻對上了一雙熟悉的雙眸!
謝執抬起食指,豎在口罩外面,示意她不要聲張。
他拉過還在愣神的謝寧珺,拿出血壓儀給她測量血壓。
隔了一會兒,朝外面說:“這位產婦情況不好,我需要帶去診室做進一步檢查。”
有個看守過來看了一眼,點點頭:“要好好給她治,春櫻姐很喜歡她,很想要她的孩子,還要把她接去她的別墅照顧。”
謝執沉默點頭,便帶著謝寧珺離開,直接去了地下室。
路上,謝執牢牢抓著她的手腕,小聲跟她說這里的布局。
這棟樓上面三層,都是孕婦住的地方。
地下室則是很多間醫療室,負責給孕婦治病和接生。
二人找了間沒人的診室,走進關上門,謝執扯下口罩:“沒事吧?”
謝寧珺到現在才從錯愕中回過神:“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謝執垂眸,淡淡掃了一眼她腳踝的位置:“這你可要感謝我哥了。”
“我騙我哥說,跟你出來旅游和你走散了,他就立馬把你的位置發給我了。”
“我一個小時前找到這里,運氣好撞見城區的醫院救護車拉了很多醫生過來,個個都帶著口罩穿著醫療服,很方便偽裝,我便打暈了一個醫生混了進來。”
謝寧珺也沒想到,腳上這條可以定位的銀鏈子這個時候幫大忙了。
她再想想剛才謝執的話,忽然問:“城區醫院的醫生?他們是不是不知道這邊的孕婦都是被綁架來的呀?能不能和他們聯手,把這里的孕婦都救出去?”
謝執直接搖頭:“你把這個地方想得太簡單了,這里的警局,醫院,肯定都知道這些人做的事,只是不管或者沒法管。”
謝寧珺失落地垂下眼。
想來也是。
要真的那么容易就觸碰到陽光和正義,這個地方怎么會一直有打擊不凈的犯罪?
診室里忽然安靜下來,兩個人都臉色沉重地想著接下來該怎么辦。
總不能這么沒頭腦地等下去。
謝執忽然問:“你進來到現在,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么?知不知道他們抓孕婦想干什么?”
謝寧珺猛地回想起之前那位春櫻姐和看守說的話。
她把所聽見的都復述給了謝執。
“他們倆說的話我差不多都聽懂了,就有一個單詞,adreno什么……聽起來有點像腎上腺素……”
謝執一聽就明白了:“adrenochrome,腎上腺素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