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心婉提前跟謝執說了一聲想要見他。
得到同意后,她來到頂樓的辦公室。
隔著玻璃門,她看見里面謝執和謝寧珺站在一塊白板前,上面貼滿了資料。
兩個人正在爭執什么事,態度都十分認真,一副絕不退讓的架勢。
孟心婉看著這一幕,忽然想到他們以前也是這樣的。
他們目標一致,觀念相似。
他們就像彼此的影子。
可如今不知道為什么已經遠到這種地步了?
她和謝執,已經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此時謝執和謝寧珺還沒爭出結果,他余光瞥見孟心婉過來,暫時和謝寧珺休戰,走到門口詢問:“你找我有什么事?”
孟心婉雙唇抿了抿,雙手不由自主地攥緊,在心里給自己打了好半天的氣,終于開口:“謝小五,你還記得我們當年在國外做的那些事……”
謝執不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不同國家法制不一樣,我在這里不可能做。”
“我知道……”孟心婉眼中只剩失望。
她了解謝執的性格,他都明說不會再做,勸是沒用的。
她想了想,忽然抬頭問:“你可不可以給我一些營養充分的流質食物?”
謝執沉默片刻,不答反問:“你怎么了?”
孟心婉苦笑道:“小杰的情況反復,如今我又沒辦法進去陪伴他,導致我精神衰弱,胃口也不好,三天滴米未進……但我知道我必須要撐下來,我也試圖吃,但是什么東西送進嘴巴都會吐出來,所以我才想到了這個方法。”
謝執思索了會兒,點頭道:“可以,我跟營養科的醫生說一聲,你直接過去拿吧。”
孟心婉勉強地揚了揚唇角:“謝謝。”
謝執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目送孟心婉離開后,他轉過身,打算和謝寧珺繼續爭論。
卻忽然看見她已經坐到了沙發上,支著下巴,直勾勾盯著他看。
謝執微垂眼眸與她對視:“怎么?”
謝寧珺說出心中疑惑:“孟女士說的,難道是那種喂給植物人的營養劑?她不至于沒胃口成要通過鼻飼灌進去吧?那得多難受啊。”
謝執微微一笑:“她肯定不是自己吃,有其他用處。但這種東西正常人吃也沒事,她要就給她唄。”
謝寧珺盯著他臉上的笑意:“你被騙了還很開心呀?”
謝執淡淡嗯了聲:“她好像恢復成以前我剛認識她的樣子了,就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樣子。”
謝寧珺點點頭,似乎明白了。
她對他們倆的過去更好奇了:“你剛認識她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你剛剛還說法制不一樣……但每個國家殺人都犯法,那看來你和她在國外做的事不是殺人。所以你們做的是什么呀?”
“不說。”謝執笑意加深,他特想見到她被逼急的樣子。
謝寧珺白了他一眼:“你不說我就自己查。”
她已經無心和他討論病患了,拿起電腦默默打開網頁,搜索,什么事國內犯法,國外不犯法。
很快跳出了幾條點贊最高的答案:
第一條,裸奔。國內不允許公共場合破壞公序良俗,有的國家竟然說裸奔屬于個人權益。
第二條,持有殺傷性武器。這個別說熱兵器了,大型刀槍棍棒在國內都屬于管制品,但國外就是合法持有的。
第三條,和動物結婚,國內不允許跨物種結婚,但是在某些國家可以。
這些都已經夠離譜了,謝寧珺就沒往下看。
她的思維已經發散起來,腦海里已經浮現了謝執端著槍跑去婚禮現場搶婚,新娘是一只火雞,搶完了一邊跑一邊脫衣服……
謝執給營養科打完了電話,忽然看見謝寧珺忽然盯著自己壞笑,笑得他心里發毛。
他抬手輕輕敲了一下謝寧珺的腦袋:“你在胡思亂想什么?”
謝寧珺回過神,再次看向謝執。
他這個人很注意外在,每一處都一絲不茍。
他好像永遠端莊,優雅,大氣……
應該不會做那種事。
她冷哼一聲,也抬手重重一拍他腦袋,把他剛才那一下給還回去,接著冷哼道:“哼,早晚查出你在做什么,如果是違法犯罪的事,哪怕在國內不犯法,我也去曝光你,你的名聲和醫院綁定,到時候一定會發酵得很嚴重。”
這倒是,現在輿論風向就是這樣,一個團體的領導人道德不好,整個團體、產品,名聲都要臭掉。
謝執無奈道:“為什么?我還沒有開始惹你吧?”
“因為我就喜歡掌控別人的秘密。”謝寧珺伸出手,做出一個捏東西的手勢,“還喜歡拿捏別人的痛處。”
“……”謝執無語地看了她一會兒,說出了句電視劇經典臺詞,“知道太多,容易被人滅口。”
謝寧珺淡定點頭:“優點說完了,缺點呢?”
謝執:“……”
沒得聊了。
謝執通知了營養科準備營養劑。
營養科還打算問問是什么患者,因為不同的患者需要的流食都是不一樣的。
但謝執沒說,就讓他們按照孟心婉的要求配就可以。
等孟心婉到了之后,醫生問她要給什么人喂。
孟心婉想了想,說:“植物人。”
營養科的醫生覺得有點奇怪,哪家醫院都有專門的醫生給植物人配營養劑,不需要特意來這里拿吧……
但院長都說了聽她的,就給她配了幾袋。
孟心婉拿到東西之后,回到兒子住的病房外面,交代護士幫忙多多照看小杰,她回家拿點東西。
護士一樣覺得她的行為很奇怪……
這個媽媽很愛自己的孩子,愛到……有點控制過頭的地步。
她天天就站在無菌倉外面看著孩子。
哪怕護士跟她說不用,她也不走。
她去衛生間,都需要開個手機盯著自己的孩子。
如今她孩子還沒從急救室出來,她怎么突然要離開了?
孟心婉回到家中,一推門,一屋子酒氣直撲面門。
慕星寒躺在沙發上,醉得不省人事,面前擺了好幾個空酒瓶。
孟心婉面露冷笑。
挺好。
本來還想去醫院偷點讓他失去反抗能力的藥,但是被發現了,沒偷成功。
接著又打算回來將他敲暈了,結果這也不用做。
直接就可以開始下一步。
她將醫院拿的營養劑,全都放到冰箱里。
然后把慕星寒抬到床上。
做完了,她累得坐在床邊,含笑盯著他看。
“救親生骨肉的性命,不是應當的嗎?為什么你說是道德綁架呢?”
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繩子,將慕星寒手腳和脖子全都捆起來。
還將繩子打了死結,確保慕星寒醒來之后也動彈不得。
“所以我就不做道德綁架。”
“我做真的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