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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麓書院北側的小樹林,一戶人家孤零零的建在那兒,哪里也靠不著。
此時不過戌時,有些破舊的木門里微微透出些燈光。似是還夾雜著哭泣聲。
九璃就站在門口,她把頭上的斗笠摘了下來,使勁地敲了敲門。
“誰呀?”一位女子的聲音,似是有些哽咽,又夾雜了些許的疑惑。
“家里有人嗎?”九璃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道,“天色晚了,路過這里找口水喝。”
“好,等著啊。”聽到是過路的,里面的女人毫不猶豫的走了過來,‘砰’的一下把門打開了。
這是一個中等身材的婦女,挽著一個發髻,晚上看不到她的容貌,但是她的言語柔和,道,“姑娘?是迷路了嗎?”
九璃使勁地點點頭。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九璃,隨后示意九璃進去。
九璃緩緩地走進他們的院子里,這個小院落并不是很大,但是房間不少,都是石頭砌成的,有四五間之多。
她把九璃讓到一個極為樸素的屋子里坐下,里面除了一張桌子和凳子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了。
她果真急匆匆的去端來了一碗冒著熱氣的茶水,并附帶了一塊干糧,一個盤子和碟子就那樣放在了九璃的面前。
九璃在雪地里這一路的狂奔還真的渴了,她端起那晚熱茶仰頭就喝了進去。
那個婦人看著她喝完,端起空碗道,“姑娘,我再去給姑娘盛一碗吧。”九璃站了起來,就見院子里有兩個男子從另一間屋子里急匆匆的出來,又急匆匆的進去,像是有什么事情。
九璃把背簍放下,指著院子里進進出出的幾個人道,“家里出事了嗎?”
那個婦人似是憋了很久了,她抬起寬大而又補丁摞著補丁的袖子擦了擦眼中的淚水道,“他小叔和他大伯今天上午去掃雪的時候,被馬踩在了雪地里,沒有人發現,傷口加上凍傷,此時兩人的胳膊都沒有知覺,請了郎中來,說是明天早上再沒有知覺,就必須廢掉了。”
她說到這里,便開始大哭起來。
九璃從背簍里拿出來她的小藥箱,對著婦人,道,“我能去看看嗎?”
婦人抬頭看著她,小小的年紀,清瘦的身材,但是堅定的眼神,和眼神中的篤定,她仿佛看到了夜晚中的神。
她當即就癱倒在地上道,“一大家子的人,就指著他小叔和大伯干活呢,若是他們沒有了胳膊,我們這一大家子可怎么生活啊?”
這個院子不是很大,早有人過來,看到了提著藥箱的九璃,只是夜色中不好辨認她。便把她引了過去。
在一個空蕩蕩的石屋子里,角落里蜷縮著兩位男子,他們身上蓋著很厚的被子,但是依然可以看到他們痛苦的面容,緊緊地閉著雙眼,雙眉緊縮。旁邊支起一口大鍋,不停地燒著熱水。
灶膛里燃起熊熊烈火,屋子里很暖和,站在屋子里的人都可以感到暖烘烘的,可是躺在角落里的兩個人他們像是沒有知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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