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大為驚訝，禿子自己也興奮不已。
“卜爺，看見了嗎？這算不算是金鐘罩鐵布衫啊。”
我自然是艷羨不已。
娘希匹的，憑什么啊。
那靈族的七副鎧甲還是我發現，帶著一眾人去的，結果，人家一人挑了一副好甲，只有我那什么“孤星戰月”，穿在身上，就再也沒出現過。吃顆巴豆，還能放個煙屁呢，這玩意在我身體里就像是消失了一樣，看不見，摸不著，連尋經走脈都搜尋不到。
禿子得意地朝我擠眉弄眼，指著身上的杏黃色金甲道：“卜爺，老話不是說的好嗎？良鞍配好馬，美女結英雄，這鎧甲太合我的脾氣了，前面不管是刀山火海，干就是了。你呢，別太在意，也可能是你……”
“你是說，我不是好馬，所以那孤星戰月不搭理我對吧？”我白了禿子一眼道：“你瞎得意什么？你大概著也聽過這么一句吧，叫做尋常戰事出常將，扭轉乾坤真霸王。你這都是毛毛雨，我和孤星戰月都看不上，總有一天，孤星戰月會開個一鳴驚人，到那時候，你切記要把下巴捂住了，別掉下來……”
雖然嘴上這么說，可我心里還是羨慕啊。
“你就酸吧，反正你又吃不上葡萄。”禿子朝我咧嘴一笑，徑直走過去，一腳將那小石龕給踹翻在地。
石龕里那小小的雕像漏了出來，上面還有一串古鬼眼文字。
“寫得啥？”禿子問道。
我掃了一眼，道：“這是一串詞匯，大概相當于陽間的謚號，弘運文武睿哲恭儉寬裕孝敬誠信功德大覺羅魔祖。按照魔族的規矩，這大覺和大威、大圣是三個輩分，大覺應該相當于夜摩天羅的父輩。大威是祖輩，而大圣是始祖輩。”
“哦，這么個意思。”禿子冷笑一聲道：“合著剛才朝我釋放閃電的就是這玩意唄？這人模狗樣的家伙，就是她爹，他叔，或者他大爺？”
說著話，禿子手上一發力，嘎嘣一聲，將這小石像給斷成了兩截。
我笑道：“你朝一塊破石頭發什么火啊。”
“發火？”禿子憤憤道：“這要是換做在陽間，我直接朝他撒一泡尿。什么東西啊，還敢稱文武睿哲恭儉寬裕孝敬誠信，見一個我砸一個，見兩個，我碎一雙……呸。”
禿子不屑地罵了一聲，抬腳又把那石龕踩了個粉碎，這才罷休。
不料，等我們倆出了這片林子，才發現，這種小小的石龕，竟然遍布眼前。
遠處，有一座高大巍峨略顯壓抑的建筑，這個叫住，被密密匝匝的石龕包圍了，要想過去，就得穿過這些石龕。
我看了看地圖，這建筑就應該是位于大壑焉最中心的祭廟了。
“怎么這么多石龕啊……”禿子發愁道。
我道：“你剛才不是說，見一個砸一個嘛，喏，砸吧。”
“卜爺，你還別激我，咱老劉最不怕的，就是麻煩！”禿子氣勢干云，一個疾行，對著正前面的一個石龕，飛起來就是一腳。
咔嚓一聲！
玄色的石頭，登時被踢成了兩半。
這石龕在碎裂的一瞬間，蹭的一下，一道紫色光雷飛旋而出。
“小樣，我可不怕你！”
禿子得意洋洋，挺著胸脯動也不動瞪著那光雷劈來。
轟隆！
雷電如約而至，巨大的紫色火球好像有開山辟地的本事，好在，在電火砸在禿子頭上的瞬間，避雷金烏甲恰到好處得閃耀出來，完美的將雷火化解開來。
禿子微微一個踉蹌，并無大礙。
不過，正當禿子咧嘴大笑的時候，這成群的石龕好像發生了連鎖反應，至少有二三十個石龕都在一瞬間，也都紫光乍現，電光閃閃，雷聲鳴鳴。
光雷結成了密集的大網，劈頭蓋臉就是一通亂砸。
縱然有這避雷金烏護身，可架不住這些雷火勢大力沉，每一下重擊都將禿子打的左搖右晃，不多時，狼煙地洞，沙塵彌漫，就聽見禿子在里面鬼哭狼嚎起來。
“沒有你們這么欺負人的，三十打一啊……”
禿子哇哇大叫著從里面連滾帶爬跑了出來。
這雷火雖然沒有傷到他，但已經把他炸成了烏黑色，活脫脫剛才灶坑里鉆出來一樣。
禿子撤了出來，那些石龕才安寧下來。
由此可見，這些石龕，就是當初魔族的前輩們布下的法陣，作為祭廟最后的一重保護。
“奶奶的，別急，你容我喘口氣！”禿子還不服輸，叫囂道：“打一群我是打不過，可我一個個解決，打完就跑，我就不信，干不垮他們。”
這些石龕，少說也有數百個，一個一個打下去，什么時候才能破陣呢！
“算了，試試別的法子吧！”我一努嘴，指著不遠處的甬道正中央道：“看，那有一方尊。”
此物體型巨大，造型雖然粗糙，但也能隱約分辨，這是一個蛇盤龜的形象。中間有一個方形的爐槽，槽中有托盤。
“這什么鬼東西？”禿子問道：“咋沒見過呢。”
“玄武尊！”我淡淡道：“尊乃是禮器，是用來祭祀的神物，一般用來上香、上供、牲祭，用來和上天溝通用的。而這蛇盤龜的形象，就是四象之中的玄武。魔族向來不崇拜任何神魔，但因為他們出身北境，所以，對所謂掌管北方的玄武還算尊重。此物擺在這里，應該是讓拜訪者驗明真身用的。如果是他們認可的族人，就能過去了。若是不認可，這周圍數百的石龕雷陣就是對付的方法。”
禿子皺眉道：“那豈不是說，對咱們沒有任何用途？你我又不是魔族人，更不是夜摩族人。”
我一笑道：“不試試哪行？”
“唉？對呀！”禿子恍然大悟道：“夜摩天羅那廝，是你再次孕育出來的，管你叫聲野爹也不為過。你身體里又有魔修，八成能成……只是，這尊里沒有香灰，周圍也沒香火，你拿什么祭祀啊……”
我看著那尊中的托盤，想了想道：“魔族不是鬼族，也不是妖靈，連經脈都沒有，要香火作甚？既然是驗明真身，恐怕，是要識別魔識吧……”
說著，我關閉四修，調動默念，一張口，朝著那尊中的托盤吐了一口魔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