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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仁安被劉小樓提溜著進了屋子,扔在床榻上。
出來后,祝廷師已經從池水中冒出頭來,雙臂枕著下巴,笑吟吟的等著劉小樓。
“原來祝廷師名九心?心眼那么多嗎?”他打趣。
祝廷師白了他一眼:“歆者,神食之氣也,其香始升,上仙居歆。”
劉小樓沒聽懂,但大約知道跟“心眼”沒關系,不好追問,免暴己短,于是訕訕轉換話題:“怎么回事?他這個樣子,和你有關?”
祝廷師道:“來之前,他在我那里糾纏不休,我不過隨口敷衍他,問了一句古洞天的事,他便非要帶我過去,說什么那里是個極好的修行處。我差一點就上了他的當,跟他去了,哼哼。”
“怎么了?”
“那是他們小溈山秘傳的上古修行之地,去看一看倒也無妨,但他居心不良,到了門前,又說什么宗門規矩,只能內門弟子才能入內。”
“那他什么意思?讓你改換門庭?”
“我也跟他說了,我自小受恩于瑯圜,不可能背叛宗門,結果你猜他說什么?”
“什么?”
劉小樓將她從水里拽出來,幫她褪下身上濕漉漉的衣裳。
“討厭,別鬧,癢癢”
“沒鬧啊。”
“身上水太多,等我干了的。”
劉小樓打出個火苗給她炙烤肌膚和長發,烤干之后,看著她取出新衣裳更換:“他到底跟你說什么?”
“哼哼,他說不用我背叛宗門,讓我跟他成親,就可以算作小溈山的人,進入古洞天便可無礙。還說什么假成親也行,目的是讓我進入古洞天修行,修行完了都好說,我若不愿,也可和離。哈,他想得美,被我當場拒絕了。”
“這個的確是想得有點美”
“然后就變成這樣了,我沒想到他會來找你。”
“這種事,或許他會覺得比較丟人,誰遇到都會覺得丟人,所以不能和身邊同門說吧,所以來找我?”
“或許吧。”
“其實他還好,家世也不錯啊,小溈山這一代內門大師兄,看他姓氏,應該是和梁掌門也有關系。”
“是梁掌門族孫。不是嫡孫,但也沒出三代,他父親是梁掌門堂侄兒。”
“對嘛,本人還是筑基后期,將來有望金丹,這么說起來很不錯啊祝廷師。”
“長得不好看,跟竹竿似的,臉也是,像個丹丸!我喜歡長成你這樣的,烹茶的時候看你一眼,手法都圓潤通透了許多。”
“膚淺!我還以為你喜歡的是我的本事,沒想到是外在。”
“本事很好啦,這還用我說嗎?沒這份本事,我能和你雙修?”
“你們瑯圜秘術也很強。”
“過獎了!還是說他吧,最關鍵的是他很小氣,太摳門了,我都來了七天了,他都不跟我定約,一直說考慮考慮,就這么點茶,還要考慮什么?真是受夠了。他不給我個實底也就罷了,來了客人卻總讓我出面烹茶,我茶都免費烹了許多了,他那茶價還卡著,一塊靈石也不給我加,總之這一次來小溈山真是虧死了!”
“不行你就別賣給他了,我不是都說了包圓嗎?”
“哎呀呀,我知道你有靈石,不是包圓的事,我是想把小溈山這一片拿下來,將來還有元辰山等等,甚至北上荊湘”
“荊湘?荊湘你們沒拿下來嗎?好像我還真沒有聽說過你們瑯圜山的茶。”
“我去年去過荊湘,轉了一大圈,你們那邊的靈茶大多來自江南,比如黃山派、靈墟,還有你們本地洞陽派的洞頂碧螺,我們川蜀的靈茶還沒賣過去。”
“為什么?”
“我也不知,我打算這邊跑完以后,下次就去荊湘試試。”
劉小樓想了想,從乾坤袋里取出塊牌子,交給祝廷師:“這是我三玄門權客卿的牌子,你下次再去湘西,別家我不敢說,彰龍一系附屬二十六家大小宗門、大小世家,多多少少都會賣我一點薄面。”
祝廷師很驚喜:“都可以去嗎?”
劉小樓點頭:“當然!”想了想,補充道:“不過話也不能說死,如果真有不給面子的,你回頭告訴我,這個面子我親自登門去討。”
祝廷師高興得圍著劉小樓轉了個圈:“我該怎么謝你?要不我給你跳支舞?在我們閬圜山,想做廷師可不易,不僅僅要筑基,茶道、舞蹈、琴藝、廚藝皆要精通,我給你跳舞好不好?”
劉小樓笑著看她跳了一支,他看不出名堂來,只是覺得跳得很好看,等祝廷師跳完,摸出兩塊靈石拋過去:“賞!”
祝廷師笑意嫣然,接過來后摟著劉小樓親了幾下。
劉小樓攬著她的腰問:“他說的這個古洞天,在哪里?”
祝廷師道:“你想去?恐怕很難,他說小溈山門規,非宗門弟子不得進入。”
劉小樓問:“你想不想去?”
祝廷師道:“若能提高修行,為什么不?他們小溈山以神識修行著稱于世,這處古洞天多半就是這么個修行的地方。但要就此嫁人,一輩子鎖在這個牢籠里,我可不去。”
劉小樓起身,回屋看了一眼大醉中的梁仁安,給他把房門關好,出來后拉著祝廷師去了后院外的小樹林,追問道:“他有沒有說過古洞天在哪?是不是在連山堂的地火源頭?”
祝廷師搖頭:“他說在白泥溪。”
劉小樓把地面的沙土踩平整,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這是松風泉圃,這里是三千尺觀瀑亭……還有這里,是顏長老的槐花谷……這里是連山堂……這里是神水湖,還有你住的地方流泉居……”
祝廷師指著三千尺亭的東北方向:“這里是白泥溪,溪水……流到這里,他今天帶我到了這里,差不多吧,一片古松林,有陣法守備。”
劉小樓擊掌:“果然是這里!”
祝廷師問:“怎么?”
劉小樓道:“與我感應相符。”
見祝廷師不解,笑道:“跟你說過的,我是陣師,對山川風水比較敏感。”
真正的原因,是在神水湖底感應到的那處未知區域,以及連山堂地火源頭下的守護古陣,都讓劉小樓隱隱覺得附近某個地方是處神秘所在,只是難以確認。
有了祝廷師指點的位置,一下就和神水湖底、連山堂地火源頭聯系起來,劉小樓重重戳了戳松林偏下方的某個點:“古洞天應該在這里,他帶你去的松林,應該是入口。”
祝廷師興致一下就上來了,搓著手問:“你有辦法進去?”
劉小樓道:“先看看再說,關鍵是那座陣法。”
既是對神識修行的向往,也是對古洞天的好奇——閑著也是閑著,和美人一起探個險,豈非很有趣?
將地上的泥土重新翻覆平整,抹去痕跡,兩人趁著夜色趕往白泥溪邊的松林。
小溈山到處都布置著各種陣法,全是花誠山主持連山堂搗鼓出來的,他在陣法修行上還不如劉道然,煉制的陣法水平都很一般,卻偏偏喜歡煉制,所以小溈山現在就成了這個樣子。
換個人來,在這里多半舉步維艱,很有可能沒走多久就為陣法所困,但劉小樓在這里卻如魚得水,甚至以這些陣法為掩護,神不知鬼不覺的就來到白泥溪松林。
這里果然有一座護山陣法,而且出人意料的相當高級,比路上那些魚腩陣法高級得多,絕不是花誠山能煉出來的,有點像四明山的手筆。但又帶著些滄桑之意,就是那種陣法埋下去很久的感覺,估計是小溈山很久以前布設的,后來又請四明山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刁道一本人過來修繕過。
破陣難易先不提,這座陣法連著幾個關竅,很容易引發警示,這才是最難的地方。
轉了兩圈之后,劉小樓確定最好不要從這里下手,道:“我們換個地方,走神水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