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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商談茶的生意,祝廷師當然又是手掌一抹,擺出一套茶具,只是屋中無水,于是欠身而起:“妾身去打些水來……”
卻被劉小樓攔下:“可以看你茶藝,卻不需烹茶。”
祝廷師默然不語,又輕輕搖頭:“不懂劉掌門在說什么。”
劉小樓又問:“你這茶什么價格出手?”
祝廷師道:“蝴蝶小葉紅,一籃一斤,五十個茶團,兩塊靈石又五十兩銀子。”
“買得多呢?”
“若買十籃,可付十五塊靈石、四百兩銀子。”
“你們賣給小溈山是什么價?”
“他們買得多,這次買一百籃,付一百二十塊靈石、三千兩銀子。”
報完價,祝廷師望著劉小樓,目光閃爍,沉默不語。
劉小樓的提問打破了屋中的沉默:“接下來還準備去哪里?”
“什么?”
“除了小溈山,還去哪里賣茶?”
“賣茶……雖然是實話,但聽著卻很不舒服……”
“好吧,那我換個說法,除了小溈山,還去哪里展示茶藝?好好好……茶道!”
“算了,賣茶就賣茶吧,妾身本就是要賣茶的。之前去了大面山柏氏、甘山林氏,然后就是小溈山這邊了。蝴蝶小葉紅是我閬圜山新種,很受各家歡迎,我已經賣出五百籃了,劉掌門如果想要,現在正好,畢竟相逢即是有緣。妾身接下來要去東南,且身上也不多了,離開后便沒這個機緣了,劉掌門再想喝,只能向小溈山這邊討要了,看他們能不能勻一點給劉掌門。”
“原來如此,實在不行,我就去一趟閬圜山,我以前去川蜀的時候,聽說閬圜山屬于青城,我去青城買一些也行,這種茶,你們閬圜山本山出產應當不少吧?”
“劉掌門,買一點茶葉還要奔波千里,遠赴川蜀嗎?妾身自川蜀而來,本就是為了免除各家奔波之苦,劉掌門何必舍近求遠?”
“你不是身上不多了么?”
“妾身上雖然不多,滿足劉掌門所需,還是勉強夠的。”
“身上很多?”
“還好。”
“那我們就讓你身上一點一點變少?”
“劉掌門,說笑了,這個玩笑不好笑……”
“譬如這幃帽,到現在我都沒見過廷師你的真容,摘了可好?”
“劉掌門,我們閬圜山廷師自有規矩,我們是交流展示茶道,不是……劉掌門沒見我在梁師兄面前也沒摘過么?”
“他沒見過你真容?”
“沒有,下午三千尺亭離開后,他送我回流泉居時,想看我真容,還想請我赴宴,都被妾身拒絕了,妾身跟他說得很明白,閬圜山的規矩不能變……”
“摘了簾幃,我買三十籃!”
“……劉掌門,閬圜山有門規,我不好摘……”
“啊……對對對,你有門規不好摘,我來摘就是了……你看你看……祝廷師,有人跟你說過,你修行上天賦異稟么?”
“嗯?劉掌門……何意?”
“如果不是天賦異稟,怎么可能十八歲就筑基中期修為?絕不可能嘛!”
“劉掌門……說笑了……”
“話說回來,祝廷師真的……我是個大老粗不會謅文,直白說一句,真的美!不怪梁老兄如此巴結!”
“劉掌門喚他梁老兄?”
“怎么了?”
“晚前他送我回流泉居時,路上管劉掌門叫前輩,說劉掌門別看長得好,那是天賦異稟顯年少,實則是顏長老之友,你們不是一輩的!”
“啊,這……老夫……老夫天賦異稟?”
“是不是天賦異稟,妾不知,不過確實生得好看。”
“是否天賦異稟,一會兒再說,我們接著談生意。祝廷師進門時,我就注意到這雙翹頭金絲錦履,做工不俗,是法器么?”
“劉掌門這是怎么看的?普普通通,不過是用了五色云紋絹,加了綴珠罷了。”
“祝廷師何必欺我?我又不搶。”
“劉掌門看走眼了,真不是。”
“我覺得是,這樣,三十籃蝴蝶小葉紅,祝廷師借我一觀這足履法器,老夫還是頭一次見識。”
祝廷師猶豫片刻,看了看門外,終于還是無奈妥協,將雙腿翹起,送到劉小樓身邊:“我們閬圜山的規矩……”
劉小樓連忙接住:“我懂我懂,我來除履……”
被除去雙履,祝廷師一時也感到微羞,雙手撐在身后,輕聲催促:“劉掌門放開我腳。”
劉小樓盯著羅襪道:“老夫搞錯了,原來羅襪才是法器!勾人心魄,直入神識,暫借一觀?”
祝廷師掩面:“不可!還請劉掌門放手!”
劉小樓加價:“再三十籃!”
祝廷師無奈:“真不是法器啊……”
雙方生意經談得飛起,各種爾虞我詐、圈套陷阱,將成交量推到三百二十籃蝴蝶小葉紅的新高,將祝廷師身上所帶一掃而空。
劉小樓為此也付出三百八十塊靈石的高昂代價!
那么高的代價,祝廷師不展示茶道是說不過去的,但比起之前在三千尺亭觀瀑飲茶時,這次展示難度更高,做到了不用烹茶也能盡顯茶藝手段的地步。
從獅子滾球到環壺低斟,再到蒼龍攪海、深潭沉劍等等諸般手法,以及至高山流水等因果,在劉小樓面前展示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次日晨,天色未亮,身旁響起穿衣聲,劉小樓睜眼,看著正往腰身上扎系絲絳的祝廷師,問:“那么早?”
祝廷師道:“早約好了的,今早要為梁掌門烹茶,以定那百籃之約,我怕梁師兄一大早去流泉居等我……他這人,唉……”
劉小樓搓臉:“敢情還沒定呢?昨天拿出來唬我?”
祝廷師俯身在他臉上一親:“我們閬圜山生計嘛,沒辦法。”
劉小樓問:“你這個茶道……”
祝廷師飛了他一眼:“誰會像你這樣?妾見過那么多掌門,只有你……活脫脫像個土匪、淫賊!”
劉小樓辯解:“不是啊,是因為我看你茶道手法便知,咱們是同道中人!”
祝廷師雙手抬起,轉了個圈:“怎么樣?沒問題吧?”
劉小樓起來給她戴上幃帽,將那張美顏遮擋在幃帽下,抱了抱:“去吧。如果小溈山不買,我全要了。”
祝廷師雙臂環住劉小樓脖子,獻上一吻后道:“你再躺一個時辰。”
等她匆匆離開,劉小樓抻了個懶腰,接著繼續睡。他的睡姿也是昨天祝廷師教過的,玄牝守金之法,閬圜山秘術之一。
昨夜一戰,兩人各自施展本門絕藝,相互印證、相互促進。三玄門陰陽術注重的是內在靜脈穴關,走的是真元沖擊之法,而閬圜秘術更重外在的施壓,以各種手法、腿法、身法和語法施壓,可以說一重內、一重外,各有特色。
陰陽術和閬圜秘書都是大道,合則兩利的那種,而非采補邪法,對大道修行有極大好處。別看只是昨夜小試,很多修煉上的關卡便一路打通,許多難題迎刃而解。
比如之前一直苦惱的丹田無法律動問題,昨夜也見到了與祝廷師一起震顫的跡象,祝廷師筑基中期,對此還不太清楚,劉小樓可是感受十分清晰的,因為氣海律動是壓縮真元的重要途徑,律動一旦形成,就能長期自發向內壓縮氣海,讓他如何不喜出望外?
同時他還感受到,閬圜山秘術對神識的鍛煉十分有效,單是在施法中立而不倒一項,對神識的要求就極高!
所以劉小樓咬牙也要甩出數百靈石,和修行進步相比,這點靈石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