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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秦良的供狀后,劉小樓很是好奇,問他:“你和趙士汲到底有什么仇?”
秦良默然片刻,問道:“你還不放心?那我跟你說句實話,如果不是趙氏,我現在或許已經筑基后期了。”
見劉小樓怔怔不語,忽然笑了:“不信?我在筑基中期卡了很多年,煉不出氣海罩子,去年宗門得了個六甲胎神煞,那原本應該是我的,結果莫名其妙給了個外人……哈哈……”
笑著笑著,有些聲嘶力竭:“哈哈……什么六宗共附的劉掌門,六宗共附,不就是六宗都不附嗎?不是外人是什么?當時提議這么干的就是趙長老!好啊,你趙長老不是最看重這個外甥嗎?你壞我修為,我就壞你侄兒,扯平了!”
嘶啞著嗓子笑了多時,喘息道:“閣下現在信了么?你我真是一條線上的,閣下若向趙士汲報仇,在下甚至可以出手相助!”
劉小樓搖了搖頭:“我考慮考慮。”
熬到天黑,將這兩人點暈,一手提一個,借著夜色離開明月鎮,至夜半時分,趕到洞庭湖邊。
尋了個湖邊避風處,挖了個土坑將這兩人塞進去,劉小樓沿湖尋找小船,沒多久便見到一艘,正從水中駛來,準備靠岸,于是迎了過去,叫道:“可是來自君山?”
那船上有人回應:“正是來自君山,道友何人?”
劉小樓道:“還回君山么?就現在,我有急事……”
忽聽船上有人高聲問道:“是劉掌門么?”
劉小樓驚訝:“是侯管事?”
“哈哈哈哈!”有人自船上跳下來,縱身到劉小樓跟前,躬身就拜:“正是侯某!”
“你這是……筑基了?恭喜恭喜!”
“哈哈哈哈,剛剛出關,這不是正要去烏龍山么?我家叔公說了,這番筑基,當領劉掌門之恩,我這是要向您道謝去的。誰能想到劉掌門您反而來了,真是有緣!”
“是是是,真正難得!”
兩人在船頭談了片刻,侯嬴又將謝禮呈上,無非是些靈石靈丹之類,算不得特別貴重,重在一個心意。
劉小樓便也收了。他連夜趕來,是想找東方玉英這個少掌門的,嫌犯和證據不忙著交,先聽一聽東方玉英的意見,當然,如果景昭出關,找景昭更好。
但剛才閑談時已側面打聽到,景昭依舊閉關——金丹破元嬰是大閉關,三五年都是尋常,東方玉英也一直不在君山,所以這次是跑空了。
但眼前這位也是值得信任的,畢竟受過自己筑基丹的恩惠,自己又和侯長老有學業之誼,關系算得上親厚了,所以,有些事情應該可以從他這里求證。
當下,將侯嬴拉到一邊,低聲問:“侯老弟你給我句實話,是誰瞧趙士汲不順眼?”
侯嬴呆了呆,不明所以:“怎么想起問這個?”
劉小樓道:“我有個弟兄死了,各種線索都指向趙士汲,但我感覺應該不是他干的。所以問問你,知不知道他和誰有仇?”
侯嬴辦庶務辦了無數,知道的事情非常多,沉吟之下,當即反問:“這些線索里面,有沒有和筆架山莊薛氏有關的?”
劉小樓點了點頭:“有!”
侯嬴又問:“還有嗎?”
劉小樓道:“還有賈氏。”
“賈氏?”侯嬴皺眉:“賈氏?是明月鎮的賈氏,還是蓋山賈氏、銀花河賈氏……”
“明月鎮!”
“還有么?”
“沒了。”
“嘶……”
“怎么樣?案子我再跟你說詳細些……”
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劉小樓就干脆把案子還原了一遍。不過沒有提趙三,只說是自己查到的。
聽罷,侯嬴思忖多時,問道:“這個江大頭,對劉掌門很重要?”
劉小樓道:“我剛收服界首寨,上上下下那么多眼睛都盯著我,若是不能給出個交代,后面會很難。”
侯嬴點了點頭:“劉掌門說到這一步,那我就幫著一起琢磨琢磨,這件事不好辦,是趙長老家事,卻也涉及薛長老,若是劉掌門一定要討這公道,恐怕會得罪趙長老和薛長老。”
“怎么說?”
“趙長老夫人是薛長老堂妹,正好是筆架山莊薛家那一支,趙長老和薛夫人無后,所以趙長老視侄兒趙士汲如親子,一力栽培,薛夫人卻希望趙長老關注自己侄兒,也就是筆架山莊現在的這位莊主。掌門明白了?”
“原來如此,薛夫人膽子可大得緊……”
“她有薛氏撐腰,膽子當然很大。”
“薛長老也放任她這么干?”
“薛長老有沒有卷入其中,這就不好說了,但事情一鬧開了,趙長老和薛長老勢必都會很難受,對你這個始作俑者會是什么觀感,可想而知,所以劉掌門要三思!”
劉小樓想起趙三的交代,心里有底了,案子上面籠罩的迷霧一旦破開,他就能權衡利弊了。
“如果鬧起來,侯長老能幫我么?”
“幫是肯定沒問題的,但會不會得罪薛長老,你想過沒有?”
“薛長老那邊,我怕是已經得罪了……”
“從何說起?”
“老侯你跟我來。”
將侯嬴引到藏匿秦良和賈懷的地方,劉小樓道:“老侯認識么?”
侯嬴頓時一驚:“這不是秦良么?筆架山莊的人,薛莊主的外甥!這是……”
劉小樓道:“這是賈懷,明月鎮賈氏的人……”
侯嬴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賈家收的那個養子!”然后轉向劉小樓:“劉掌門啊劉掌門,真是烏龍山百年難遇的英才,查案上也這么出色,真是,唉,你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劉小樓嘆道:“肯定算不得好事咯,事已至此,該當如何?”
侯嬴道:“沒辦法了,人都拿下了,若不告上去算什么?只能告上去了……這樣,你向執法的魯長老上告,我去稟告我叔公,看他怎么說。另外,你在趙長老那頭有沒有門路?”
劉小樓道:“我想想。”
侯嬴很上心,當即和劉小樓一道,提著昏迷的秦良和賈懷上了小船,船只向著洞庭中央的君山島飛馳而去,兩人都沒有說話,各自默默思索著其中的細節,判斷著可能出現的后果,顧不得去看操船手疑惑的目光。
船只抵達君山島時,天色已經微微泛亮,侯嬴抱拳告辭,匆匆進去稟告侯長老,劉小樓則提著兩個昏迷的家伙進了山門,往掌管執法的龍口亭山走去。
在龍口亭山下,果然見到一個半人高的大鼓,于是抄起鼓槌就擊了上去。
“咚咚咚!”
三記鼓聲響起,引發旁邊路過的數人驚訝的目光。劉小樓在君山島上頗有名氣,很快便有人認了出來,當即詢問:“劉掌門這是擊鼓鳴冤嗎?”
劉小樓卻不認得對方,拱手道:“正是,人證物證皆在,我要為麾下弟兄伸冤!”
龍口亭山上下來兩人,問道:“何人擊鼓?”
劉小樓呈上狀紙,叫道:“三玄門劉小樓,狀告泗湖山莊少莊主趙士汲,為門下弟子江大頭被殺一案擊鼓,望請宗門給個公道,為我那死去的弟兄報仇!”
兩個執法的執事皺眉道:“劉掌門,你確定要告泗湖山莊趙士汲?”
劉小樓把兩個昏迷的家伙往前一送,兩人寫的供詞呈遞上去,道:“人證物證俱在,趙士汲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