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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說這張拜帖奇怪,是因為它是空白的,上面沒有一個字,只有一個極為簡單的符號,歪歪扭扭,像幾根樹杈。
而拜帖的材質也十分普通,一看就是滿大街都能買到的紙張裁剪而成。
“他不愿上山,說是請您下山相見,當時弟子正想拒絕,他露了一手飛叉的功夫,是位筑基高人,所以弟子只得上山稟告。掌門您看該如何處置?”
“以前沒見過?什么樣子?”
黃羊女想了想,道:“說不好,三、四十歲,男的,長得不丑不俊,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一邊說一邊搖頭:“弟子記得有些模糊了,再下山看看?”
劉小樓沉吟道:“如此說來,倒是要見識見識。”
到得山門下,卻見不著人,黃羊女四處張望道:“剛才還在呢,弟子讓他等著”
劉小樓吩咐:“你先回去做飯,我在這里再等等。”
黃羊女乖巧的應了,跑回山上。
劉小樓向著左側繞山而行,至一片林中時,道:“道友可以了,出來相見吧。”
這里依舊在護山大陣的感應范圍之內,有什么危險可以立刻躲回大陣里去,所以劉小樓表示凜然不懼。
果見前方漫過來一片薄霧,霧中幻化出一條身影,由虛而實,漸漸清晰。
這也是一種遁法,屬于罕見的煙霧遁法之一,具體是哪種,劉小樓就不清楚了。但一般會這種遁法的修士,來頭肯定不小。
那人從煙霧中走出來,劉小樓仔細打量,竟然沒法形容,實在是平平凡凡到了極致,毫無特點可言,果然如黃羊女所說,沒法形容他“如何如何”,只能用“不如何不如何”來描述。
“是道友拜我山門?”
“見過劉掌門,正是在下拜山。”
“敢請道友賜名,不知所為何事?為何要在這里相見?”
“在下姓趙,劉掌門可喚在下趙三。劉掌門愿意下山來見,想必是想起那個標識了吧?”
“這是樹杈?還是鹿角?”
“呵呵,是在下畫藝不精,當然是鹿角。”
“所以”
“所以劉掌門應該知道,在下是為什么而來了。前些時日那件案子”
“等等,你和青玉宗趙長老”
“劉掌門,在下以為,還是專注于這件案子為好,劉掌門以為呢?”
“那你說。”
“前些時日那件案子,劉掌門費心了,因劉掌門之故,我們終于查到了要害六郎的人”
“哪個六郎?”
“趙士汲,趙六郎。”
“你是趙三,你是他兄長?”
“劉掌門,我是趙三,不是趙三郎,所以不是六郎的兄長。”
“好吧好吧,你繼續說。”
趙三頓了頓,從懷中取出一個物件,遞過來。這個物件是塊黑鐵一樣的方牌,上面鐫刻著一串符文,看上去很古老。
劉小樓看來看去,總覺得這符文很有門道,應該不是陣符,也不像器符,也不知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這就是換了六郎五塊靈石的那個物件。”趙三道。
劉小樓怔住了:“不會吧”
趙三確認道:“就是這個東西。所以劉掌門現在知道了,六郎不是傻子,花五塊靈石買來此物,并非是簡單的被人以假作真,或者按照江湖上的行話,被殺了羊牯。這個東西,絕對不止五塊靈石。”
劉小樓問:“究竟是什么東西?”
趙三道:“如果我們將這個符文單獨拓下來,就是這個樣子”他又取出一張紙,紙上是已經拓印下來的符文。
劉小樓接過來仔細查看。
趙三道:“劉掌門,如果轉一下”
劉小樓轉到反面,透過光去看,還是沒有看出門道。
趙三提醒:“轉一點點就好,不要完全翻過來,就翻一個角。”
劉小樓按照他的說法,只轉了一點角度,這么看出去,符文是傾斜的,然后
他心下一動,將這種紙從邊角上開始小心翼翼的剝起來,最終剝成了兩張,每一張都有一個這樣的符文,只不過是相對的,這下子,就像把一個折疊起來的字重新打開,這個符文恢復了原貌。
劉小樓立刻道:“這是一個陣符?可我從來沒見過,是上古陣符?”
趙三道:“可以說是上古陣符,卻是一個上古傳下來的厭勝陣符。”
厭勝陣符,劉小樓只聽說過,卻沒見過,因為這玩意兒在陣法師之中是默認不能去沾的,誰沾了誰就是陣法師里的魔頭,人人得而誅之!
說白了,就是個用來背后詛咒人的陰損玩意兒,但它不是讓人身子骨出問題,也不會直指修行,比如讓人走火入魔,他損的是氣運,是陰德,是天道,被這東西惹上,你會覺得自己干什么都不順,做什么都走背字。
修行修行,修的就是天道,與天道爭一線之機,什么都倒霉,還怎么爭?
劉小樓好奇的看著這個陣符,問:“誰要害趙六郎?”
趙三道:“我們差不多已經確認了,但還不能指認,因為沒有實證。”
劉小樓道:“你們可是青玉宗啊,是趙長老啊,這種事情,還需要實證嗎?知道是誰干的,抓過來用刑不就好了?你們不可能問不出來的。”
見趙三不說話,劉小樓眨了眨眼睛,略略醒悟:“不會吧,你們青玉宗”他一時間背脊發涼,也不敢說了,和趙三大眼瞪小眼,相互瞪了半天,最后無力道:“我可不可以當不知道?”
趙三搖頭:“你已經知道了。”
劉小樓盡力挽回:“我完全可以當做不知道的,我的嘴一向很嚴,這一點是公認的!”
趙三道:“我們知道你嘴巴很嚴,所以才找的你。”
劉小樓悲傷道:“為什么要把我卷進來呢?”
趙三道:“案子本身就是劉掌門幫忙查出來的,劉掌門最是知道前因后果,不找劉掌門還能找誰?”
劉小樓腦子飛轉,正在考慮要不要把事情推到周浚頭上,卻聽趙三又補充道:“劉掌門,老實說,這件事,我們不方便找宗門內的人,劉掌門反而是我們最信任的人。”
有時候,被信任的后果就是這么倒霉。
他嘟囔了一句:“我三玄門也是青玉宗的附庸啊,我也是宗門內的人。”
但這句話顯然沒有什么效果,趙三直接忽略過去了,好似沒有聽到:“所以,我們想請劉掌門繼續查下去。我們建議,劉掌門可以去一趟明月鎮,從一個人身上繼續查起。”
“誰?”
“他。”
趙三又取出一幅畫像,這回取出來的畫像卻是劉小樓熟悉的,因為這幅畫像正是他親自查到的,由萬劍辛讓村里老人指認著畫出來的人像,畫像中人頭戴著樂游冠、身穿黑綢對襟小褂,一幅商賈扮相,面相太模糊,看不太清楚。
“你們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不告訴我,我是沒法查的,他這身穿戴肯定處理掉了,絕不可能再穿回來,照著畫像是沒法找的。”劉小樓想起當日卷著畫像匆匆離去的周浚。
“他叫賈懷,但他原來不姓賈,姓江,因修行天賦不錯,被賈氏收容,后改姓投宗,拜了已死的賈和為父。其父賈和沒什么可說的,但他這幾年是冒出頭來了,如今成了明月鎮賈氏的核心人物,賈氏能做主的兩個人,一個是他大伯,另一個就是他。”
“什么修為?”
“修為不用考慮,賈氏是小宗,沒有一個筑基的。”
“賈氏和青玉宗”
“沒有直接關系,不是宗門附庸,他們附庸的是筆架山莊。”
“哦。”
“所以,拿到人后,逼問出他背后的指使。”
“能殺么?”
“如果證據確鑿,你可以殺,但我建議不要殺,因為他本人就是個很好的證據。”
“好吧。”
“還有一點,劉掌門知道為什么要去查這個案子么?”
“啊?”
“你不是青玉宗的巡訪執事,為什么要去查這個案子?”
“對啊,還請道友明示。”
“是因為劉掌門要查出失蹤的江大頭下落。”
“江大頭?我為什么要查他的下落?”
“因為他是界首寨的人,而寨主萬劍辛查不出來,所以只能你去查。”
“界首寨跟我”
“界首寨是三玄門的附庸宗門,小宗有事,主家就該出頭。”
“可界首寨并不是我”
“毫無疑問,它是三玄門的附庸,就算以前不是,從今天起,它就是了。”
“然后劉掌門就可以上君山擊鼓鳴冤了。”
“告……誰?”
“想告誰就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