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記下了，江總，那您看……”
范志海看著江洋，欲言又止。
江洋自然明白他所指何事，當著他的面撥通了白承恩的電話。
到了這里，范志海總算松了口氣。
仿佛掐住喉嚨的手突然拿開了，心情變的很是輕松。
“江總，您放心，接下來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為了石山的發展，我范志海必將義不容辭！”
范志海信誓旦旦。
江洋笑道：“這種表態你應該對文縣長說。”
范志海聽后看向文汫，開口道：“文縣長，你看我表現。”
文汫笑的合不攏嘴，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急忙起身道：“這就對了嘛！你們都是咱們石山的企業家，是咱們這座城市的脊梁，好好發展，回饋人民群眾，能和平共處是再好不過了，也能給年輕人們做出一個榜樣！”
“一定。”
范志海點頭。
范碩見父親如此，也跟著站起身來，乖的不能再乖。
父子二人告別離去。
文汫也松了一口氣，關于這次江范二人的沖突，他的壓力不必范志海少。
最輕松的要數江洋了，此時的他好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那里細細品茶。
“剛才……你說把寶利萊弄到咱們石山的事情，當真？”
文汫試探性的問道。
江洋一臉的認真：“當然。”
文汫笑了：“我還以為你是故意嚇唬這個范志海。”
江洋似笑非笑的看著文汫，晃了晃杯子道：“某些人把我架在這里了，我若是不拿點真東西出來，不就成了咱們石山的罪人嗎。”
“某些人”三個字，江洋刻意強調了些。
文汫尷尬一笑：“江老板這是哪里的話，怎么會有人架著你呢？”
江洋揮揮手，表示不愿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開口道：“唐人公司從石山誕生，在這片土地上生根發芽，現在有了些能力，能夠回饋家鄉也是應該的。關于北郊棚戶區的那塊地我也思考過了，唐人公司可以拿過來，也可以按照縣里的規劃大本去執行，但是我有個條件。”
“你說。”
文汫恢復認真之色。
江洋道：“我打算把寶利萊的產業園落地在北郊，所有的地形整改，開發，土建等費用全部由我來出，定性為縣政的項目這一點，我也沒有任何意見。寶利萊現在雖然銷量還不錯，但畢竟剛進入市場不久，銷售數據還不穩定，所以，我打算利用石山周邊的優勢，讓寶利萊開發新的產品。”
文汫一邊聽，一邊習慣性的拿出鋼筆記在紙上。見江洋還沒有說到重點，也不著急，問道：“什么類型的產品？”
“琉璃。”
江洋開口道。
“琉璃？”
文汫放下鋼筆，眉頭微微蹙起。
石山周邊有不少的石英砂原礦，且純度極高。由于石英砂是生產琉璃和玻璃的主要材料，這就導致石山周邊的琉璃廠相當之多，單是石山縣就有七家琉璃廠，這也是當初江洋開辦冷飲廠時，玻璃瓶子為什么那么便宜的主要原因之一。
像是琉璃這個行業，可以說是澇的澇死旱的旱死。
可以生產高精尖類產品，如裝飾類幕墻，硬度極高的功能性玻璃廠家是少之又少，畢竟這需要大量的高科技術，而廣泛使用的玻璃瓶，琉璃器皿等市場也已經早就處于飽和狀態。
換句話說，固有市場中，有地位的早已經站穩腳跟，沒地位沒品牌的很難做出優勢，甚至如何把這些東西賣出去也成了難事。
再后來，石山周邊的原礦場開始跟一些其他領域的合作，如耐火材料和水處理，盡管如此，銷量依然寥寥，直到近年來突然興起的地產行業后，市場才稍微有些轉機。
所以當江洋提起這個的時候，文汫是比較吃驚的，內心也是有些懷疑的。
“你是想把石山周邊的石英原礦利用起來？”
文汫想了想開口問道。
“對。”
江洋點點頭道：“石山的石英砂純度很高，引用一些技術進來后，可以做出比較精美的琉璃制品和陶瓷制品。目前寶利萊的飾品都是以水晶，鉆石和翡翠為主，所以我的想法是，用琉璃取代它們。”
文汫聽后目瞪口呆：“你要用玻璃代替鉆石？！”
“是琉璃。”
江洋矯正道。
文汫道：“那不還是玻璃！”
江洋笑了笑沒有說話。
文汫追問：“這能行嗎？別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花錢買玻璃做成的珠寶首飾呢！我是在替你擔心，到時候生產出來了賣不出去，石山的這些礦石倒是浪費不了多少，不值錢，可你的投資就白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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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洋胸有成竹的道：“鉆石這種東西，其本身也沒有多少價值。它之所以值錢，是因為戴比爾斯的壟斷，控制全球銷量，并且強行把這種東西與永恒的愛情聯系在一起。他們可以，我們同樣也可以。人類天生喜歡亮晶晶的東西，相信我，只要產品足夠出色，故事講的足夠好聽，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女人會拒絕來自晶石的誘惑。”
文汫聽的心中澎湃不已：“難道你還想把這些玻璃賣到國外去？”
“那是肯定的！”
江洋斬釘截鐵的道：“寶利萊會沖出國內，她旗下的產品自然也會站在世界的舞臺上。”
文汫有些擔憂：“怕就怕，一旦大家知道這是玻璃，東西就不值錢了……”
江洋聽后笑道：“誰說它叫玻璃了？”
文汫一臉的懵，顯然沒有轉過彎來。
“好吧。”
幾秒鐘后，文汫開口道：“你是做生意的，這方面你會有自己的把握，我就不再發表意見了。對了，剛才你說有個條件，是什么條件？”
江洋給文汫添了一杯茶：“結合我剛才說的，我需要一些證件才能做這些事情。”
“什么證件？”
文汫好奇。
江洋開口道：“礦山企業營業執照，采礦許可證，棚戶區一帶的水土保持報告，環境保護許可證，安全生產許可證。”
沒有絲毫猶豫，一口氣說出了五個證件。
“你要開礦？”
文汫詢問。
江洋點頭：“對，既然要做，就從源頭做起。”
文汫蹙眉：“你說的這些證件，只有三樣東西縣里可以給你提供，但采礦許可證和水土保持報告要去市里才能辦，而且這些的前提是，你必須要擁有自己的礦產才行。”
“那就買一個。”
江洋靠在沙發上，微微一笑說道。
文汫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個人明明近在眼前，卻絲毫看不透他內心在想些什么。
寶利萊基地落地石山，棚戶區的事情想都沒想就同意了，還要為了石山本土的石英砂，專門研發新型的產品，甚至不惜專門買下一個礦來，他到底圖什么？
難道真的就只是回饋家鄉？
愛人民？做好事？
賠本賺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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