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45分鐘前作者：許軒陌
第539章
作為東仙的弟子，上官雨舟和牧小野的洞府選址自然是在劍岳之上。
剛好他們師兄妹彼此的洞府隔得又不遠。
孔艽先是找到了正在洞府中閉關的上官雨舟，而后沒走兩步，恰好遇見了剛好從自己洞府里走出來的牧小野。
因為孔艽早在閉關煉藥之前就打過招呼，三人匯聚在一起后極有默契的沒有多說。
“走吧！”隨著孔艽大手一揮，三人朝著內門入口破空而去。
因為孔艽掌生修為，速度上快了上官雨舟和牧小野不是一星半點兒，再趕向青湖福地的這個過程中，自然是以孔艽裹挾兩人趕路。
原本需要數日的路程，在孔艽的速度下，只需要一日左右邊便可到達。
體會到掌生的極速，不管是上官雨舟還是牧小野都雙目泛光。
眼見四下無人，牧小野也不避諱了，開口脆聲問向孔艽：“孔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呀？”
“自然是個好地方。”孔艽神秘的笑了笑。
這副表情搞得上官雨舟心癢難耐，忍不住逼問道：“你就別賣關子了，咱們可都是自己人。”
孔艽之前就語焉不詳，并未告訴上官雨舟和牧小野具體要去哪里，只是說有機緣可取。
兩人完全是出于對孔艽的信任才什么都沒有多問。
眼下都出發了，上官雨舟認為孔艽沒有必要在隱瞞了。
“要是那個地方有什么危險，我和小野也好有個準備。”
孔艽眸子似笑非笑的看向上官雨舟和牧小野，兩人都眨著眼睛，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顯然這半年兩人的好奇心已經快壓制不住了。
稍息思忖后，如此答道：“青湖福地。”
“青湖福地？我聽師尊說，那處福地好像出了問題，通往福地的入口已經打不開了。”說到這里，上官雨舟一臉古怪。
“你確定我們能進去那福地內？”
“放心，自然是進得去的。”孔艽聲音不緊不慢，顯得從容不迫。
青湖福地之所以進不去的，是因為長青真人出關了。
作為一個造玄真人，她能讓外人踏足自己的領地才有怪了。
但孔艽不同，他有長青真人賜下的喚潮笛，怎么也是進得去的。
似乎是看到孔艽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上官雨舟這才打消了顧慮。
倒是孔艽，為了防止眼前兩人待會兒進了青湖福地，沖撞了長青真人，開始提前叮囑道：“福地里有一位老前輩，等會兒上官師兄和小野可不要亂說話。”
上官雨舟是見過長青真人的，自然知道孔艽嘴里的老前輩是誰。
說起來，他之前還在長青那里吃了個小虧呢，如今依然記憶猶新，眼下連忙點頭。
牧小野從上官雨舟臉上看到了深藏的忌憚，她愈加好奇了，脆聲問道孔艽：“到底是哪位老前輩呀，你們都認識？”
孔艽笑了笑，伸手欲要去摸牧小野的腦袋。
察覺到她已經不是小孩了，于是又不著痕跡的將手抽了回來，溫聲回道：“見了就知道了。”
說完孔艽不再多言，帶著兩人朝著青湖福地方向一路疾馳。
一日之后，青湖福地內。
孔艽周身神魂力量震蕩，攜帶著上官雨舟和牧小野朝著長青真人的洞府而去。
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的遭受到了青湖福地內蛟尊煞氣的侵蝕。
好在他的霽月神魂不凡，勉強能頂住那蛟尊煞氣。
直至他帶著兩人降落在深潭之前。
孔艽整理一下儀容，正準備開口問安。
嘩！一團翠綠色的光華已經先一步從虛空中掠出，將他周身籠罩。
反觀與他同行的上官雨舟和牧小野，卻是沒有這般待遇。
顯然，長青真人不想見兩人。
牧小野頭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小臉當即呆了一下，下意識的就要拔劍，確實被身邊的上官雨舟以眼神阻止，傳音道：“不要妄動。”
“那老前輩脾氣可不好。”
上官雨舟對于上次的經歷記憶猶新，兀自給長青真人打上了脾氣古怪的標簽。
孔艽可不知道上官雨舟同牧小野說了什么，離開之前轉身看著兩人，微笑說了一聲：“你們現在外門等我，我去去便回。”
話音落下。
咣！孔艽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了那團翠綠色光暈之中。
看得牧小野小嘴微微張開，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
同一時間，孔艽等待著籠罩自己全身的光華散去，再次恢復視野的時候，不出意外的來到了長青真人所在的巨型盆地空間。
長青真人的本體，那一株通天巨木依然屹立于此。
身著藤蔓長裙的龍殊笑吟吟的出現在在孔艽的注視下。
惟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出現在孔艽眼前的除了長青以外，還有趴在長青那青藤長椅上一位女童的身影。
“凝霜出關了？”孔艽一眼就看到了那女童的存在，認出了她的身份。
不正是那個被長青扔到青湖福地中心，飽受蛟尊煞氣錘煉的凝霜嗎。
她眼下疲憊非常，正趴在長椅上呼呼大睡，對于孔艽的到來也沒有察覺到。
“看來，是累得夠嗆。不過修為也確實有長進。”
孔艽嘴角噙著隱晦的笑容，虛魄視野打開，仔細瞧了瞧凝霜一眼。
可以看到，凝霜丹田位置那神魂的本體上，多了一個神通的印記。
“果然明悟神通了，長青真人果然手段通天。”
不僅僅只是神通，凝霜神魂相比之前，多了幾分清冷華彩繚繞愈加不凡，修為也提升了好大一截。
雖說還沒有到掌生中期，也差不了多遠了。
看到這里，孔艽這才滿意點頭，對自己將凝霜交予長青的做法感到慶幸。
另一邊，孔艽手底下也沒閑著，畢恭畢敬的對著龍殊行了一禮，喚了一聲長青真人。
“這才離開不到半年，怎么又來了？”長青修長五指在凝霜發鬢兩邊輕輕撫摸著，發出軟膩的嗓音。
話雖如此，看得出來長青對于孔艽的到訪并不排斥，眉眼間依然含笑。
“晚輩這不是來向長青真人問安嗎。”孔艽臉不紅心不跳，笑容和煦真誠。
“少來。”龍殊自然是不信孔艽的話的，望著孔艽的眼神里都帶著鄙夷。
后者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每次來都有事。
也不聽孔艽胡扯，直接了當問道：“說吧，什么事。”
孔艽這才收起笑容，他并沒有先說悟道碑，而是賣了個關子，凝聲對著龍殊說道：“不瞞長青真人，晚輩曾在朝帝古城得了一個機緣。”
“料想著真人應該有興趣，所以在想邀請長青真人替晚輩掌掌眼。”
長青真人素來對稀奇古怪的物件感興趣，一聽當即美眸發亮，伸出了素手，討要道：“什么東西，拿出來給本真人瞧瞧。”
孔艽只是搖頭，臉上笑意不減，解釋道：“那個東西亦是和仙人有關，我怕它出現沖撞真人的洞府，要不請真人與我去那祭壇空間一觀。”
孔艽選擇來這青湖福地引下悟道碑的原因之一，就有要還長青真人多次出手相助的恩情。
龍殊貴為造玄不假，修為已經達到仙人之下最高境界。
可畢竟不是仙。
孔艽料想著悟道碑對于長青而言，必定也是有幫助的。
所以才邀請長青真人同觀悟道碑。
不管長青真人能否在那悟道碑中有何收獲，孔艽也算是盡了一份心意。
“與仙有關？”長青真人臉上帶上了狐疑。
孔艽去朝帝古城時不過升輪，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接觸到那個層次的人。
不過聽到朝帝古城的名諱，長青真人頓時明了。
“白帝！”
白帝存在的歲月，在蛟尊隕落之前，那時候先云界的靈機還未變化。
雖說長青誕出靈智的時候，白帝已經飛升千年，可蛟尊卻有幸一睹過白帝仙顏。
長青也從蛟尊嘴里也聽到了不少關于白帝的傳聞。
這才能一語道出白帝的名字。
白帝的名諱，讓長青真人興致更加高昂，立時從藤椅上起身，催促道：“那還等什么。”
孔艽將長青那迫不及待的表現看在眼里。
要不是他一直知道眼前這位絕代風華的女子有造玄實力，眼下她這幅姿態，怕是要發笑了。
“真人還真是……真性情。”
暗暗嘆了一聲，孔艽抬手指了指躺在長青藤椅上的凝霜，提議道：“咱們不妨把凝霜也帶上吧。”
悟道碑的觀摩，并不限制人數。
凝霜要是能一觀悟道碑，必然也會有不俗的收獲。
孔艽又提到等待在長青洞府外的上官雨舟和牧小野。
長青真人自然是不會拒絕。
“那就走吧。”長青真人呆在青湖福地近萬年，能引起她產生興趣的事可不多。
在孔艽的注視下，只看見她手掌朝著面前的虛空凌空一抓。
上官雨舟和牧小野就被她從外面攝了進來。
孔艽看兩人臉上還帶著迷茫之色，顯然還沒有回過味兒來。
緊接著孔艽的身形又一次的被翠綠色光華籠罩。
他、上官雨舟、牧小野連同趴在長青藤椅上呼呼大睡的凝霜一起，都被長青真人裹挾著離開了這一方空間，出現在了那祭壇空間的七星門外。
而后奇怪的一幕發生了。
長青真人明明就站在礁石上，上官雨舟和牧小野就像是沒有看到她的人一樣。
牧小野舉目四望，撓了撓頭，朝著孔艽發問：“孔哥哥我們怎么在這兒？”
孔艽剛想回答，這時候看到長青真人對著自己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到嘴邊的話變成了：“無妨，孔哥哥在這人，沒事的。”
“哦！”牧小野處于對孔艽完全的信任，只是哦了一聲便不再細問。
只有上官雨舟若有所思，大概知道是誰人所為的，不過他見孔艽沒說話，自己也不好多嘴。
他算是學乖了。
短暫的耽擱后。
嗡！星光凝聚的七星門被長青真人打開。
孔艽三人和被長青真人抱在懷里的凝霜順著星門而入，進入了祭壇空間。
這片空間早在孔艽和那仙人天劫意志的戰斗中被毀得滿目瘡痍。
大地上的土壤，都不知道被能量波動攪動翻新了多少次。
眾人雙腳落地，孔艽還好。
上官雨舟和牧小野止不住的嘖嘖稱奇。
這大地上還殘留著的氣息，令得修為未到掌生的兩人都感覺到了些微壓迫感。
“開始吧，東西拿出來瞧瞧。”長青的嗓音響徹在孔艽耳畔。
他輕輕點頭，手掌在元齋戒上一抹。
一枚黑色的靈符出現在孔艽手中，仔細看那靈符的正面，一個蒼勁的‘迎’字印在其上。
迎碑令該怎么使用，孔艽早在悟道碑空間就已經知曉。
隨著他雙目微閉，嘴里念念有詞：“敬拜迎于野，以令為媒，迎虛空碑靈于下土。”
這個過程中，長青真人一雙眸子一直定格在孔艽手中那持著的迎碑令上。
她能感覺到，那黑色令牌上，有一道模糊的印記。
類似于虛空標記，那些能穿梭在虛空中的仙人，就是以這種手段標記位置的。
“確實是仙人手段。”長青暗暗想道，對于孔艽的話再無半點懷疑，反而對于即將發生的事情更加期待。
“這是誰留下的印記？白帝？莫不是白帝之靈會下界？”
相比長青真人的胡思亂想，并不知道事情嚴肅性的上官雨舟與牧小野還一副茫然的模樣，看著那雙目緊閉口中不斷呢喃的孔艽。
就在孔艽最后一個字落下的同時。
不管是長青也好，還是一無所知的上官雨舟和牧小野也罷。
都感覺到了這一方虛空好似變得不同了。
這一方空間上方，那恒古不變的星辰光華，好似被什么東西扭曲了。
眾人舉目四望，在看不到絲毫的光亮。
不僅如此。
他們的周圍和腳下，開始了詭異的變化。
無盡深邃的黑暗降臨籠罩這一方空間，好似連大地都被抹去了。
幾人就像是被拖入了虛空。
四方八面，都是虛無。
“這就是孔艽說的機緣？我怎么感覺毛骨悚然。”隨著周圍環境的變化，上官雨舟神情肅穆了下來，手掌下意識的按住了手上的長劍。
和他有著同樣舉動的還有牧小野。
唯有長青真人看出門道，輕輕喃語道：“不是虛空之內，是被某種力量隔絕了現實世界，形成的類似于虛空的封閉空間。”
這時候凝霜也從長青的懷中蘇醒了。
她的眼睛里還帶著深深的疲憊。
為了消化她那一小份太陰之精，她被長青綁在蛟尊遺蛻上近七年之久，這七年無時無刻不被蛟尊煞氣侵蝕，與痛苦為伴。
要不是長青真人暗中護她周全，怕是早就被煞氣腐蝕了神魂，身死道消。
饒是如此，那股虛弱感還是讓她無精打采，連說話都沒有力氣，只是睜著一雙眼睛，好奇打量著四周。
或許是因為長青真人在的原因，她并未露出絲毫怯意。
反觀孔艽，這一方空間發生變化的同一時間。
他手掌持著的迎碑令便在他手中化作了虛無，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孔艽對此如若未見，一雙眼睛死死的看向了前方虛空。
只見一道大如山岳的黑影，緩緩從虛空中浮現，擠入了這片空間之內。
隨著它緩慢移動，它的本體也逐漸暴露在了孔艽眼里。
通體潔白如玉，表面看似古樸，并無任何神異之處。
可它的本體好似與身后的虛空融為了一體，只露出了半面石碑。
另外一半，依然埋藏在后方的虛空。
“悟道碑！”孔艽瞳孔中倒影著那一面石碑的模樣，嘴里輕喃出聲。
現實中，他也僅僅只在朝帝古城見過它一面。
眼下是第二面。
它的威能好似只會在現實體現。
在虛空中，孔艽凝望這面悟道碑時，并不會有絲毫感覺。
眼下只看了一眼，就感覺眼前涌現出無數道法的光影。
悟道碑的出現寂靜無聲。
可那龐大如山岳的本體，很難不會被人看到。
長青真人自然是第一個察覺到悟道碑出現的人，她立馬將目光投去。
僅僅只看了一眼，這個造玄真人的身軀便是一震。
其瞳孔內，亦是浮現出異象。
只見她那光華涌動的眼瞳之內，有一座祥云相伴的門戶冉冉升起。
門戶體型巨大，連同天地。
它頭頂蒼穹之巔，它之上沒有比它更高的天。
下方則是無盡的海水。
水中有數之不盡的海中妖獸在其中。
蛇、魚、蝦、蟹，皆是妖眾。
它們看著那巨大的門戶，像是發了瘋一般，拼了命的從海中躍起，朝著那門戶奮力一躍。
當然，幾乎所有的妖獸都無功而返。
似有一股力量，限制了它們，施加這些妖眾的肉身之上。
每當它們躍起，就會被那股力量震下。
饒是如此，那些妖眾眼神依然狂熱，舍生忘死的朝著門戶奮力躍起。
長青真人默默看著這幅畫面中的巨大門戶，以及下方近乎瘋狂的妖眾，喃喃出聲：“闕之所成兮，得應龍之偉力，這是！”
話語落下，長青真人強忍自己將心神全部沉入中的沖動，將目光從悟道碑上挪開，心頭掀起驚濤駭浪。
到了她這般境界，已經極少有能夠讓她動容的存在了。
而這悟道碑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她眼下終于明白孔艽所說的機緣是什么了。
看著那虛空中的浩大石碑，長青真人叫出了它的名字：“悟道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