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第312章
318.第312章
從云的性子是孔艽見過的最不要臉的人,沒有之一。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和尚的品行。
好在是這和尚品日里除了在青竹坊市瞎轉悠,偶爾會因為看到漂亮的修士走不動路以外,倒是沒有什么驚世駭俗的舉動。
偶爾還會和孔艽談到云漠的風土人情。
當然最多的還是談的云漠的美人,他說云漠燥熱,民間女子皮膚大多粗糙偏黑。
天齊的美女皮膚倒是光滑細嫩很多。
還有他念念不忘的水月庵的小尼姑,他的青梅竹馬,無塵小師太。
孔艽感覺這人何止是凡心未了,簡直就是色欲熏心,忍不住問道:“你為什么要當和尚!”
“不當和尚就餓死了,云漠數年大旱,和尚我餓得都吃草根了。”
“怪我那師父,說是當兩年和尚就讓小僧還俗的。”
“他騙我!小僧我都當了十幾年和尚了,都沒能還俗,可惡的老和尚!”
提到他師父,從云也是氣得牙癢癢。
從云雖說不要臉,可待人還算坦誠。
孔艽的問題,他幾乎都是如實道來。
但一問到他來天齊干嘛時,他每每都用奉師父之命來了解一樁因果為由搪塞過去。
孔艽問他是什么因果時,和尚便閉口不言了,說什么也不告訴孔艽。
多問幾次得不到答案,孔艽也懶得追問了。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孔艽意識到這從云和尚是真沒錢。
孔艽要是把他趕出去,他可能真的只有風餐露宿。
兩人便這樣住在了一個屋檐下。
日子一天天過去,孔艽的生活倒是沒有什么變化。
每日除了修煉就是去茶館、酒肆。
只是身后偶爾會跟著一個和尚。
大鵬對于家里多出來的和尚是很不待見的,每次玩夠了回家,看到從云就是一頓嘰嘰喳喳,像是在罵人。
從云倒是見到大鵬后驚訝不已。
他明顯看出來了它的身份,一副感慨的模樣:“居然是登云雀,相傳我佛身邊曾經就跟隨過一只金翅大鵬,與這登云雀算是近親了。”
“孔施主,你果然與我佛有緣。”
孔艽則把腦袋搖得跟潑浪鼓一樣,色厲內荏的警告從云:“別跟我提有緣兩個字了,厭煩!”
和尚來這靈竹坊市的半個月后,距離立冬還有四五天左右。
孔艽已經開始著手破陣的相關事宜了。
隨著天地轉寒,太陽精氣日漸衰弱,那阻擋在外界的赤陽回熄大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淡。
孔艽推測,真到了入冬的時候,恐怕只會剩下兩三成威力了。
掌生大陣即便只剩下兩三成威力,也不是升輪境界的修士可以隨意破去的。
好在是孔艽有破陣旗,將那陣法磨開一個能容人通過的豁口,也不是難事。
就在孔艽掐著日子,等待大雪封山的時候。
突如其來的意外,卻是大亂了他原本的計劃。
就在冬至的前三天。
這一夜,霜白染地。
天齊的氣候比蕪東更冷,隨著凜冬將至,靈竹坊市的竹林上都被陰霜裹了一層白衣。
坊市內逗留的散修們雖然不懼這種寒冷,可也沒有人愿意大半夜出來活動的。
因而相比白日里的喧囂熱鬧,靈竹坊市的夜間倒是如山間一般清冷。
孔艽一如既往的在夜里修煉,有月光和寒霜的夜里,是他廣寒太陰經修煉的絕佳時機,比尋常時候快了近五成。
靈氣被他從四面八方牽扯入青竹小院,最后被廣寒太陰經轉化為靈力,融入他的丹田內。
令得本就寒冷的房舍內,更是白霜鋪地。
房間中央供暖的火爐已然沒有了作用,在寒氣侵擾得只剩下一個拇指大小的火苗還在頑強燃燒,偶爾傳出木材炸裂的啪啪聲音。
從云和尚落腳的床榻上,也近乎被白霜凍結。
但他好似一點也不不受影響,臥在冷弱寒冰的床上,睡得正香。
按照往常的慣例,孔艽應該是要修煉整整一夜的。
但到了后半夜。
他眉心中央,神識金豆忽而綻放出微弱的光芒。
像是有什么東西,勾動了他的神識。
這讓他不得不從修煉中退出,睜開一雙帶著疑惑的眸子。
“這是怎么了?”
自孔艽修煉金鳴煉神法后,這還是神識金豆第一次自動浮現。
正在他困惑間,其眉心的神識金豆上,忽然升騰起一縷深黃色的光芒。
它圍繞著孔艽的神識金豆不斷旋轉,像是在傳遞著某種信息。
那一縷深色光華,不是孔艽的,而是來自于宰父巧巧,是她為表示忠心,主動交出來的本命神魂。
見此一幕,孔艽眼里這才有了明悟之色。
“是宰父巧巧!她來了!”
看她本命神魂的模樣,應該距離自己并不遠。
但她本命神魂眼下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在圍繞孔艽神識金豆旋轉數圈后,顏色忽而變得黯淡,像是被抽空了精氣神,顯得有氣無力。
宰父巧巧的本命神魂,和她本體是有密切關聯的。
不然這本命神魂也不能掌控她的生死了。
既然這本命神魂出現了異樣,證明她現在的狀態必然也是極其糟糕的。
“她在向我求救!”孔艽稍息思忖,便知道了今夜這神識異樣所代表的意義。
“去看看!”想通其中關節,孔艽哪里還有修煉的心思,身形在房間中一陣詭異的扭曲后,他已經離開了小院。
宰父巧巧還有用處,如果不是太棘手的情況,孔艽自然不會讓自己的這枚棋子就這樣廢了。
當然,如果場面太危險,孔艽也只能說無能為力了。
在孔艽離開青竹小院的同時,一直睡在自己榻上的叢云也在瞬息間睜開了眼睛。
他先是忘了一眼孔艽離開的防線,拍了拍自己的光頭,眼里有疑惑。
搖了搖頭后,也是跟了上去,房間里留下他臨走前的嘀咕聲:“這大半夜的,孔施主去哪兒呢。”
“可不能讓我這位有緣人跑了!”
孔艽施展游虛身法,幾個呼吸間便穿過了靈竹坊市的竹林,身法游過之處,滿地的白霜沒有了留絲毫蹤跡。
直至他穿過靈竹坊市的陣法,也沒有驚動一個人。
孔艽當然能御空而行,但眼下情況未明,御空目標太大,所以他選了最穩妥的方法。
靈竹坊市依山而建,坊市之外,是一片空曠的山野,眼下也是裹著白霜。
孔艽熟悉這里的地形,隱蔽了氣息,自一處矮丘之后探出了腦袋。
在他虛魄視野下,方圓數十里清晰可見。
他清楚的看到,在夜空之下,有幾道身影在霜白山野的虛空之上飛快的追逐。
前方一人果不其然就是宰父巧巧。
如今的她褪去了巫修的服飾,換上一襲素白的衣裙,從頭到尾都是天齊修士的打扮。
后方追逐著他的兩人同樣如此。
可他們使用的靈法掩飾不住他們巫修的身份。
宰父巧巧喚出那條被她紋在胸口的巨蟒刺青,全身都在五色的鱗片下,擁有驚人防御力。
后方兩個升輪巫修的圍攻,兩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巫法,一人直接化做了一頭黑色猛虎。
一人則變成了牙齒猙獰突起的劍齒虎。
明明還穿著天齊修士的服飾,衣服之下已經完全變成了妖獸。
如此模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身份是巫修無疑。
那追逐宰父巧巧的兩人修為都是胎光,宰父巧巧一個人如何能敵,只能扛著他們的圍攻邊打邊退。
他們每每揮出利爪,爪印化作光刃破空。
那些光刃比法器還要犀利,饒是宰父巧巧極力躲閃,偶爾也會被光刃擊中。
斬在宰父巧巧的身軀上,頓時鱗片崩碎。
看樣子他們已經糾纏許久,宰父巧巧的鱗片都破碎大半,衣衫盡數被血染。
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宰父巧巧就只在距離靈竹坊市方圓百里之內橫轉騰挪。
也不離開,也不進去。
這一幕看的孔艽暗暗點頭,贊賞道:“她倒是聰慧,”
宰父巧巧此舉,既能牽制到兩人,又能不暴露孔艽的所在。
讓孔艽可以在暗中搶占先機。
“看樣子本命神魂不僅能讓我感應到她的位置,她也能感應到我。”眼前一幕,讓孔艽心中有了猜測。
不過他并沒有馬上出手。
宰父巧巧面對兩個胎光巫修,想贏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天資絕頂的天才。
可在兩人圍攻下,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孔艽當即審視起那追殺宰父巧巧的兩個巫修的巫術。
他見過的巫修還是太少,對于巫修詭異的手段能多一分了解,日后要是遇見也能提前防范。
一邊看著,他一遍思忖著宰父巧巧為什么會被追殺的原因。
“那兩個巫修都是化身妖虎,應該就是傳聞中那出現在天齊的那批晝寅部落巫修了。”
“可宰父巧巧為什么會和他們糾纏在一起的?這兩人下手毫不留余地,一副要治他于死地的樣子。”
剛想到這里,孔艽腦海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線索,兀自猜測道:“莫不是烏蛇部的事情,把她牽連了?”
這是孔艽能想到的唯一原因的。
真要這樣,這宰父巧巧也夠倒霉的,明明當時還出手阻攔過上官雨舟。
畢竟當時宰父巧巧的立場,還是在烏蛇部那邊
正在孔艽如此思忖時,他的眼睛忽而一瞇。
他在虛魄視野中察覺到一股異樣的靈力波動。
那股波動非常的微弱,明顯是被有意的隱藏了下來,給孔艽的感覺,就像是水面上掉入了一只蒼蠅。
只有蒼蠅的翅膀都微微煽動,震蕩起極其細微的波瀾。
而宰父巧巧和那兩個胎光巫修,則是水里大戰的猛獸,攪得水面波濤翻滾。
令那股波動更加難以被察覺到了。
孔艽的虛魄視野如果乍一看過去,幾乎都發現不了。
要不是他稍微等待了片刻,虛魄視野多掃了幾遍,怕是都要被他忽略了。
察覺到其中異常的孔艽心頭微微一緊凝重想道:“能瞞住我虛魄視野的窺探,他的實力起碼高于我兩個境界,是幽精的高手!”
還好他謹慎,要是貿然出手,怕是已經被那個幽精的強者發現了。
看他那樣子,就是善于隱匿偷襲的好手。
這樣是被他從后面來一下,自己八成都要栽。
“這蠱疆的巫修,好險!”心頭暗罵一聲,孔艽全力催動虛魄視野,終于將那隱匿的人鎖定了。
他就位于宰父巧巧和兩個胎光戰斗的虛空云層深處。
在虛魄視野下,他所隱匿的云層中,呈現出類似靈力漩渦的視感。
望著那個位置,孔艽身體慢慢貼在了矮丘的斜坡上。
他有廣寒太陰經隱匿氣息的幫助,再加隨身攜帶的萬變千蹤的隱藏靈力波動的特性。
饒是幽精強者也發現不了他。
這下主動權掌握在孔艽手里了。
“那家伙現在還沒出手是想干什么?”孔艽目光時不時瞥向那個位置,眼里有思索之色。
“莫不是……等我!”(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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