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第一百零一章
第104章
“掌門足智多謀,運籌帷幄,弟子不奇怪。”孔艽硬著頭皮拍了一頓馬屁。
皇甫英也沒有解釋什么,自顧自說道:“上官雨舟吸收的就是綻銀之精,你們又賣出一份綻銀之精,想來是找到了孕育綻銀之精的礦脈。”
“你若是有心將礦脈的地點上交宗門,本掌門定不讓你吃虧。當然,選擇權在你,我從不逼迫門下弟子。”
皇甫英雖是老謀深算,但對待門下弟子,是真的心口如一。
起碼他從來沒有強迫過孔艽任何事情。
甚至那一次的霜雪之精,他也是這么說的。
最終,孔艽也沒有能將霜雪之精的獲得方法給他,他也沒有追問。
反倒是還幫孔艽處處遮掩。
身為掌門能為門下弟子考慮得如此周全,孔艽是打心底里尊敬,當然偶爾的腹誹也是在所難免。
讓孔艽不吐槽,就好比不讓上官雨舟不去比斗一樣難。
孔艽還真不是他稀罕那條礦脈,而是回來宗門后,忙得煉丹提升實力,忙著去找羊皮地圖的秘密。
把這事兒給忘了,當即真切的回應道:“這是弟子的疏忽,這礦脈本來就應該上報宗門的。出去后,我就將其具體位置標注,交予掌門。”
“好!”皇甫英回應得簡潔。
轟隆隆。
塵封已久的一扇石門,伴隨著沉悶的轟鳴聲,從外界徐徐打開。
在那巨門挪開的剎那,孔艽只感覺一陣寒風從門內撲面而來,凍得他臉頰生痛,眉毛和發間瞬間染上白霜。
感受著那席卷身體各處的刺骨寒意,孔艽表情微微詫異。
這還是他修煉廣寒太陰經后,第一次遇到,自己都會感受到不適的嚴寒。
稍稍收斂心神后,孔艽順著大開的石門,望向內部。
一副被冰雪完全冰封的空間呈現在眼前。
一根根有成人腰粗的冰柱布滿了這個空間的頂部。
地板上亦是因為常年被冰霜覆蓋,形成了光滑如鏡的寒冰地面。
視線移向這個中央的中央,一團差不多有人頭大小,通體散發著極致寒意,沒有實質的雪白物質,靜靜的漂浮在那里,散發著乳白色光暈。
顯然,那個物質,就是造成這個空間寒意的源頭。
“那就是趙巍口中所說的雪魄了吧!”望著那雪魄,孔艽暗暗想道。
同一時間,耳邊響起皇甫英晴朗的嗓音。
“你進去吧!呆到你想出來為止。若有所悟自然最好,不能得到《葬雪錄》也不必氣餒。”
“畢竟,連趙家人都無法勘破這團雪魄的秘密。”
“是!弟子去了。”朝著皇甫英一拜。
孔艽在皇甫英目光的注視下,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堅定的踏入了這個冰雪世界。
他不是來走過場的,《葬雪錄》勢在必得。
隨著他前腳剛剛落入石門內。
轟隆隆!
厚重的石墻,自行閉合。
只留下了孔艽獨自一人,在這雪魄世界。
真正立身在其中,孔艽才真正體會到從那雪魄中散發的冷意,到底有多恐怖。
在那寒意下,皮膚像是被無數銀針扎過般疼痛,連體內靈力都被凍得緩慢下來。
“沒有人勘破這雪魄的秘密,原因之一,是受不了這可怕的冷意吧!”
嘴里低喃著,孔艽當即運轉起廣寒太陰經,將自己的體溫,也控制在了近乎于冰點的程度。
適才感覺那凍得骨頭都要僵硬的寒意,才緩緩消散。
做完這一切,孔艽緩步走到了這個空間的中央,雪魄的面前。
那一團人頭大小的雪魄,并沒有因為有人的靠近而有什么反應。
反倒是孔艽的身體,隨著越來越靠近雪魄,被雪魄散發的力量,覆蓋上了厚厚的白霜。
臉頰、露出衣袖的手掌、甚至是他那一頭黑發都被凍結。
只留下他一雙明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記錄有《葬雪錄》的雪魄。
其實近距離觀看,它并不是靜止的,組成雪魄的物質,以某種緩慢的速度,流動著。
它的存在即像是一塊冰,又像是水。
這一幕看得孔艽眸子微亮,試圖尋找出它流動的規律。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眼神又很快黯淡下來。
“沒有規律可尋,如果只是這么簡單,它早就被蒼梧派的后人們破解了。”
石門之外。
皇甫英身邊東仙負手而立。
一個是蒼梧派權力最高的掌門,有綢繆帷幄的謀算。
一個是蒼梧派戰力無雙的執法堂主,有掌生境界下戰力絕頂的強橫。
兩人居然齊聚一堂,只為那地底,正在接受著傳承的孔艽護法坐鎮。
如此待遇,蒼梧派找不出除皇甫五芹外第三人了。
“冰魄之寒,趙家十數代已經有上百人死于它的寒力之下,這葬雪錄傳承的門檻。算得上我派三大傳承之最了。”
“掌門為什么會覺得他一定會成功!”
一向惜字如金的東仙,今天難得能一口氣說這么多話。
可想而知,他對葬雪錄的看重。
皇甫英只是望向山中裊繞的靈氣云團,嗓音里有無可置疑的自信。
“要是地品天地之精,霜雪之精的擁有者,都不能勘破這冰魄,這道傳承就沒有必要再列入我派三大傳承這一了。”
“因為,今后也不可能有人得到《葬雪錄》了”
“難!”東仙只用一個字,表露出自己的判斷。
“在那冰魄寒勁之下,還要練得一個絕難的道術,方才能通過考驗門檻,饒是他能抵御那酷冷。分心之下,道術也是難成。”
“不如一賭?”皇甫英忽然露出笑意,偏頭看向東仙說道:“就賭你那件寶貝。”
“好!”東仙并沒有絲毫遲疑。
兩人的交談,只是片刻。
觀摩冰魄許久沒有所獲的孔艽,直接忽略了去觀察雪魄流動的方式,而是專注于這個雪魄本身。
“觀摩雪魄?其實這個方法本身可能就是錯誤的,或許可以嘗試一下別的方法。”
說著,孔艽抬起了手掌,眸子靜靜地看著自己那已經被凍得滿是白霜的五指,忽而一笑。
“我有霜雪之精,倒是不怕被它所傷,暫且一試?”
這個想法要是被不知情的旁人知道,恐怕要被嚇得一激靈。
這雪魄古怪無比,光是靠近就必須耗費巨大的代價,才能抵御從它本體散發的古怪寒意。
當然也會有人想過,伸手去觸碰它。
就算有這個想法的人,也沒有膽魄去嘗試。
雪飲老祖的名頭,擺在那里,雪魄的恐怖也擺在這里,除非那個人是真不想活了。
但孔艽不一樣,他功法的特殊性,讓他能夠抵御大多數人根本無法忍耐的酷冷。
還有冰性地品天地之精,霜雪之精。
這些種種,令得孔艽幾乎可以無視,這冰魄的大部分傷害。
如此一來,這個對于旁人而言,自取滅亡的舉動,孔艽倒不是不能試一試。
一語言罷,孔艽的手掌已經朝著雪魄探去。
眼看著自己的手掌距離冰魄越來越近,手上的白霜,受到的寒氣侵蝕也越來越嚴重。
甚至將他整個手掌都凍結成為了一團冰。
饒是如此,孔艽的眸子,始終保持著冷靜。
直至他的手掌探入其中。
令人預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雪魄散發的冷意,冷到升輪境界的強者,都要打顫。
雪魄的本體內,卻是沒有任何的溫度。
不冷、不熱,只有類似于撫摸到了溫玉的觸感。
連孔艽手上,因為過度寒冷,而凝聚的玄冰,都在深入雪魄的剎那,冰消雪融。
五指的皮膚,幾乎和雪魄本體貼合在了一起。
原本悠然流動著的雪魄,隨著孔艽手掌的探入,像是滾油中落入一滴水。
當即瘋狂的暴動起來。
它如是水流一般,以孔艽伸入雪魄內部的手掌為起點,朝著他整個人迅速覆蓋而去。
孔艽先是一驚,下意識的就要抽身后退,但理智讓他制止了自己的行為。
“暫時沒有危險,先看看再說。”
在孔艽的放任下,雪魄不過兩三息時間,已經將他整個人完全包裹。
一聲縹緲虛無,不知道到從哪里傳來的聲音,在孔艽被雪魄包圍的剎那,傳入他的腦海深處。
“欲得《葬雪錄》傳承者,先受透體之寒,于雪魄中練就‘寒衣祀雪術’。”